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白雯颖斩钉截铁地回答一句，想都没想就把“是”字说了出来。顾初易闻言略顿一顿，到底还是笑了起来，轻轻揽着她的身子，“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气消了……”

白雯颖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脑子有问题，要不就是她的耳朵有问题，出现了幻听。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不要脸？在他对她做了那些事情之后，在她都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之后，他竟然还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并且语气平静？

白雯颖忽然就很好奇了，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长成这样的？他的心里究竟有多强大才可以毫无忌惮地将刚才的话说出来？

“顾初易，你真让我恶心”，白雯颖抬手指一指床上的苏月梅，冷声道：“我妈妈还在床上躺着呢，你没看见她正在看你吗？你居然还要等我气消？你以为我就是你的傀儡是不是？”

“如果我喜欢傀儡，就不会找你了。”顾初易无视白雯颖话里的讥讽，淡然地回答。白雯颖仰头盯着他的眼睛，冷笑一声，“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傀儡？”

“你从来都不是。”

“对，我不是傀儡，我只是你的一个目标罢了”，白雯颖想到这个男人接近自己的目的，心中便又是一阵抽痛，“当初你不过是因为沈碧青的授意才来接近我，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你的戏也不用再唱下去了吧？”

白雯颖冷冷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之前有多信任，现在就有多痛恨。她的目光里没有一丁半点的温柔情义，有的只是冷冰冰的蔑视和无尽的恨意。顾初易看的明白，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她的脸，“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近你的时候，目的不单纯……”

“终于承认了，呵，多不容易”，白雯颖说着便将他的手甩开，然后推着他的肩膀，“顾先生，你的戏演砸了，所以还是滚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她用力地推着顾初易，顾初易顺势往后退了一步，苦笑道：“这里是我家，你要我滚去哪里？”

“对，这里是你家，所以你不能滚，那我滚。”她说着甩手就走，顾初易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抓得紧紧的，声音也带着不容反抗的霸道，“你也不许走。”

“你是还没玩够吗？”白雯颖恼怒地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却发现这男人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对了，这人可是顾初易呢，他什么时候肯对她放手了？

“我没有在玩。”顾初易有些为难地看着白雯颖，“我知道现在让你相信我很难，可是我真的没有在玩。”

“这些话我不想再听了，顾初易，你能不能放过我？我一点都不想再继续当你的玩物了……”白雯颖痛苦地说一句，脸色青白。顾初易听不得她说这样的话，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中，薄怒道：“我说过了，我没有把你当玩物！”

“你的话能信吗？”白雯颖嘲讽地笑起来，“与其信你，倒不如去信白胜利！”

她心里恼怒失望极了，当然是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在她的心中，白胜利是连狗都不如的。而此时她说信白胜利也不信顾初易，可见顾初易更加不如狗了。

顾初易闻言脸色也变的有几分难看，他还是抱着白雯颖不肯放手，低头看她的眼睛，“你拿我跟白胜利比？你对你怎么样我又对你怎么样，难道你这个女人没有心吗？”

白雯颖气的脸色一时白一时红，咬着牙点头，“对，我没有心了，我的心已经被你给杀死了！”

这句话她几乎是带着哭腔怒吼出来的，顾初易看她这样，原本是要怒的，可是却忽然又笑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看她，片刻后失笑，“我把你的心杀死了？这种说法倒是新鲜有趣……”

“滚开，你这个无耻的混蛋！”

白雯颖不像木熏熏一样经常混迹于市井，所以即便气极了骂人听起来也带着几分斯文，顾初易忽然心生不忍，他捧着白雯颖的脑袋，用额头碰一碰她的，“火气这么大？难道昨晚上没睡好？”

他骤然提起来昨晚之事，白雯颖脸上就“腾”地烧了起来。她满心羞愤，狠狠瞪着顾初易，只想扑上前将他给咬死。顾初易却始终都笑吟吟的，看着她的目光竟然已没有昨晚上的冷冽，反而多出了更多的温柔来。

白雯颖心里微微讶然，她几乎都要怀疑顾初易是个精神分裂了。这个男人怎么回事？明明昨天暴怒如野兽，今天却又温柔如前了？难道这又是他的把戏？

白雯颖想到这里浑身就是一个冷颤，她相信顾初易是一个很厉害的男人，他对付她这样白痴的女人有无数的手段，所以如今就是他的新手段吗？

“你放过我好不好？”

白雯颖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根本没有能力与顾初易抗衡，所以只好求饶，尽管这是一件很没有尊严的行为，可她太渴望自由，太渴望脱离这个男人的掌控了。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顾初易望了她半晌，然后缓缓摇头，他似乎被她这不屈不挠的精神感动了，禁不住叹了口气，“阿颖，没用的，不管你再求我多少次，答案都是不可能。”

他的语气明明那么温柔，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像刀刃一样，足以割的白雯颖鲜血淋漓。她完全无法明白，只好仰头静静地打量着他。看着他深隽的眉目，幽深的眸光，面上现出几分恍惚，“顾初易，你是不是有病？你的控制欲有多强你知道吗？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在这里折磨我。”

顾初易却摇摇头，轻柔而坚定地回答，“我没有病，我只是爱你而已。”

“你爱我？”白雯颖讶然失笑，“你的爱可真是够恐怖的。”

“阿颖，你说实话，难道你跟我在一起就没有快乐时光吗？为什么你一定要去记着那些不好的事情？”顾初易看她脸色凄迷，便低声抚慰。可白雯颖已经将他视为洪水猛兽，他说的话她是再也不想听了，“不是我非要记着，而是你的做法太恶心。”

何止是他的那些做法恶心，此刻他的人也是恶心的。白雯颖被他紧紧抱着，心里抗拒得不行，不愿面对他那张脸，便扭头去看着窗外，“顾初易，我已经不爱你了。”

身前的男人抖了抖，紧接着放在她腰间的双手收紧，白雯颖的下巴旋即被他捏住，被迫仰头看他。

顾初易目光清冽冷静，定定地看着她，观察了半晌，摇摇头，“我不信你这种鬼话。”

白雯颖看他这份笃定的样子，忍不住失笑，“顾初易，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在知道了真相之后还会爱着你？其实你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是不是？所以才会一直瞒着我，不敢让我知道我的亲生母亲是谁，你操纵了白胜利，那天我去找他，他对我说了谎话……怪不得白氏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倒闭而只是苟延残喘，原来是你放了他们一马。”

白雯颖真是一通百通，以前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现在都明了了。当时她去问白胜利，白胜利说她是孤儿，被扔在白家门口，所以她才会被他们收养。自己那个时候也是满腹疑惑，可是白胜利言之凿凿，再加上自己用白蓓月相威胁，想来他也不会说谎。

可她还是错了，她怎么会想到，当时顾初易已经和白胜利串通好了？为了欺骗她，他竟然连白胜利都找了，并且还同他做了买卖，只要白胜利帮忙哄住她，白氏便不会被彻底碾压……

白雯颖心里发凉，痛苦地捧着自己的脑袋，“顾初易，你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事情？你把我当傻子一样玩的团团转，心里到底有多得意？即便这样你还说爱我……你的爱这么变态，我怎么受得起？”

她的这个话让顾初易失神片刻，似乎他也在想，自己的爱是不是真的很变态。然而很快他便又恢复了正常，他将白雯颖紧紧抱着脑袋的双手拉下来，认真地道：“我做那么多事情，无非是不想失去你。”

“可你还是棋差一步，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那些真相，我还是知道了”，她忽然间觉得顾初易也很是可怜，便怜悯地看着他，“顾初易，现在你该怎么办呢？我已经不爱你了，你也永远地失去我了，所以你该怎么办呢？”

顾初易薄唇抿成锋锐的一条线，定定看她半晌，低声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其实也好办”，白雯颖语声诚挚，“让我离开，放我们彼此一条生路。”

她恳切地看着顾初易，希望这个男人能够发一发慈悲，点一下头。

可是顾初易终究是顾初易，“阿颖，我们俩谁离了谁都不会活得好，所以，我不能让你走。你得待在这里，待在我的身边。”

白雯颖嘴里发苦，身上的力气骤失。她绝望地看着顾初易，“你非要我们两个互相折磨至死，是不是？”

“不会的”，顾初易抬手摸一摸她的头发，“你跟我在一起，只会幸福。”

白雯颖听了这个话要放声大笑，可是眼泪却先一步迸了出来。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梅梅的屋子里算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