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熏,你怎么了?”
白雯颖立马跑了过去,站在门口冲里面喊。
木熏熏勉强抬起头来,欲哭无泪地看了她一眼,“小颖,我的腿好像抽筋了……”
白雯颖看她疼得眼圈都红了,也顾不得其他了,鞋子都没脱就进去将这女人给捞了出来。木熏熏一路咬牙忍着到了休息区,白雯颖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便开始对她抽筋的那条腿敲敲打打。
“怎么样?哪里疼?”
“就这里这里……哎呀你轻一点!”
木熏熏疼得大叫,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白雯颖看到她这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手上的力道一点都没放轻,狠狠地对着她的腿揉捏着,“轻一点你会更疼!蠢丫头,玩个蹦蹦床都能把自己的腿给蹦抽筋,我也是挺佩服你的了。”
“疼死我了……呜呜呜……”
木熏熏捂着自己的脸开始嚎,白雯颖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给我憋着!刚刚跟那些孩子挤着蹦已经够丢人的了,现在抽筋了还有脸嚎?”
她一边骂一边手上用力,狠狠地帮她疏通着。大概五分钟之后,木熏熏的情况好多了,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白雯颖在她的脑袋上拍一拍,“你乖乖坐着,我去买水。”
她来游乐场什么都没玩,只照顾木熏熏就已经累了一头的汗。今天天气还是很热的,白雯颖买了两瓶水回来,发现木熏熏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拿着冰水在她脸上蹭了蹭,“想什么呢?”
“真是倒霉,我都没怎么玩呢,就负伤了。哎,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木熏熏悲愤地道上一句,将矿泉水瓶盖拧开仰头喝了一大口,大概是悲愤得过头了,很快她就呛住了。
于是又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
白雯颖真是拿这个女人没办法,一边帮她拍后背一边骂,“你快得了吧,抽筋很快就好了还负伤?木熏熏,你要是再给我出状况,我等会就把你一个人埋在这里的沙子里,然后我回家,你听清楚了吗?”
“小颖,你怎么对我这么残忍?”
木熏熏咳嗽得泪水都出来了,红着眼圈看白雯颖。白雯颖狠狠瞪她一眼,“等会还要不要再玩了?”
“不玩了!没心情了!”
“那好,快喝水,喝完水回家。”
白雯颖简单粗暴地做了决定,木熏熏立马叫起来,“拜托啊小颖,今天可是周六!周六啊!你要回家干什么?”
“看资料。”
白雯颖面无表情地回上一句,仰头喝水。木熏熏在一边啧啧叹息,“明明都已经要嫁入豪门了,居然还这么拼,你都不能给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留些活路吗?”
“谁要嫁豪门?”
白雯颖瞪了她一眼,面色很有几分不善。
木熏熏瞧她这样的脸色,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虽然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白雯颖就要嫁给顾初易了,但是她总是这样的态度,搞得木熏熏也很困惑。
两个人又歇了一会,白雯颖说要回家,可木熏熏坚持不回去,于是便又僵持在了那里。
“小颖,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去玩点别的好了。”
“没兴趣。”
“我都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你没有兴趣?”
“你玩的所有东西我都觉得没兴趣。”
“那去吃好了,我想吃冰,还有火锅,走吧走吧。”木熏熏说着拉着白雯颖就要走,白雯颖的眉头当即皱起来,“这么热的天吃火锅?木熏熏,你的脑子没有问题吧?”
“绝对,没有问题。”
木熏熏很有时候就是个任性的小孩子,白雯颖见她这么坚持,最终还是点头了。两个女人从游乐场出来,找了一家火锅店。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吃完结账的时候,意外看到了一张宣传单。
那是一张个人画展的宣传单,展出的是最近刚在画坛崭露头角的一位新人,名字是郑子菲。地点在市区一个画廊里,时间刚刚好,就是今天。
木熏熏一边念一边往外走,然后兴冲冲地道:“小颖,今天啊!还有这家画廊,不就是在附近吗?咱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白雯颖其实并没有多少兴趣,只是那个画家的名字她倒是觉得有些耳熟,“郑子菲?”
“对,就是郑子菲。难道你认识?”
“似乎……”
白雯颖侧头想了想,似乎是好几年前了,她所在的艺术系有两个出国深造的名额。当时系里面的老师力荐她去,可是最终她还是被挤掉了。
然后那两个出国深造的机会,一个给了白蓓月,另一个似乎就是这个郑子菲。
白雯颖的性子一向冷僻,之前读书的时候白蓓月总是占尽风光,呼朋唤友,而她习惯躲在暗处。当时这个郑子菲似乎也是一个很有来头的人,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拿着木熏熏手中的宣传画册,对着上面那张清纯动人的侧脸看了又看,白雯颖也没法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之前那个同学。
“小颖,看什么呢?难道你真的认识?”
“不是,算了,还是不去了吧?”
白雯颖心中还记挂着那些她拿回家的资料,所以对画展并不是很感兴趣。可是木熏熏的兴趣却很大,拉着她的手便朝着画廊的方向走,“你好歹也是学设计出身的,虽然没有进军画坛,但是也差不多嘛。怎么会对画展没有兴趣?好了快点跟我一起去,说不定里面还有帅哥呢。”
“原来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白雯颖无奈叹口气,见木熏熏这么好奇,便也顺从了。两个人刚吃完火锅,满身的烟火气息,一头就扎进了艺术气息浓厚的画廊里,所以白雯颖总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这家画廊很有设计感,从外面看就像是一个被切开一个侧口的蛋,整体成天青色,上面有疏疏落落形状不一的几何形窗口,一眼看去很有超现实的风格。
画廊门口有迎宾的小姐,妆容和笑脸都恰到好处。这个画展可能早上就开始了,所以现在人不是很多。
白雯颖跟木熏熏携手走进去,别人对她们两个都纷纷侧目。
里面光线柔和,地毯很厚,脚步落上去轻盈无声。各种鲜花在角落里静静绽放,整个画廊都被淡淡的香气笼罩。古典音乐轻轻萦绕着,一切都给人以一种宁静的美感。
画廊的墙壁上就挂着今天展出的画品,人们或走或驻足,流连欣赏。
木熏熏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瞪大眼睛对着那些画指指点点,白雯颖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停地拉木熏熏的手,“熏熏,你能不能不要指手画脚?这样很不好的。”
“怎么了?难道我们来不是欣赏画作的吗?”
“你欣赏就欣赏,干嘛指来指去的?也不怕戳到人。”白雯颖小声地训着,尽量让她们两个显得不要那么有存在感。因为刚刚进门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来画展看画的一个个都穿的很讲究。只有她们两个,短裤加运动鞋,上身也只是简单一个T恤,实在是太随便了。
白雯颖之前并不清楚这家画展的规模,来了之后才有些暗暗后悔。可是木熏熏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仍然张牙舞爪,对着那些画指来指去。
“小颖,你快看那张画好奇怪啊,那些鸟都没有羽毛的,他们为什么不长毛呢?”
忽然木熏熏指着一张画问白雯颖,白雯颖其实对这些画兴趣都不大,因为她觉得这些画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有很多张的风格甚至还有画坛其他前辈的影子。
不过当然她现在主攻的是设计,对这些自由主义的画作,也不是很有研究的。
此时木熏熏指着那张没有毛的鸟,白雯颖看一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奥秘,于是便摇头,“不清楚,这大概就是艺术吧。”
“但是艺术为什么这么丑?”
木熏熏一向心直口快,此时站在那张光秃秃的鸟前面,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声地对白雯颖道:“小颖啊,我觉得这些画都好丑。”
白雯颖立马抬手拍在了她嘴巴上,“你闭嘴!万一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哈哈!你是不是也觉得很丑?不然你为什么都不反驳我的话?”
木熏熏欢快地笑了起来,终于有一次她和白雯颖的品味达到了高度的一致啊,简直难得。
“我没觉得丑,我只是觉得有些……别扭而已。”
白雯颖也看着那张没毛的鸟,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可能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没办法领悟到画家想要表达的那层意思吧。
“哎,小颖,你觉得这只鸟是公鸟还是母鸟?”
木熏熏的注意力忽然转移了,冲白雯颖挤眉弄眼。白雯颖切了一声,很不屑地道:“一听就知道你没文化。什么公鸟母鸟,那是雄鸟雌鸟好吗?”
“对对,雄鸟雌鸟。那你说,这只鸟到底是雄鸟还是雌鸟?我怎么都看不出来?”
木熏熏说着上前一步凑到那张画前面,眼睛都快贴到画上面了,主要看的当然是秃鸟的下三路。
白雯颖脸上都热了,觉得跟这个女人出来实在是太丢人了,便抓着她的胳膊想要将她往后拉一点,“木熏熏!你来这里可是欣赏艺术的,干嘛要关心这鸟是雄是雌?”
“我不知道这鸟是雄的还是雌的,还怎么来欣赏它的艺术价值?”
木熏熏很是机智地反驳了一句,眼睛继续紧紧盯着秃鸟。
白雯颖一脸黑线,“熏熏,你差不多就得了。雄鸟怎么样雌鸟又怎么样?有差别吗?”
“差别很大啊好吗?”木熏熏叫了一句,然后开始解释,“你看这只鸟没毛又不穿衣服,就这么光秃秃的,如果是雄鸟倒还好,要是雌的这不就是在耍流氓嘛!”
“所以你把它当裸奔了吗?”
“对啊,你说这只鸟它为什么要裸奔呢?难道是生活压力太大?”
木熏熏和白雯颖站在这张画面前讨论了起来,没有注意到她们身后已经站了一位娉娉婷婷的女人。
那女人简单地听了两句她们之间的对话,脸色就是一变,忍不住接道:“这张画的主题是环境保护,你们两个在乱猜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