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易点点头,“的确没什么事做。”
白雯颖哼一声,“真是难得啊。”
顾初易上前一步,伸手要放在她肩膀上,被她给躲开了。他扬扬眉,笑道,“这话说的,是不是我前几天冷落你了,所以你才会生气?”
他的话让白雯颖觉得不可思议,都到这时候了这男人还要跟她演戏。她冷笑着转身去酒柜,随便拿出一瓶不知道名字的洋酒就要打开来喝,被跟上来的顾初易劈手夺下了。
白雯颖恼怒极了,挥手将酒杯狠狠摔在地上。可是卧室的地上都铺了上好的羊绒地毯,她并没有听到那清脆好听的碎裂声。她咬着嘴唇,走过去想要重重一脚将酒杯踩碎,被顾初易一把拉到了一边。
“你干什么,不怕扎到自己?”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白雯颖甩着他的胳膊,“不用你操心。”
顾初易将手里那瓶酒哐啷一声也扔到地上,两只手抱着白雯颖,将她拖到沙发上。白雯颖无声挣扎着,尽管知道她怎么样都没办法逃脱,可还是不想事事都让这男人得逞。
看她一点不肯配合,顾初易干脆将人紧紧抱着坐在沙发上,把她的身子牢牢地箍在自己怀里,冷哼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可没办法不操心你的事情。”
白雯颖双手被他紧紧抓着,要挣扎却不得法,整个身子都被他牢牢地禁锢住。她气得要哭,可却不想那么窝囊地让眼泪流出来,所以便狠狠地咬着自己的牙。她听顾初易那些话,只觉得无限讽刺。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就这样生气了?”顾初易低头看她的眼睛,眼中的冷锐渐渐变成无奈,“能不能告诉我?”
白雯颖挣扎得没了力气,便也懒得再动了,她静静地窝在顾初易怀里,看着他认真的目光,又一次恍惚起来。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他为什么可以用这样不解的目光看着她?难道那些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是不是他喜欢演戏,所以别人也要陪着他演?
白雯颖静静地看着顾初易的眼睛,看得久了,眼里就酸涩起来,水雾一点一点的漫上来。
顾初易眼里的疑惑更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愿意告诉我?”他看她眼里水汽渐多,像是有满腹的委屈,于是皱眉猜测,“你上次去宋轩那里,是不是见他了?”
白雯颖听他又提起宋轩,忍不住冷笑起来。她都有些佩服他了,居然到这时候还能将一切都推到宋轩身上。有问题的明明是他,明明是他和宫雅芸暗度陈仓,现在宫雅芸都不想玩地下的了,直接在电话里告诉了她,这男人居然还能继续装下去?
他是不是在等她开口质问?
白雯颖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紧接着便嫌恶地皱起了眉头。那些肮脏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想问出口,因为她怕事实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让人恶心。这男人之前说过那么多次,自己跟宫雅芸只是逢场作戏,可怜她那时候居然还那样相信他。
所以他到底对她说了多少谎话?
“你觉得我是因为宋轩,才对你这样?”白雯颖讽刺地看着顾初易,顾初易眉头皱了一下,“难道不是吗?”
白雯颖低笑一声,“你说是那就是吧。”
顾初易眉头皱的更深,“我要听实话。”
你也配?
白雯颖心里闪过这三个字,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她知道自己说出来之后肯定又是免不了一场争吵,甚至还会再次动手。再之后呢?她根本对抗不过顾初易,一切还是他说了算,按照他的游戏规则再重来一遍而已。
所以她又何必那么辛苦地跟他对抗呢?
白雯颖想到这里就叹一口气,“随便你怎么想吧。”
顾初易不再说话,静静抱着她。白雯颖心中磅礴的怒气渐渐消散了,只余一片荒凉。她将脑袋枕在顾初易的肩膀上,两个人都不说话,卧室里显得分外安静。她甚至觉得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每一下都是那么绝望。
心里静下来,眼中的雾气也消退了,她眨了眨眼睛,觉得身心都是疲累的,于是低声道:“把我放开好吗?我累了,想要睡觉。”
顾初易起身去拿药,“我帮你擦药。”
白雯颖知道拒绝没用,所以便乖乖地坐在那里把衣服撩了起来。她右腰部位有半个巴掌大的淤青,在瓷白的皮肤上分外显眼。顾初易用棉签轻柔地将药膏涂上去,害怕弄疼了她,所以每一下都小心翼翼。
白雯颖侧头看他目光专注,深隽的眉眼犹如刀刻斧削般完美,他认真起来的样子更是性感……所以,女人会不管不顾地扑上去,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她心里苦笑一声,等上好了药,直接便躺在了床上。
顾初易在床边坐下,看着她的背影,肩头瘦削,却又透出倔强的味道。他想了想,轻声道:“要不这几天我们出去走走?你想去哪里?欧洲?新马泰?还是南美?”
白雯颖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在顾初易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却低低地道:“我哪都不想去。”
顾初易站起来绕到她那一侧,蹲下身子望着她的脸,“是不是马上要举行婚礼,所以你心理压力太大了?还是我妈忽然回国,你不高兴?”
白雯颖闭着眼睛,感觉到男人灼灼的目光盯在她的脸上,她勾了勾嘴角,轻轻地讽笑一下。顾初易见她不肯回答,便伸手在她脸上蹭了蹭,“在家不开心的话,或许出去转转心情就会好一些。”
“是吗?”白雯颖将眼睛睁开,看着顾初易那张忧心的脸,轻声道:“我想去澳洲。”
顾初易神色微不可查的一怔,瞬间恢复正常。他扬眉,“果然还是在气上次去澳洲没带上你吗?”
白雯颖冲他笑一笑,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你同意我去吗?”她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清楚里面有没有一些愧疚或者心虚。
可是顾初易却点点头,“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澳洲是吗?我马上让人订机票。”
他说着就要起身去拿手机,白雯颖却伸手将他给拉住了。她摇摇头,“我又忽然不想去了。”
这人同意她去澳洲,无非是有信心她什么都发现不了,什么都查不到。也是,澳洲那么大,她又怎么会知道他跟宫雅芸都去了哪些地方?况且即便知道她也没心思再去追查什么了。
“不想去了?”顾初易显然有些吃惊,认真地看着她,“阿颖,你想要什么?”
白雯颖躺在那里望了望天花板,她想要自由,想要他离她远远的,想要快点结束这场纠缠。
可是这些话说了也是白说,她摇摇头,叹息一声。
“据说下周日本有一场珠宝拍卖会,拍卖的是一位殿堂级珠宝设计师生前的作品,你有兴趣的话我陪你去。”
白雯颖心里哼笑一声,她忽然想起顾初易之前在法国为宫雅芸拍下的那顶珍珠皇冠。
这个男人是不是以为,只要给女人亮闪闪的宝石,女人就会乖乖听话?
可惜,她不想再乖下去了。
白雯颖摇摇头,“我没兴趣。”
顾初易又想一想,“不如我们去滑雪?”
白雯颖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顾初易的眼睛,平静道:“你是不是真的想讨好我?”
顾初易耸耸肩膀,“你把‘讨好’换成‘宠爱’会好听得多。”
白雯颖不跟他这些字眼,想了想道:“我不想去拍卖会也不想去滑雪,你如果想要我开心,就答应我一件事情。”
“说来听听。”
“把白蓓月放出来。”
白雯颖紧紧地盯着顾初易,顾初易显然有些惊讶,“把白蓓月放出来?为什么要放她出来?”
“你又为什么要关着她?我知道你神通广大,可以无限期地对她非法拘禁。可是你关着她做什么?”
“如果放她出来,你不怕她再找你的麻烦?”
白雯颖想一想,摇摇头,“她已经在你手里吃了大亏,我觉得那个女人不会再那么蠢的来招惹我了。再说白氏现在已经被你打压的只有苟延残喘的份了,即便把白蓓月放出来,她也掀不起多少风浪的。”
“你还是太善良了”,顾初易摇摇头,无奈地看着白雯颖,“你是不是忘了她以前都对你做过什么?”
“没有,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这样关着她。”
白雯颖在被子里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其实仔细想一想,她的处境跟白蓓月也差不多。她不一样也是在被顾初易禁锢着吗?不过她的待遇要好一点,顶着一个好听的“顾太太”的头衔,行动比白蓓月自由些而已。
顾初易没有说话,而是凑近了仔细地看她的脸。白雯颖仰起脸来任他看着,一脸的坦荡。
顾初易忽然笑了笑,“不想看我这样关着她?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会将她怎么样?”
白雯颖听到这里心中蓦地一跳,顾初易不会真的对白蓓月做了什么吧?那个女人在他手里就是待宰的羔羊,虽然白蓓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她真的不喜欢顾初易总是做这样的事情。
“你……你把她怎么了?”
“她以前那么欺负你,我对她做什么都不为过吧?”顾初易挑了挑眉头。
他这样说,白雯颖就更加紧张了,忍不住紧紧地拽着被角,“白蓓月的确可恶,但你没有权利对她做什么,你应该把她交给警察……”
“你可不要忘了,白胜利那只老狐狸把白蓓月当做心头肉,所以她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留不下什么证据”,顾初易说着摇摇头,含笑望着白雯颖,“你怎么就那么相信法律呢?与其把她交给警察,不如我们自己动手讨回公道,这样不是更有效率?”
“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顾初易越是这样说,白雯颖就越是紧张。她的模样落在顾初易眼中,他看得好笑,“怎么这么激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