听到这话，黄苍心中还是有了一丝的庆幸。如果上次这个鸟嘴男人真的干扰到了自己，那么自己的“心智转换”很可能就会失败，维克托这枚种子没有种下，黄苍就再也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所以你这次愿意做那个损人不利己的坏蛋了？”黄苍单眉挑起。

“因为我无聊嘛……”鸟嘴男人找根斜躺着的枯树干，坐在了上边，“而且，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嗯……与我当初非常讨厌的某人很像，我不知道他当时是否已经死了……只是很奇怪，你在去往那个世界时，我能感觉到熟悉感，但你这次想要转换回去时，我又失去了那种熟悉感。”

熟悉感……黄苍捏着下巴，琢磨了一番“维克托”与“黄苍”之间的区别，除了外貌之外，心智都是一样的，要说不同的地方，或许是……那个副人格？！

黄苍从很早就开始思考过那个问题，就是自己的副人格是如何产生的。他没有孤儿院被摔死前的记忆，而之前发生的事情，恐怕就是他拥有副人格与不死之身的关键。

从主世界到异世界，黄苍还是黄苍，副人格还在他身上，这个鸟嘴男人可能感觉到的熟悉感就是来自他。而从异世界来到这里，黄苍的物质载体成了“维克托”，就没有疯狂的副人格了……

“想不通，想不通……”鸟嘴男人有些郁闷的扣了扣自己的面具，然后又说，“不过我这次也不能完全算是无聊，其实我想让你帮我的忙。”

“帮你的忙？”黄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如此强大，又拥有一个……这么奇妙的世界，我又能帮你什么呢？”

“帮我逃出这里！”鸟嘴男人蹦了起来，急促的说道，“你知道吗？我在这里被关了起码一万年了，用尽了各种办法，我都无法脱离这个虚境。所以当我看到你用某种神奇的‘通神术’创造自己的分身时，我就想到……你将来一定可以帮我离开这里！”

黄苍被鸟嘴男人的说法吓了一大跳：“等一下，你不是说整个世界都是你的吗？”

鸟嘴男人突然把脸凑了上来，紧紧拽住黄苍的手说道：“不……我不是拥有这个世界，我就是这个世界……所以我才无法离开这里！我可以把其他意识拖进来并赋予它们肉体，也可以剥夺它们的肉体并驱逐它们，但我自己本身却无法脱离自己……你懂吗？”

……

黄苍很难理解鸟嘴男人这个层级的情况，他沉默不语，没有接话。

鸟嘴男人围着黄苍打转，一边转圈一边说道：“不对！不对，你的振动等阶太低了，我可是虚境之主，你没办法带我出去……我必须得想想其他办法……对了！你为什么想要回去呢？”

被鸟嘴男人这么一问，黄苍也皱起了眉头。

他之所以想要回到主世界，是要回找自己的本尊，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本尊被“锁魂匕首”吸走一切后，现在到底怎样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要去找“玫瑰十字会”报仇雪恨！

阿诺德先生的死亡、史蒂芬还有杨青琼的死亡，以及所有牺牲的警戒者，都是拜玫瑰十字会所赐。这其中，黄苍尤为憎恨朗纳德这个叛徒。

但，相较于玫瑰十字会而言，黄苍实在是太过弱小了。

他仅仅只是一名二阶巫师，在使用通神术的时候，连亨利都能全面抵抗黄苍所带来的负面效果。即便现在黄苍能回去，他又能做什么呢？就凭他一个没权没钱的小巫师吗？

亓官天丛、朗纳德、维达两兄弟在玫瑰十字会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中，也许只是四个普通的成员而已。

鸟嘴男人捂着面具的嘴巴，装作忍俊不禁：“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哈哈哈！你是逃亡过去的吧？这就奇怪了，明明是逃跑，为什么又要回去？”

黄苍确实在逃亡，但并没有过去，他的本尊还在主世界，现在生死不知，而异世界的物质承载体是维克托，维克托算是一个分身而已。

“好了！好了！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鸟嘴男人打了个响指，周围的树木全都开始蠕动起来，它们彼此缠绕，将黄苍与鸟嘴男人笼罩在了其中，形成了一个非常精巧的树屋。

一些藤蔓彼此缠绕，纠结成了各种桌椅。鸟嘴男人坐下后，翘起了二郎腿，对黄苍说道：“我用知识，换你一个承诺。”

听到这话，黄苍有些感兴趣了。

先不管对方需要自己立下怎样的承诺，以这个鸟嘴男人的逼格，可以教授给黄苍的知识，一定是相当珍贵的。

“好！”

黄苍没多想，直接答应了下来，并且坐在了鸟嘴男人的面前。

鸟嘴男人赞赏般的看了他一眼。

“有趣，你就不问问，我需要你给出怎样的承诺吗？”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不管是用什么办法，这正是你的需求。”黄苍直接把话说明白了。

鸟嘴男人发出笑声，面具下的声音有些闷。

“没错……但是你现在的振动等阶太低了，没办法达到我的水准，因此不管你做什么，都无法影响到我的真身。

事实上，我在你面前的这副形态，只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外观而已。如果你能见到我真正的样子，你肯定会承受不了那股强大的神性与灵性的碾压，直接精神崩溃的……看，我对你还是很仁慈的吧？”

这番话，也在黄苍的意料之中，毕竟对方是与整个血色虚境一体的超凡存在，再怎么描述也不过分。

“如果将来我可以达到某种至高的振动等阶，我会想办法完成你的心愿的。”黄苍看向鸟嘴男人的眼睛，他的眼睛藏在面具里，看不真切，却也更显神秘。

啪！啪！

鸟嘴男人鼓了两下掌：“好！我相信你不敢欺骗我，因为你将来一定会再次使用那种能力穿梭世界，到那时，我会请你过来坐一坐的。”

黄苍不会欺骗对方，但能不能完成鸟嘴男人的愿望，也要看黄苍将来有没有那个能力，成就所谓的至高等阶了。

“那么，我洗耳恭听，您即将要讲述的知识。”黄苍食指敲击了一下桌面。

鸟嘴男人微微一笑，突然问了一个令黄苍非常熟悉的问题。

“你觉得，神是存在的吗？”

听到这话，黄苍表情有些僵……那位不厌其烦回答问题的老人，他的音容笑貌，顿时在黄苍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