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虽然二人是对头，但是毕竟也相处了这么多年，江彬脸上的神情便让张永心知肚明，江大人是让自己但说无妨呢！

“江大人，我知道今日行事，必定是犯了天子的忌讳。本督虽然对皇上没有二心，但是本督在皇上身边也伺候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皇上心里的想法——当年刘瑾都这样说杀就杀了，又何况是本督呢？所以今日之事，本督在谋划之前，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说完这段话，张永似乎又变回了原本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张永了。

“本督既然败在了江大人的手里，也没什么可惜的。我想拜托江大人，在本督挫骨扬灰的时候，将这方帕子，跟我的尸首一起烧了，我的骨灰要和它呆在一起，就算是到了阴间变成了孤魂野鬼，心里也算有个安慰了。”

一边说着，张永一边将手里的帕子往江彬的手里递了递。

江彬将帕子接了过来，只见帕子的角落里绣着一个“永”字，心里便了然了。

不料江彬刚把帕子放进袖子里，只听“刷”的一声，急忙抬头望过去，张永竟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一把宝剑握在手中！

江彬心中一凛。

不过还没等到江彬作出什么反应，下一息，张永便将宝剑横在他自己的脖子上，不带一点迟疑，胳膊往里一收！

“咣当”一声，宝剑落地。

张永望着一脸诧异的江彬，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江彬慌忙上前，一把扶住将要倒地的张永。

“你，你这是何苦！”

一时间，江彬也有一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不过下一息，立刻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于是江彬一脸着急的晃着张永的身体：“张公公，解药呢？双双妹妹的解药你还没给我啊！”

张永微微一笑，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来，浑浊的眼睛中带上了一丝得意：“解药在这儿，不过，只此一份，你想找人试验那是不能够的。你信便信，不信便罢。今日我赌了，可惜输了。不知道江大人，要不要赌？”

江彬狐疑的拿住了这个小瓶子。

此时张永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睛中忽然绽放出光彩，似乎看见了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本督，本督知道，墨嫔娘娘怕是已经先走一步了……本督这就去找她，找她，认罪！”

说完这句，张永的喉间“咯噔”一声响，眼睛缓缓的闭上，头一歪，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笑的很灿烂。

“张公公，张公公？”

江彬又在张永的耳边喊了几句，可惜张永一动都没动。

江彬面色复杂的将张永平放在地上，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瓶子。

张永说，这是解药。

可是只此一份。

江彬打开瓶子，发现里面果然只有一颗小药丸，小到即使江彬想让太医拿去检验，都不知道能不能验出来。

张永刚才还说，他赌了，不过赌输了，现在轮到自己来赌了。

那么自己到底要不要赌？

一时间，江彬心中也有些难以抉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