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大人……”
“不用再多礼了,快说说事情办的如何了吧!”
几人见到武植后刚起身执礼,武植立刻摆摆手,让他们一同坐下说正事。
武植也急切的很呐!
三人对视一眼,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秦桧首先道:“回禀大人,我查出来,孙家其他人在汴京周边都没有任何亲属或者朋友关系,但唯独孙家的老管家,他乃是开封府南郊县上河村人。”
宋巩接着道:“那嫌疑人的画像翰林画院的武副院长已经帮我们画出来了,我们拿着画像又走访了孙家周围的街坊邻居,查到每次这个嫌疑人去孙家都是由管家领进门的,都是从后门!”
“如此说来,我们只要到南郊县上河村,就应该能查到此人身份。”武植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不过我看卷宗上记录,那管家已经跟了孙家近二十年,孙大人在外地为官的那十年他也一直伺候左右,按理说应该对孙家忠心耿耿才对,为何会引狼入室呢?”
身为主审官,卷宗武植自然了熟于胸。
“确实,我查到那管家只是籍贯在南郊县上河村,不过却是孤身一人,在上河村并无直系亲属,而且已经十几年未回乡,应该不可能勾结到恶人才对。”秦桧点头道。
“事出必有因,那人只是有嫌疑,并不一定就是凶手,我们只要拿着画像前去查探一下,自然知道缘由。”岚大人起身,对武植道:“大人,张权那边人手马匹已经备好,事不宜迟,我看我们还是出发去南郊县上河村吧。”
武植扶了扶头上双翅乌纱官帽,高声道:“好!咱们就去那上河村走一趟!”
调查过程武植可以吩咐手下人完成,不过出城抓捕嫌疑人事关重大,就应该武植这个长官亲自带队前去,方显得正式。武植总不能什么都交给手下人,要松弛有度才是为官之道。
岚大人秦桧宋巩他们也是按照惯例准备的。
为了节省时间,开封府调了二十匹快马,武植他们也不摆开封府仪仗,除了他和岚大人秦桧宋巩,和他的左右护卫,剩下的都是张权率领的开封府官差捕快,一队人直接胯上马背,队列整齐的飞驰出府衙,气势如虹的向汴京南城门行去了。
武植这队人马出城后直接向着上河村前进的,并不是南郊县的县衙,而县衙那边自然专人快马前去报信,以确保武植到上河村的时候,知县以及主簿等人都要在哪里候着武植。
本来若是一般州衙门,下辖县的知县是不会听州衙门里的判官的调遣的,判官的实权未必比得上知县,不过开封府乃是大宋首府,行政单位是正部级,比州高了不止两个等级,区区知县在武植这个实际执掌开封府的判官面前,连渣渣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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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植一队人马刚离开汴京,汴京一处豪华宅邸里面,一个身穿金色锦袍的公子正站在鸟笼前,小心翼翼的把鸟笼里面的百灵鸟给拿在了手心里,不停的抚摸着。
“禀报少主,方才开封府周围的探子来报,武植率领一队人马急匆匆的出了汴京,正往南郊方向行去。”一名体形精壮的黑衣人在公子背后单膝跪地禀报道。
“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吗?”
这叫少主的人声音尖细,从背后看他正在温柔的抚摸小鸟。
“武植身边整日跟着高手,我们很难近身打探……”那黑衣人有些慌张,道:“不过我已经派人远远跟着了,看样子他们估计是要去南郊县。”
“南郊县?”
少主继续温柔的抚摸着小鸟,也不转身,根本看不到其神情面貌。
“看来他们已经查探到一些端倪了,倒真快!”
黑衣人立即紧张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请少主吩咐!”
“一不做二不休!”
少主声音狠毒,话刚说完,便拍拍手远去了,只在他站过的位置留下了一只百灵鸟的尸体。
鸟双眼凸起,嘴中流血,脖子处羽毛杂乱,明显是被人瞬间扭断脖子致命的。
“是!”
那黑衣人盯着死鸟,三角眼里面也流露出浓浓的杀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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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时辰,武植一队人马就已经来到了东郊县境内上河村的村口,村口处一个穿着官服带着乌纱的官员正领着大小公人在等候武植,想来就是南郊县的知县一干人了。
“武大人,下官恭候多时了!”
见武植到后,那知县连忙提着宽大的腰带,拖着肥肥的身子小跑到武植马前,一边接过鞭子,一边就要去扶武植。
“不用!”
武植利落的跳下马,环视了周围后,也不顾众人的见礼,直接对知县盘问了起来。
“马知县是吧?公务要紧,咱们就免了那些繁文缛节了,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找一人,这人八成就是你下辖的上河村人。”
说完,武植对身后的秦桧示意了一下,秦桧立刻拿出画像展开给马知县看了看。
“我们要找的就是此人,你看是不是你县内人士?”
马知县一看到栩栩如生的画像,脸色立刻就变的苍白了起来,然后他叫来一老者,是上河村的保长,让他也看着画像,问到:“老李,你看这人是不是你们村的郑开?”
那叫老李的人看到画像脸色也煞白了起来,旋即他连连对武植点头道:“此人就是咱们上河村的郑开!一模一样!”
武植大喜,问道:“那郑开在何处?快快将其带上来!”
说完,岚大人带着张权等捕快立即站了出来。
“这个……”
那老李保长神色一僵,然后颇为为难的看着马知县。
马知县也苦着脸对武植道:“武大人,您还不知道,那郑开已经死了………”
“死了?”
武植一惊,身边岚大人秦桧宋巩也紧紧皱起了眉。
“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武植沉声问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线索,若是人死了,那之前一切又都白忙活了。
“就在正月十五那天,是投河自尽。”马知县回道。
“也是正月十五?自尽?”
武植眯了眯眼睛,这个日期和孙家灭门是同一天,会不会太蹊跷了,而且他又为什么会自尽呢?和身旁岚大人他们交换了下眼色,他们显然都十分怀疑。
这时张权帮武植搬过来了一只小板凳,武植整理下衣襟坐下,就在村口摆起了公堂。
“继续说,说的越详细越好!”武植对马知县和那李保长道。
“唉!说来那郑开一家也是不幸,事情主要是因为年前的时候,他们家六岁的独子在河面上玩饼掉进了冰窟窿里面夭折后,郑开夫妇就痛不欲生,整日以泪洗面,后来过年后,正月十五的时候,他们两口子想不开,也在他们儿子出事的河段双双跳河自尽了!”
马知县说完,李保长也叹息道:“一家人就这么都没了!”
“一家人……”
“又是一起灭门的案件!”
武植岚影秦桧宋巩等人面面相觑,不过是出京一趟,就又遇到一起全家都死亡的,而且当事人不仅和孙家灭门案件有着关联,更是也在正月十五那天死亡,这里面隐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虽然武植他们还不能断定什么,可他们知道,事情绝对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马知县,那郑开一家死后,县衙有没有进行过调查?确定真的是自杀?”武植冷声问道。
马知县立马低头对武植行了一礼,头也不抬道:“大人明鉴,出了这等人命关天的大事,县衙自然会进行一番调查,当时经过检查,确实断出郑开夫妇为溺水受寒而死,具体的侦查细节都已一丝不差的记载在县衙的卷宗里面了。”
“那小孩呢?”宋巩问了一句。
马知县回道:“小孩也是坠冰落河而夭折,上河村领着大河,冬日就会结厚厚的冰,但河中心位置的冰很薄,每隔几年冬日里就会有孩童坠冰窟而夭折,年前时候不止郑开他家孩子,下河村也有一孩子落冰窟而夭折。”
闻言,武植沉吟了起来,小孩落冰窟这种事情在后世农村也屡见不鲜,不过郑开夫妇想不开双双自杀就有些奇怪了,但人性千奇百怪,亲情更是胜过世间任何情感,郑开夫妇失去爱子,做出不理智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但让武植烦恼的是,无论郑开是否是自杀,他都已经永远开不了口了,那也就意味着,他这条线索已经断了。
好不容易查询的线索就这么断了,武植他们虽然非常不甘心,可也都无可奈何。
“那郑开家中可还有别的亲人?”武植问道。
李保长回道:“那郑开一脉乃是几十年前搬迁来我们上河村的外来户,他父亲在世的时候倒有不少朋友,可传到郑开就是一脉单传,并无太近的亲戚。”
闻言,武植又失望了一番,想必郑开能和孙家管家联系上,也是靠他父亲生前的关系。
“大人,我看让马知县把关于郑开一家的卷宗取来,我们回到汴京再细细审阅,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宋巩凑近武植,语气倒不算太低落。
“也只能如此了!”
武植重重呼出一口气,然后起身吩咐了马知县速速度派人取来卷宗,他得了卷宗就要立刻返回汴京了。
没多久衙役取来了厚厚的一摞卷宗,武植吩咐秦桧收好,便翻身上马,也不理马知县的挽留,带着一队人马意兴阑珊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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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一下:真相就在下一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