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仍是不想当差,假借的、身体不舒服,又请了一天假。称有空,我决定先去厨房里搜好吃的,我是暖暖,什么都难不倒我,吃饱了才有力气。YES!暖暖,加油!
手捧三个窝窝头,我左啃一口右啃一口,不一会就吃了两个,还剩一个带给小慧吃。刚走到院门前,只听翠儿大喝道:"你个贱婢!竟敢监视贤妃娘娘!"
"我没有!"这是小慧的声音,我一惊,赶紧躲到墙根。
"还敢狡辩!你就是三皇子派来的人!"
久久听不到人声,只听小慧一声冷笑:"哼,没错。我叫楚慧,是楚珂的孙女。"
"你怎么可能活着?!"翠儿惊呼。
"我当日恰巧不在家得以幸免,走投无路之际三皇子救了我。我便参加了选秀,到了这儿。"
"果真如此,今日你休想活命。"翠儿狠狠道。
"呸!"小慧反击:"你这个为原家老贼卖命的畜生······"没了说话声,只有挣扎。
翠儿冷冷的声音传来:"拖去后院,杖毙。"
杖毙!这个词跳入我脑中,我什么也想不了,狂奔向贤妃住处。
不管小慧是谁,她也不能死啊!等等······莫非,翠儿是宰相的人?为什么?为什么······
我脑子一片混乱,"啪!"狠狠道摔了一跤,我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冲进贤妃的房间,带着哭腔:"贤妃娘娘——"
贤妃见我这幅狼狈样连忙问道:"怎么了,暖丫头?"
"娘娘,快,快救救小慧吧!她,她······"我一口气没提上来,胸口的旧伤隐隐作疼,我捂着胸口皱眉呻吟。
"别急,先喝杯水,慢慢说。"说完便有一杯水端到我面前,我心里着急推开水,换了口气急忙道。
"翠儿她······"刚准备开口,只听见翠儿银铃般的笑声"可是在说我?"
我回头瞪大眼看着媚眼带笑的翠儿,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你把小慧,怎么样了?"
翠儿朝我嫣然一笑:"杖毙了。"
轰!脑袋突然炸开了一般,杖毙了?!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凋零了?而翠儿居然无事人般的谈笑风生,这宫里难道真是一个吃人的地方。
"暖丫头,你先下去。翠儿你留下。"贤妃说。我浑浑噩噩的出了门,再也迈不动脚步靠在门边,头痛欲裂,想要大叫。我感到非常的冷,将自己卷成一团,牙齿直打颤,抖着抖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突然,屋内传来响动,我缓缓站起来,揉揉早已麻木的双腿,推门一刹那,我看见······
贤妃被压在床边,翠儿手持簪子正要刺向贤妃,两人身上都有血迹。分不清是谁的。
我怔在门口,不知该怎么办?面对着我的贤妃露出绝望的眼神,让我想起来小慧,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用尽最大力气朝翠儿的头上砸去!
看着鲜红的血从她头上留下,我一下瘫软下来,瞪大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翠儿,全身发抖,我······我杀了人了?
"怕了吗?"贤妃喘息问道:"在这皇宫里没有人的手是干净的。"
我握紧双手,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用打量异类目光看着贤妃。
她虚弱的笑笑:"翠儿,只是一个妄想成为主子的奴才罢了。可怜可怜······"她摇摇头:"竟被宰相利用还不知道。原家老贼怎么会让她过上好日子呢。傻孩子······"他怜悯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翠儿,咳了几声"哇"的吐了一口血,将胸前染红,又看向我:"你知道吗?在皇宫里,你可以不玩弄权术,但绝不可以不懂权术,否则就没有生存下来的权利······"声音越说越低,那双平静的眸子缓缓垂下,停留在翠儿身上,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合上了
一滴眼泪从眼角溢出,我愣愣的看着一切,仿佛灵魂被抽空了一样。
你可以不玩弄权术,但你绝不可以不懂权术,否则就没有生存下来的权利!这句话一遍遍地击在我的灵魂深处,我感到全部的血液都朝头上涌。终于支持不下去,昏了过去。
十一月,贤妃洪氏薨。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有很多零零散散的记忆:父亲,母亲,小弟,旻儿,温之云,司徒依然······他们一个个出现在我梦中,又陆续消失。最后是小慧被杖毙的模样,腰部血肉模糊,那双眼呆滞空洞,接着便是翠儿,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头流下来,她在指控我杀了她······贤妃从旁边面无表情对我重复"你可以不玩弄权术,但绝不可以不懂权术,否则就没有生存下来的权利······"
"不要!我惊呼一声醒过来,只见一个圆圆的女孩正手拿毛巾为我擦汗,我怀疑的叫了声:"九珍?"
沈九珍心疼的看着我:"才多长时间没见,就成这样了?"
"九珍,我,这是在哪儿?"
沈九珍做了个鬼脸:"笨啦!你真是头猪!当然是在念伊宫啦!"
"念伊宫?"我没反应过来。
"你简直笨得无药可救了!"沈九珍借此鄙视了我一番:"就是曾经吟妃住处,现在四皇子的住处啊!"
"直接一点吧,那么复杂,会死人的。"我反击她:"我为什么会在四皇子处?"
"切~~四皇子抱你回来的啊!"沈九珍犹豫起来:"刚报你回来时,你浑身是血,发着高烧,一直说胡话,可吓人了。四皇子见我认识你就叫我照顾你啦。"
"哦。对了,贤妃那里······"
"你还说呢!真是恐怖!贤妃薨了,而她的宫中一夜间,几乎所有的人都死了,好恐怖······"九珍拍拍胸口,心有余悸道。
是被灭了口?我微思量,一定是事情败露被原家灭了口。这个翠儿到死也没想到自己还给原家增添了麻烦。我暗暗冷笑,这原振清也是够狠呢······
"暖暖,你那是什么表情?"
"啊?"我回过神来:"你说几乎都死了,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活下来?"
九珍再次向我投来鄙视的目光:"小姐你傻了吧?那活下来的人不就是你吗?!"
"嗯?"我看了眼九珍,随即满脸黑线。
"这么大的事是怎么处置的?"我问九珍。
沈九珍瞥了瞥嘴:"本来闹得挺凶的,后来闹到风仪宫,皇后用了法子就被压了下来。真是的······"
"皇后不会说贤妃人太好了,旧疾复发而死,宫人集体殉葬吧?"我好笑的打趣道。
沈九珍双眼放光:"终于聪明一回了。"
切~~真没新意,我翻身躺下,打了个哈欠:"困死我了,我再睡会儿,别吵我哦。"
"知道了,猪······"
热水中的茶叶不停的翻滚,旋转,冷却后逐渐沉淀。贤妃事件后宫中看似平静,内里却波涛暗涌。在这敏感之时,我和九珍却没心没肺的玩的不亦乐呼。
四皇子轩辕德毓,也许是因为贤妃"病故"的原因,自我呢醒后还没见过。听说德毓是叫我做他的贴身侍女,管他干什么,我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随遇而安。
"还是有点冷!"今天我和九珍在沁春园中散步,我抱怨。
"这不才十一月么。"九珍瞥了瞥嘴,然后又蹦了两下:"来向我一样蹦两下就不冷了。"
"切。"我不屑:"傻!"
"是,的确,太傻了。"九珍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我愣愣得问。
"就是······"九珍眼珠一转:"你太傻的意思!"说完大笑跑开了。
"啥?······小样,别跑!我跟你没完!"我连忙去追。
九珍回头冲我做了一个鬼脸嬉笑:"有本事抓我呀!""小心!九珍!"我提醒,却来不及,九珍一回头"啪"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九珍被撞得踉跄了几步,但幸好稳住了脚。而另一个人却摔倒在地。只见他穿的浅色衣衫上略沾些泥土,发丝梳的一丝不苟,斯文俊秀的脸上微有点扭曲。
"呀!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你,你还能走吗?"九珍又是赔礼又是鞠躬。
"快扶我一把。"那男子面无表情道,九珍忙扶起他。我注意到他的左脚微有点问题。
"怎么样?"九珍紧张问道。
"你扶我回去吧!"那男子很无奈道。
九珍小心翼翼的扶着那男子,走远了。我叹了口气,转身······却看见身着玄色朝服的德熙,浓眉微蹙,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曾想过,发生那么大事后,我再见他一定会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没想到真正见到他时,我却能保持的如此冷静。
扯了扯嘴角:"德熙。"我一时不知该讲什么。
"暖暖。"他迎风而立缓缓的向我伸出了手,我也伸出了手,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小手,一时两人都无话。
"贤妃死了。"半晌我轻声出声。
"嗯,我知道。"他直直的看着我,好像怕我消失一样。
"我被四皇子救了。"我继续说道。
"嗯,我知道。"他还是那样看着我。
"我现在是四皇子的贴身侍女。"
"哦?"德熙突然一使劲把我楼在怀里,半晌:"到了四弟那儿······也不错。"
我闷闷的不再出声。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在四弟那儿要注意安全,自己多保重······另外,也可监视一下他有什么举动。恐怕,宰相和他要造反,你······"
我一愣,下意思离开了他的怀抱。我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德熙,莫非在他眼中我和翠儿一样是个棋子?
"怎么了,暖暖?"他有些差异于我的反映。
我向后退了一步,低下头。转瞬抬头,宛然一笑:"能为三皇子效力暖暖深感荣幸。"
"暖暖······"他满脸无奈,想要靠近我。我连忙躲了过去。"暖暖,你是不是和怪我没把你讨过来,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对不起······"我突然觉得眼圈一热,微福了福,立刻转身落荒而逃。
德熙,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我不想再看见你无奈的表情了,我要看你意气奋发的样子······
回到念伊宫,九珍早已回来了。正坐在房中,手捧茶杯发呆。我有点纳闷坐到她身边,抢了她手中的杯子。她一惊,回过神来看着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吹了吹水没理她。
"暖暖,我完了······"我懒得理她,喝了一口水。她抓住了我的袖子:"你知道我刚才装的是谁吗?"
我继续喝水中。"是二皇子啊!"
"噗——"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咳咳······"呛死我了,乖乖,这个沈九珍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咳咳咳······"
九珍替我拍着背顺着气:"你激动个啥,不就是二皇子吗?"
废话,我能不激动吗?随便出去玩一下,又惹了个二皇子轩辕德政,娘耶,以后出门要记得烧高香了。
这是一个年长的宫女走了过来,她是四皇子身边的"老人"了,叫万姑姑。见着我们,她笑盈盈道:"两位姑娘,让主子好找呢。四爷回来了,快跟我来。"
我和九珍面面相觑,便被带到正殿。
还未进殿,就听见里面德毓扯着个大嗓门正说些个什么,又夹杂这王妃原姝月的娇笑声。
"四爷,人给你带来了。"万姑姑先行礼,我和九珍随后行礼:"参见王爷(四皇子)。"
那声王爷是九珍喊的,毕竟她已经在这儿呆了一阵子了,那声四皇子自然是我喊的。
"咳咳。"德毓依旧穿着明紫色的袍子,他理了理衣襟:"免了罢。以后都叫我四爷吧。别你喊一个,他喊一个,听得怪别扭的。"
叫爷?切~~管一个比我小的人叫爷?MD差辈分了吧。
"是,四爷。"乖乖,你是不别扭了,可我别扭呢,受不了。
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绕了一圈:"唔,母妃身边的暖丫头是吧?"
"是。"我头皮一阵发麻。
"身子可好些了?"
"托四爷洪福,好了。"我打了个冷颤,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嗯。"他点了点头,慢慢踱回座位上,回头看我:"既然身子好了,明儿就到我身边当差吧。"
"是。"无奈的答道,告别好日子了。
然后德毓挥手叫我下去,继续和姝月谈笑风生了。
猛然睁开眼,瞥见窗外天蒙蒙亮,心想还早,翻个身准备继续睡,突然坐起,忘了!今天我得去侍候德毓,连忙扯起九珍,九珍打了个哈欠,和我一起起来梳洗。
当我和九珍一起托着梳洗用具站到德毓门前时,万姑姑已经在门口侯着了。
听见里面有动静,万姑姑轻扣了扣门,德毓道:"进来。"
我们三个鱼贯而入,德毓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蹑手蹑脚的为姝月塞了塞被子,才让万姑姑替他更衣。
嗯,这对少年夫妻感情还不错。我心里想。
梳洗过后,德毓去早朝,我们闲了下来。不一会姝月起床。虽说原震清不是个好东西,但是他的女儿却不错,待人和蔼,对我们下人和颜悦色的,看她跟德毓差不多年纪,除了早婚不太好外,还是很般配的。
大约一个时辰后,德毓就下了早朝。稍微问候了姝月一下,便去书房处理政事。点名道姓要我去侍候,在万姑姑千叮咛万嘱咐之下,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入书房。
桌上檀香袅袅。德毓翻着书,仔细阅读着。我倒了杯茶放在他手旁,便一言不发的在旁站立。
到底为什么要我侍候呢?这个问题困扰着我,真是伤脑筋。想着想着,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谈起了恋爱,难分难舍,头狂点中······
一个趔趄,我猛然惊醒,看见一张似笑非笑的脸骤然放大在我面前。
"啊——"我尖叫一声向后退去,"砰"的撞到了后面的书柜。
"奴婢该死。"我僵直不动,惊恐的望着眼前的德毓。
他带着笑,甩了甩宽大的袖子,转身,慢慢踱到书桌前坐下,眯着眼打量着我。我被盯的头皮直发麻,动也不敢动。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呢?太可怕了。
"容暖槿。"他念叨。
"是······奴婢是。"我哆嗦。
他身子微微前倾:"前任礼部尚书之女。"
"是。"我不敢多言。
"现任授朝散郎之女。"
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嗯······"他暗自点头,似乎在思量着什么。我似乎懈怠下来,又听他冷冷道:"你看见了什么?"
"啊?"我一愣。
"我希望,母妃去世那天发生的事,你已经忘了。"
"为什么?"我反射性问道。
"为什么?"他嘴角噙着冷笑:"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就最好忘了。"
出了书房,才发现背后的里衣被汗湿透。好怕人······汗,我的心脏也是够强的。
"九珍?九珍?死哪儿去了?"我一进门就大咧咧的嚷道。不在房里,那会去哪儿了?正想着,沈九珍破门而入,嘴巴都要咧到耳根了,向我展开怀抱:"我的爱!"
"嘶~~"我倒抽口凉气,鸡皮疙瘩暴起。接着九珍就傻笑不止。我哭笑不得,冲上去摸了摸她的头,不烫啊。九珍忽然抱住我摇晃:"暖暖,暖暖,你猜我今日看见谁啦?你快猜啊!"
"咳咳咳······"拜托我要被你晃死了,真要命。
"我今天又看见二皇子了!耶!太棒了!"九珍终于放开荼毒我的手,一脸崇拜:"太英俊了!太英俊了!"
BS~~我斜睨过去:"花痴。"
九珍停止了手舞足蹈,走到我面前,怒气冲冲的看着我,转瞬一脸坚毅:"为了二皇子,甘愿为花痴!"
我满脸黑线,看着兴奋的九珍,心想:这丫头实在没救了。
推开窗户伸个懒腰,幸福啊,今天我不当值。昨夜突然下了一场大雪,整个世界一片银装素裹,分外美丽。
前几日,九珍如愿以偿的被二皇子轩辕德政要去,做了贴身侍女。真是郁闷,我怎么就没这么好命。还要在这儿整日受那个该杀的德毓的荼毒。
整了整衣服,踏雪走到沁园春,果然看见身着白色锦袍的德熙。
切~~穿那么白,和雪混在一起,我都被照的得雪盲症了。
"三皇子。"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可不能忘了,我现在是在玩"007",是打入四皇子内部的间谍。
德熙回头对我展颜一笑。我低头坚决抵制诱惑,乖乖汇报:"近日没什么大消息。四皇子近来没什么动作,和王妃好得紧呢。"
"唔。"德熙点了点头:"看来能熬过年关呢。"我耸耸肩,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宰相会在年后夺位。看来这个年能过好了。
"······暖暖,还记得素馨儿吗?"
"嗯?记得啊,怎么了?"我有点纳闷,心里酸溜溜的,干嘛又提她。
德熙笑着摇了摇头:"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呢?"
"啊?!"下巴脱臼,不是吧?这消息也太震了吧!"你的意思是说······馨儿是公主?"
德熙点了点头,调侃道:"算是流落民间的公主吧。"接着又道:"只是这个公主在父皇有生之年是回不了皇宫了。"
"为什么?"我好奇的问。
德熙眉毛一挑,学着我的样子也耸耸肩:"不知道啊。"我立刻满脸黑线。德熙见状,拍了拍我的头温和的笑着。什么吗,简直当我是宠物狗了嘛!
"哦,对了。"他停下手:"记得秀秀和修竹兄吧。"
"当然了。怎么了?"
"一直太忙,忘了告诉你他们已经成亲了。"
"啊!"太震了!太震了!"什么时候啊?"
"你进宫的时候啊!"
"啊?"我不满的嘟囔这嘴:"都那么长时间了,到现在才告诉我,太过分了!"德熙只是微笑着看着我,并不答话,他的眼睛很亮眼里好像一团火苗在闪烁······
一时间一种异样的情愫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我低着头默不做声的站着,德熙轻叹一口气,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小手握在他温暖的手中:"暖暖,什么时候做我的新娘呢?"我慌忙退后一步,眼角往四周一瞟:"当心别被人看见了。"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心儿砰砰直跳,心里却像喝了蜜般甜甜的,德熙算不算是在向我求婚呢?!正胡思乱想中,耳边忽然传来德熙的笑声:"呵呵······"温热的气息喷在耳上,热热的,我不由得身体一僵,连耳朵也变得通红。德熙轻轻地搂住我:"暖暖,你这是在害羞吗?"
"谁害羞了,我只是······只是······"我嘴硬。
德熙又笑出声来,我静静的扒在德熙的怀中,在这雪天他的怀里温暖如春,听着他的笑声,真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暖暖,你真是个宝。怎么办?我越来越不想离开你了,暖暖······"德熙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答应我要保重自己,就算是为了我,好不好?"
我难得温顺的点点头,他温暖的怀抱让我安心,让我沉醉······
临分手时,我边走边撂下一句话:"下次学我耸肩也得学得标准点。"
身后传来德熙强忍笑意的声音:"遵命。"
就这样,在我抱怨中,十一月份say"goodbye"了,十二月份轰轰烈烈的到来了。
我照常去伺候徳毓,定时为德熙"汇报"情况,偶尔还可以看见九珍和二皇子谈笑在园中散步。有时,我会异想天开,如果一直这样也不错。
今天天气真是不错,轮到我当值。到书房一看,徳毓不再书房,我偷着乐,最好别回来。
我无聊的在书房中转来转去,看见那红木做的椅子。平日里徳毓都是坐在这个椅子上的,我来试试。于是乎,坐上前去。真不舒服,那么硬的椅子,想必那龙椅也不会舒服吧。
我十分不雅的坐在椅子上,东歪歪西斜斜,还不时的敲敲碰碰,嗯,不错······等等,怎么这块地方声音不对头?我一惊,连忙跳起来,难不成,这里藏了东西?!太悬了!弯下腰,仔细观察,没什么啊?咦,这里有快凹进去的地方,是什么呢?
"砰!"一声巨响,打断了我思绪,回头看去,徳毓怒气冲冲回到房内,抄起茶壶就朝地上砸:"全压这我!压着我!"乒乒乓乓桌子上的东西扔完了,再仍别的东西。
他自动忽略我,拿起书桌旁的花瓶就砸。情急之下,我噗通一声跪下,伸出双手,正好等到那个花瓶。
光荣!我拯救了一珍贵宝物,为后世留下了一笔可观的财富。
徳毓怒不可竭,一把拽起我。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我,冷冷道:"告诉我,人是不是要踩在别人的头上才能活?告诉我!"
我吃惊的看着他,优雅拿开他拽着我衣领的手:"谁告诉四爷一定要踩在别人的头上才能生活下去的?"
听到我的话,徳毓渐渐冷静下来。
"奴婢我,从没踩过别人的头,不也照样活得好好地。"我继续发表观点。
"可是他们都那么说。"徳毓缓缓垂下眼眸,像做错事的小孩,诶!终于有点孩子样了。
"谁说的?谁啊?是谁?"我故作惊讶拍手道:"纯属谬论。"
"不是的!"徳毓猛抬头:"母妃不就是这样吗?她不愿意踩着别人的头,就被别人踩死。"说罢,他凄惨一笑。
我心中一惊,这个母妃是指谁?是贤妃还是吟妃?心中柔软的一角被促动,我缓缓的走到徳毓面前柔声道:"不是这样的,你要相信我。"他抬头无助的看着我:"那是什么样的?"
我略微垂下眼帘,咬了咬下唇看着他坚定的道:"我不会这样的,人和人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它应该是美好的,亲善的,和谐的······反正不像皇宫里的生存守则,我决不会踩着别人的头而活。"
徳毓闻言轻笑了一声:"这样会早死的,暖丫头!"然后转头,面对着门边道:"来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妃在侍女兰儿的搀扶下急急走来。徳毓脸上立刻换上温和的颜色,小P孩,脸变得也太快了。
姝月走过来有点慌张的看了一眼满地狼藉,徳毓忙安慰道:"没事了,别担心我们回房吧。"
临走前转头对我说:"暖丫头,快把这儿收拾好。"
晕!这Y的绝对存心整我!我敢保证!
十二月末,要过年了,皇宫要举行群臣家宴,很奇怪吧。所以一品以上大员,王孙贵族都要参加,可谓声势浩大。
到了年三十这一天傍晚,徳毓一身朝服,英姿勃发,我跟在后面啧啧称赞,这小P孩太太太帅了!
正犯花痴间,徳毓回头对我一笑,笑的我心惊肉跳,然后身旁的姝月也对我一笑。上帝,我的心都要跳爆了。
宴席还没开始,宰相还没来,架子可真大,连皇帝也要等他。
坐在正席的皇后。身穿朱色凤袍,五官端庄,嘴角含笑,果真是一位美人。
我眼神再瞟,咦,那不是旻儿和温之云么?许是看见我了。旻儿调皮的对我眨眨眼,温之云也对我微微一笑。然后,我看见了德正和他身后的九珍,九珍一脸甜蜜,德正也时不时和她眉眼传情。德正神旁做的是正妃江氏,也是原家表亲。提到正妃,我心砰砰跳了起来,转瞬煞白!
德熙身边正坐着一个眼角含笑的美人,身上还抱着一个二三岁的女娃儿······
不是没想过,在这里像德熙这样的人,身边不可能没有女人,总是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躲一天算一天,爱是很盲目的,可当一切摆在面前时,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我微舒了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冷静冷静,德熙也像我投来一瞥,我偏头忽略了。我这一偏头正撞进那边皇帝的眼中。看来皇帝又憔悴了不少,他深深地望着我。
我苦笑,老皇帝啊,这可不怪我,是你四儿子干的好事。
太子坐在皇帝下手,明黄的袍子,眼神飘忽。微微打量一下,在我看来,的确不适合参合政事。
天色渐渐暗了,我抬眼,看见德熙正温和的与他妻女说笑,心中微微刺痛,强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这是正常的。
"四爷,奴婢有点不舒服。"我在徳毓身后小声道。
"不舒服?"徳毓回头看我一眼,难得没有调侃:"那就下去歇着吧。"
"是"我缓缓退出,宴会还没开始,一个奴婢的离场也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
彷徨在园中,一时间百感交集,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怎么能喜欢一个皇子呢?亏你还带着前世的记忆,可是爱是没有理由,没法设想的。
"啪"一不留神,我摔了一个狗啃泥,真是的人要是背点,就是不爽!哎呦,摔死我了。
"快去把她扶起来。"一个有磁性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我就被扶起。只见一个正直中年,身形修长,一双丹凤眼,一眼望不到底,小八字胡修得十分精致,这简直就是一个翻版聂小凤,哇!又是一个极品男。
他上上下下打量我,笑了笑:"你是哪个宫里的?叫什么名字?"
"奴婢念伊宫容暖槿。"我忙跪下答道,看来又是一个正主。诶,命苦。
"哦?"他嘴唇微挑,目露精光,对他身旁的青年道:"去给她把把脉,看看有没有摔伤。"
我惊讶,对我那么好?难道遇到好人了。
那青年走过来,将手打在我脉上,我怔怔看着,也没反映过来。
"老爷,宴会要开始了,就差你一个人了。"这时姝月身边的丫头兰儿走了过来。
"既然如此就算了吧。"说罢对我展开魅惑众生的笑,带着青年走了。
真是风华绝代!我若是早生十年一定嫁给他!然后怔怔的望着手腕,好像漏了什么······
兰儿叫他老爷,那他,不会就是——原震清!
我瞪大双眼,那他刚才也不是想帮我把脉,那青年明明是扣住了我的命脉。若是兰儿晚来几步,那我恐怕要横尸于此了。原震清是想杀了我,我不由的后知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
一声巨响,烟花绽放满天。华丽非凡,绚烂至极。为深沉的夜空增添了一笔浓墨色彩。那边的家宴应该开始了吧,我心里酸酸的。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双眼迷离的看着夜色中绽放的烟花。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我呢?我回首可以看见你吗?一转头······
一名年青男子站在身后,嘴角含笑,明亮的漆黑眼眸,神采奕奕的俊朗脸庞······
轰!脑子一炸。我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在这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