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谷上空，乌云密布，澎湃的妖气遮蔽烈日，九天之上，牛蛮负手而立，站在妖云上，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激战的两妖一人。

狐族与焚香谷的恩怨由来已久，其中恩怨纠葛谁又能说得清楚，妖吃人，人杀妖，妖狐盗宝也不过是又一场因果轮回。

见两只狐狸虽然稍微处于下风，但配合默契，进退有据，防守之间互补弥合，尽管被上官策压制，可短时间也无性命之忧，牛蛮便不再关注，也没有立刻插手的必要。既然决定培养六尾灵狐，那他挤压了百年的怨恨总要发泄一番才不会郁结心中，有碍道途，心境通达，修行路上才能少走一番弯路，顺遂得多。

目光游移，转向焚香谷其它地方，眉头忍不住一皱，他虽然出手毁了焚香谷，但除了几次出手对着人群聚集处外，很多时候往往对准的是谷中历经数百年岁月洗礼的大片建筑、阵法禁制、地势灵脉，从大面上着手，况且而今陨落在他手上的焚香谷高层超过几层，近乎死绝，只有一些见机不妙躲得快的弟子侥幸活下来，牛蛮也再没有丝毫出手对付他们的兴趣。

掌中妖狱一展，密密麻麻的妖族从天而降，驱风御火，吞云吐雾，朝着焚香谷部分费尽心力活下来的弟子扑去，一时间整个焚香谷喊杀声震天，各种兽吼禽鸣此起彼伏，为经历一场硝烟的焚香谷再次填上一抹阴云。

黑色触手恍如道道匹练、长枪，洞穿虚空，一阵刺耳的呼啸声中朝着几名焚香谷弟子激射，一声声金铁交击碰撞的响动后，血花四溅，几只粗壮的触手将刺穿胸口的尸体抛飞，一股凶悍之气外露。

看着如同猛虎出闸，在一群焚香谷弟子之间耀武扬威的大黑蛭，牛蛮会心一笑。

杀吧！杀吧！这片天地妖族沉寂的太久，人道大兴的数千年，也该是妖族崛起的时候了。

杀吧！杀吧！用鲜血洗刷成白上千年的屈辱和恐惧，用堂堂正道弟子的鲜血激励起妖族潜藏已久的血性。

......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随着残阳西斜，整个焚香谷的厮杀搏斗也渐趋尾声，喊杀声渐渐由热烈变得稀稀落落。放眼望去，整个焚香谷火光冲天，被炙热的岩浆和鲜血染就的一片红，赤红龟裂的大地、通红的山石、血红的残破大殿，滴血的草木瓦角，染血的台阶...尸骨堆积，流血漂撸。

底层的战斗已经结果明了，焚香谷弟子的身影越来越少，妖族这边虽也有损失，但气势如虹，这场小试牛刀的战斗中存活下来的数量也蔚为可观，散发出的气息也多了一丝变化，更加血性，虽然微不可查，但牛蛮相信这只是开始，会越来越好。

“噗！”

......

另一边的战斗也接近尾声，不出牛蛮所料，六尾灵狐和三尾妖狐虽拼尽全力，但双方实力存在不小差距，一方被寒毒多困，多年实力不得存进，甚至隐隐倒退，虽一朝解脱，但实力未复，一方在玄火坛精修百载，实力长进，一番交手后自身高下立判。

两只狐狸雪白的皮毛绽露出朵朵红梅，被法力一震，掉落在地，口吐鲜血，望着上官策操控九凝寒冰刺杀来，眼神充满恨意，却并无半点儿频临绝境的恐惧。

因为知晓有牛蛮从旁掠阵，不会轻易让他们死去。

上官策早就知晓有妖族高手环视在侧，隐匿虚空，那从天而降的巨手，瞬间而起遮天蔽日的妖气，这焚香谷的满目凋零，突然出现的大批妖孽，以眼前两头狐狸的实力要想造成这种程度的破坏绝对痴人说梦，心中忌惮无比，一直暗中警惕戒备，所以一上来就全力出手对付六尾灵狐，固然有新仇旧恨的缘故，更多是打着先下手趁着那位大妖不注意迅速解决六尾灵狐，重新夺回玄火鉴，对抗那位大妖的打算。

在他眼中玄火鉴是重器，谁也无法轻易放弃的至宝，六尾灵狐绝不会轻易将此物交到那位大妖手上。

可惜随着战斗日久，哪怕面临生死绝境，也迟迟不久两条狐狸祭出玄火鉴，上官策的心情越来越差，预感越来越不妙，到如今更是沉入谷底，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死！”

上官策大恨，恶狠狠地盯着身前气息微弱的狐狸，手中九凝寒冰刺化为一道蓝光，宛如一道幽蓝的小太阳，寒气封闭虚空，哪怕有大妖窥视，他也要尝试一番绝杀这两头可恶的狐狸，不然心有不甘。

“嘭！”

一掌从天而降，青光漫道，遮天蔽日，虚空一震，被无尽的气浪搅动，过处山石粉碎，走石飞沙，山岳一般镇压而下，朝着上官策横拍过去。

“咳！”

在生死关头上官策终究放弃，选择回护自身，法诀一引，九凝寒冰刺倒飞而回，化为重重叠叠的冰墙，将上官策围在其中。可惜上官策不是道玄，更没有太清境修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看似坚不可摧的冰墙不到一息就在咔嚓咔嚓声中寸寸破碎，上官策被余势不减的一掌拍飞，口鼻溢血，咳血不止。

尽管他已经足够高估牛蛮的实力，但真正面对那股威势时才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来妖，望着再次而来的一掌，这位曾经叱咤风云地焚香谷第二号人物在强烈的不甘和绝望中身子炸裂，化为一蓬血雾。

“走吧！”

淡淡的声音自头顶天空响起，仿佛上官策的死对牛蛮来说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身形一晃，朝着一处方向而去。

......

玄火坛，自古相传便是焚香谷禁地，神秘至极，位同青云门的幻月古洞，除却谷主和镇守玄火坛的长老外，其他人没有特令允许均不得入内。

今日，浩浩荡荡的一群妖魔突然出现在此处，牛蛮站立最前方，身后跟着调息后化为人形的六尾灵狐和三尾妖狐，抬首目光幽幽地打量着眼前的十三根通体白玉制成的巨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