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六尾灵狐的问话，牛蛮微微一笑，他倒也不隐瞒自己的意图和谋划，虽说先下他对两狐有大恩，但要两狐对自己死心塌地，还需重要一步，这一步不论对两狐还是对他都显得尤为重要。

“而今天下局势乱象纷呈，正魔之战一触即发，即便是自诩正道名门也是龌龊嫌隙甚多，乱世当谋不世之功，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势力在天下大乱中湮灭，又不断有新的势力崛起，这对人族而言是挑战也是机遇，对我等又何尝不是一千载难逢的机会。”

牛蛮声音平缓，讲述着天下丛生的乱象，三尾妖狐和六灵狐听得面色一肃。他们虽久居小池镇，多数时间不与外界交流，难免消息匮乏，但对于如今因为青云门掌门道玄真人身死而搅得纷纷扰扰的消息还是略知一二。

“火中取栗，乱中求胜。纵观天下，如今正魔两道近乎倾巢而出，其门内虽有强者镇守，但于我而言却是不足为虑，防守空虚正是可乘之机。”

见两狐侧耳倾听，牛蛮微微一笑，更是大有深意地看了六尾灵狐一眼，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困顿。

“焚香谷，立派近乎千年，八百年昌盛不衰，位列三大正道门派之一，究其原因不外有二。一为玄火鉴这件无上重器，二为玄火坛，其中八凶玄火法阵威力莫测，有镇压天下的伟力。”

话到此处，牛蛮眼角余光轻轻瞟了一眼六尾灵狐，便见在焚香谷、尤其是提到玄火坛时，六尾灵狐的明显呼吸一窒，倏尓变得沉重急促。

似有所觉一般，六尾灵狐猛然抬头，与牛蛮眼中相视，不经意间触碰到那淡淡笑意，心头一动，面色有些激动，又带着难以置信的不确定，担忧又期待着牛蛮继续说下去。

收回目光，牛蛮嘴角微翘，倒也没有令六尾灵狐等待多久，再次开口说道：“虽有谷主云易岚和镇守玄火坛的上官策修为不凡，可保一时无忧，但失了玄火鉴这种宝物，就如同失了一只獠牙的老虎，实力大损，现如今云易岚带领谷中精英打着攘助同道，救济天下的旗号迫不及待的亲上青云门，谷中只有上官策一个可堪入眼的人物留守，我等又有玄火鉴这等奇物在手，如此良机岂能错过。”

“何况除了八凶玄火法阵这等奇物之外，我曾耳闻我妖族一脉的绝世强者九尾天狐因为这玄火鉴被困于玄火坛两百余年，日夜受玄火链焚身之苦。“牛蛮轻轻一叹，语气中有些对九尾天狐不幸经历的唏嘘，沉默片刻才幽幽而道：“虽是女子之身，但胆魄才情本座也甚是钦佩，既然决定为我妖族在天下人面前挣得一席之地，时值用人之际，而我妖族强者近乎凋零，于情于理，对我妖族这等强者又岂能坐视不理，自当尽心竭力营救才是。”

牛蛮的一番淡淡的话语彷如平地惊雷，在六尾灵狐心头炸响，心潮澎湃，绕是他自忖心神坚定远超常人，也一时被巨大的惊喜砸得七荤八素，颇有几分晕头转向。

良久，六尾灵狐心绪平稳，定了定神，抬眸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牛蛮，神色蓦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哪怕是跟随他日久的三尾妖狐也是头遭看到他如此神情。

挣脱开三尾妖狐搀扶自己的双手，六尾灵狐神色庄重肃穆，这位狐族的天之骄子，哪怕百年寒毒也不能折服的傲骨，此刻却对着牛蛮双膝着地，扣头拜首，不是因为牛蛮法力通玄，实力深不可测，只是因为他明白牛蛮之意，救他母亲九尾天狐虽牛蛮自有谋划，但救其脱困也是为真。

人族讲究孝义之道，尊父崇母，岂不知万物灵性皆有此理。羊羔跪乳是为孝，乌鸦反哺亦为孝，而今这灵智聪慧，炼真成妖，得脱妖身的六尾灵狐同样如此。

“前辈若能助我母亲脱得大难，六尾愿指天为誓，立下妖族万古盟约誓言，愿甘为前辈麾下，签主仆之契，从此为前辈驱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六尾灵狐的声音铿锵有力，不似作假，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牛蛮，以他的修为，要救出母亲九尾天狐怕就是苦修百年也不一定功成，他虽久不出世，但眼力犹在，而今天下能救他母亲者寥寥无几，眼前的牛蛮恰是其中一位，又是妖族前辈，可信度还是很高，加之他刚才又得牛蛮大恩，便是舍了自由，折了脊梁，能救出母亲，又有何妨。

牛蛮脸上露出少见的惊容，虽然知晓自己提出营救九尾天狐之事必能引得六尾灵狐真心相投，为他效力，但他决心之大还是有些超乎意料。

自古妖族强者为尊，一些妖族之人为追寻强者，得托庇护，获取力量的晋升，往往会选择为奴为仆，签订契约盟誓，但此法虽能让其得到强者垂青，可有利有弊，从此身不得自由，生死尽皆操于他人之手，主人死一切云烟散，主怒一场妖魂消。对于天性驽钝，资质不佳的妖族自是一条向上通途，但对于天资绝佳的六尾灵狐却弊大于利。

无论西游世界，还是而今所处的诛仙世界，但凡有妖族存在，好似大势所趋一般，尽皆有类似主仆牵引的法术，虽手段不同，但效果大同小异。

“你可考虑清楚？”牛蛮沉声问道，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深思熟虑，不敢妄言！”

六尾灵狐目光直视牛蛮，其中决心之坚定显露无疑。

“好！”

“前辈！我与大哥愿同进退，还望前辈成全！”三尾妖狐跪倒在牛蛮面前，神色同样坚定不移，她虽与九尾天狐仅有数面之缘，但受她指点，直到如今都犹有受益，况且又是自己爱郎之母，自己不过出了所能及一份力，又有何迟疑推拒。

“你大不必如此...”六尾灵狐急切得想要打断爱人，却不料一向对他千依百顺的三尾竟一反常态，语气坚决，她转首含情脉脉地看了六尾一眼，朱唇轻启：“只要能与大哥在一起，别说只是为仆，哪怕九幽炼狱又何惧之有。”

“辛苦你了！我六尾此生必不负你！”

六尾灵狐一双眸子柔情似水地看着身旁的璧人，忍不住抓住她白皙葱玉的手指，神色郑重地承诺。

“大哥！”

......

“咳！咳！”

牛蛮脸色有些发黑，这种随时随地洒狗血跑偏的琼瑶剧情怎么会在自己面前上演，尤其自己目前还是孤家寡人，于朝思暮想的小倩分割不同空间，顿时一阵辣眼，觉得眼前两只狐狸十分碍眼，忍不住开口打断，“现今局势诡谲多变，我们只有三日时间可做准备，这是玉元丹，可助你辅助修行，三日时间应该足够你温养经脉，恢复部分实力，另外可召集你们这些年积攒的手下，这次也是该我妖族亮剑的时候了！”

旋即，屈指一点，一枚玉瓶飞向六尾灵狐，看了犹自双手紧握的两只狐狸，撇撇嘴，兀自走了出去。

眼不见心不烦！

...............

看着在自己面前大秀恩爱的两只狐狸，牛蛮脸色一黑，拉脸问道：“你们两个推荐票投了？收藏点了？看本座孤身一人也不知道打个赏，让我沾沾喜气，真是有异性没狐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