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送亲的都认真仔细的用红纸包好,就带上了。又叫了两个来送亲玩疯了的拿钥匙的小童,就准备要回。
徐马氏便给两个孩子各自抓了好多花生瓜子糖。
一群人又把这些人送了出去。
不知不觉就过了大半下午了,院里还有几个女人留下来洗刷这么多的碗筷,还有几个人干脆进屋去陪新娘子说好了。
这干着活儿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家里新进了人口,老三的房子还没盖好,就将老院的东房暂且征用了。
徐明宇和徐明哲哥俩儿没有地方,便都趁着晚上回上班的地方了。
天色到了晚上就有些影幢幢的了,煤油灯也不亮。
马春花这一天倒是都低着头,只顾害羞去了,也没仔细看着夫婿一眼,况且也仅仅只见了一面,这么多日子未见,倒也只是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晚间吃了饭,洗漱了她便进了屋子。
徐忠傻乐了一会儿,想着是新婚,还有几分热情,便也洗了个澡儿。
然后就进了屋子,熄了灯。
这晚上原是有闹洞房的,巴着他们家窗户往里面吹辣椒面儿,害的徐忠又起来赶了一回人,这闹腾到后半夜,竟也都困倦了。
到了凌晨的时候,徐忠才想起没有洞房来,但觉得洞房必须是当夜要有,便翻身压在马春花身上。
此时外面天黑漆漆的,屋子里也是,只有鼻息间的热气。
马春花没有离着男人这么近过,徐忠又是个硬汉子。
这身子就酥软了,半推半就地依了,倒是**夜短,短短的时间两个人竟是你侬我侬起来,直折腾到了天亮儿。
徐忠倒是还好,马春花到底是个女儿家,早上便睡过了头。
徐马氏乐得见他们小两口关系好,早早地做好了饭。
又想着一会儿要去坟上认祖不好去晚了,便让老三打了洗脸水给儿媳妇送去。
徐忠美滋滋地端了温水,刚一进门就被里面一声惊呼吓到了,马春花拿被子遮着身子,尖叫连连,“出去……出去!”
吓得徐忠忙退了出来,水也洒了大半儿。
徐马氏听了动静奇怪,便进屋问,“春花,这是怎么了?”
马春花哆哆嗦嗦地穿了衣服,哭腔地道,“娘……刚刚那个人是谁,他怎么能随便进我的屋子呀。”她可记得她丈夫不长这个模样呀。
徐马氏被她问得心里咯噔一声,“那是徐忠呀,你们昨天才拜了堂的,晚上他也在你屋里呀。”徐马氏到底没敢说得太肉骨,又暗自庆幸这也是个粗枝大叶的。
“可我记得他不长这样儿啊!”马春花哭腔地道,“他怎么就成了我丈夫了呢?”徐忠虽然长得不错,可到底比不上徐明宇好看。可又想到徐忠昨夜的勇猛,马春花的心又揉成了一团烂泥,竟觉得还有点抛不开。
反倒是身子已经给了,又被徐马氏说了几句好话,马春花不得不慢吞吞地穿起衣服来。
下了床,马春花就把自己带的小包袱拿了出来。
里面两套衣服一红一青,红的是一会儿认祖穿的,青的是一会儿回娘家穿的。
徐马氏心里有鬼,一边儿让人捎信让徐明宇最近不要回家,另一边儿又忙不迭的准备三媳妇回家的四色礼。
马春花是新媳妇,被婆婆伺候的比当闺女的时候还好,便是心中有那么点子不满,也消了大半,况且她又是和徐忠圆了房的人。
徐忠身材高大结实,还有力道,虽然粗鲁了些,但是她喜欢。
便推推拖拖扭扭捏捏地跟着院里的长辈和徐忠一起去上坟了。
这一上坟就算是正视介绍见面了。
徐忠心里乐开了花儿,对马春花也是温柔体贴,媳妇说不上漂亮但胜在年轻丰腴,人也娇滴滴的。
马春花看了徐忠一眼,见这人只盯着她看,心里也痒痒的。
认完祖,一行人便回了家,拿着了四色礼,坐上早已经备好的牛车才上了路,慢腾腾地往马春花家去了。
徐马氏站在胡同里看了半天,心中想着总算是年前把人娶进来了,临过年了,家里添了一口人也算是好兆头,但愿老三精明一些,别在丈人家露了马脚才是。
正想得出神,忽然旁边有人笑道,“二奶奶可真是疼媳妇呀,这要是谁家的闺女嫁到你家,可是有福了。”
来人说着还在徐马氏的肩上拍了一下,徐马氏被吓得不轻,见是徐坤媳妇王主任,才一手用围裙擦着手,一边儿将人让进了院子里。
王主任进来扫视了一番儿,找了个小凳子坐了,问道,“明宇没在家呀?这哥哥结婚也不回来吗?”
“回来了,单位忙又回去了。”
“你们家老二两口没在家里住一住?”
徐马氏顿了下,“他们在城里住惯了,当晚就回去了。”
王主任撇撇嘴,“要我说就是二奶奶脾气太好,这儿媳妇哪里有不在家孝顺的?你是长辈,就该撑起长辈的谱儿来。你们家老大可是旁边住着呢,这平日里也不过给你帮帮家里吗?我可听说你们还没分家呢。”
“家里孩子多,媳妇也忙。”徐马氏遮掩地道。
王主任啐道,“她个懒媳妇能忙个什么呀?那呀,就是个混不讲理,我可听说老三的房子到现在才盖到一半儿,就是她捣的鬼。”
徐马氏没好意思说是家里没钱,可偏偏大媳妇又闹腾,不让徐正帮忙,这老三的房子到现在才拖拖拉拉地盖了一半儿。
王主任见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又说,“现在老三的房子不赶紧盖起来,那你家明宇以后娶媳妇,往哪里娶呀。”
徐马氏被她说中了心事,心里也烦闷,却不好表现出来。
两个人在院子里有一答没一答的说着,王主任巴不得徐家快点腾个屋子出来,让徐明宇快些娶了方秋梅过来。
这说话儿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故意刺激徐马氏,言里言外倒是隐隐有些挑拨的嫌疑。
徐马氏先还防着她,但是她又处处说到自己心坎儿上,这心里难免有些认同。
“她嫂子,你说得都是实在话。”徐马氏发自肺腑地道,两个人交了心,越说越多。
要说这村里穷苦,两户人家紧邻而座,一家盖了院墙,另一头的人多少就会省下,中间只隔了一层半高的墙,不说说什么能够听见,就是脑袋伸出墙头也能够看见。
徐马氏两个人说到兴头上,竟没注意到墙那边有个妇女探头探脑地往这院里瞧了一眼,竟躲在一株枯萎的烂瓜秧子架下,竖着耳朵,贴着院墙偷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