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的战时新政立竿见影,原本暗流汹涌的江宁地区已经逐渐的安定了下来。
其实,中国的老百姓最容易满足,只要有口饭吃有条活路,绝没有人会跟朝廷作对造反的。
武植这边维稳进展顺利,童贯的大军最近也没闲着,到了江宁后第一时间坚壁清野,把反军彻底压制在了江宁府以南的关口要塞,并呈兵临城下之势,随时可以发起进攻。
之所以没有急着进攻,是因为朝廷大军对江南这边方腊军的状况没有第一手资料,现在经过这些天的摸索,大军已然对江南方腊军之状况了如指掌。
帅帐内,巨大的军事沙盘旁边围站着以童贯为首的诸位将领,他们正在商讨着作战计划。武植身为江宁府尹,江南第一文臣,自然也在其中,而且位置仅次于童贯而已。
“如今方腊贼军已经退守粟阳关和句容关,我朝廷大军若想挥师南下直捣方腊军老巢,则必要破此二关!”童贯指着沙盘上的二关,豪情万丈。
方腊军已经占领了苏杭一带州府,并以杭州为老巢。而粟阳关和句容关是江宁府南下苏杭的交通要塞,军事地位重要。
一位军师模样的老者说:“粟阳关和句容关地势险要,皆为易守难攻之地。又分别有近七万反贼军驻守,无论是逐个攻破还是分兵齐攻,都恐怕要颇费一些时日啊!”
这位老军师乃是西军的军师马英,在西军地位颇高,亦是这次朝廷大军的总军师。
“以马军师看,我大军各分兵五万去攻打的话,最快几日能攻破这两处关口?”童贯虚心请教道。
马英不经意的看了看一旁武松等将领,微微摇头道:“只怕最快也要十日。”
“那怎么行?”
一听要耗费十天时间,童贯立刻皱起了眉:“方腊反贼军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我朝廷大军不动则已,动则势必要一鼓作气,直接打到反贼杭州的老巢去!若是攻这两个关口就耗费十日,那岂不是会有损朝廷威严,天军士气?”
“童帅,只须让属将率领五万种家军,五日内势必为童帅拿下一关!”种师道立即上前请令道。
童贯和众位将军听到种将军一开口便将时日压缩到了五日,心底不仅升起了一阵钦佩。
童贯大喜,笑道:“哈哈,好!种将军不愧是忠良世家!不知种将军打算攻打哪一个关口呢?”
“粟阳关距离江宁较远,地势更为险恶,就交给属将的种家军吧!”种师道正色道。
一旁的武植听后不禁暗暗赞叹:“种老将军厚道人呐!”确实如种将军所言,粟阳关比句容更难打,而西军主动选择粟阳关后,那么句容关自然而然的就要青州军去打了。
那边的武松鲁智深等人也都微微动容,不过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默默记下了种老将军的好意,这会如果跳出来和种将军抢难啃的骨头,无异于看不起种将军以及整个种家军,这在军中是大忌。
“武松将军,这句容关恐怕就要你的青州军去打了,不知道你要带多少兵马又需要几日呢?”军师马英带着几分怪腔调对武松问道。
种将军虽然光明磊落,可军师马英以及西军其他将领骨子里还是看不起才经过一场大战的青州“童子军”的,在最重实力的军中产生些偏见也正常。
武松也是心宽纯朴之人,并未在意马军师的不善,而是正色回答道:“属将愿带领五万青州军,争取五日攻破句容关!”
武松对青州军的实力最清楚,五日打下句容关绝对没有问题。而且他这话语气很谦逊,并没有和西军竞争的意思,种家军同样率领五万军队打更难打一点的粟阳,总的来说武松的青州军就算也用五天,也不会驳了西军的面子。
“你们青州军也想用五万人五天打下有七万守军的句容,这未免有些太托大了吧?”
尽管武植已经注意低调,可他的话说完还是引来了西军众多将领的嘲笑。
“武将军,恕我直言,你们青州军到底只是打过一次平乱战役而已,可不要太过眼高于顶,就觉得能和我们西军差不多了。我们西军哪一个将军士兵不是身经百战?不是你们青州这些娃娃军能比的。”
“你……”
身后的鲁智深就欲按耐不住起身争辩,却被身旁的林冲拦下。
马军师也捻着胡须,对武松眯着眼睛道:“武将军,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你们青州军的将军们也都是好汉。不过……”他轻蔑一笑,继续道:“不过就你们几个再能打又能如何?你们几个能提着大刀攻破关口吗?打仗主要靠的是士兵,而最好的士兵必须要经历过无数战火才能培养出来,你那些青州娃娃兵想五天就拿下句容关,实在是自不量力!我劝武将军还是多给自己留些回旋的余地,到时候误了军机可就不是难堪的事了!”
马军师这番话说完,鲁智深花荣杨志林冲他们都涨红了脸,武松也微微动容,但他们知道反驳也无用,只能暗暗憋着一股劲。西军那些将领们个个都是大老粗,此时见武松等人的窘态,竟然肆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肃静!”'
童贯瞪了西军那些将领一眼,然后苦笑着看了旁边的武植一眼,武植一直没插嘴,倒十分淡定。
童贯拍了拍武松的肩膀,欣慰道:“武松啊,你如此有进取心,我很欣慰,只不过刚才马军师和诸位将军话粗理不粗,你应该知道,攻城拔寨可不是野外作战。兵法有云:攻城者,十而围之,五才能攻之。所以但凡攻城,须有敌军五倍之数才可,句容虽然只是一处关口,但占着守方优势,你以五万攻七万,五日太勉强了些。你们青州军又不像西军那样攻城经验丰富。”
确实,青州军当初在河北平辽乱军,基本都是引出敌军野外作战,并未真正的打过攻城战。
童贯继续对武松道:“你重新说个时间吧!”
武松微微回头看了看满眼不服气的鲁智深他们以及在拐角毫无存在感的朱武,然后对着童贯沉声道:“大丈夫一言既出,毋需更改,五天足以!”
童贯愣了愣,西军那些将领,包括种师道和马英都满是惊异的看着面色刚毅的武松。
“如若童帅和诸位将军不信武松,武松可立军令状!”
“我等愿同立军令状!”
立了军令状,那就意味着一旦出了差错,不问原因,回来就是死路一条,都不用向朝廷请示。这等凶险的大事,鲁智深花荣林冲等武松的部下将领自然不能让武松一人抗着。
出来混,必须要讲义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