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媒婆到底是青山县第一媒婆,那嘴皮子溜得直接把慧娘哄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连赵婉仪的生辰八字都给了人家,沈媒婆拿着庚帖喜滋滋地走了。
不知道情况的赵婉仪还在胭脂铺询问刘秉瑞的一些情况,就如前头慧娘想得一样,既然苏婉儿能跟刘秉瑞合开酒楼,那自然是信得过刘秉瑞的,但具体的一些事情,苏婉儿还是让赵婉仪跟赵淑秀打听。
赵淑秀一听她家小叔子竟然在跟赵婉仪相亲,惊得整个人都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滴个乖乖!
难怪最近她相公说让她帮着打听打听哪家有到了适婚年龄的闺女,她还以为是为县衙的年轻捕快张罗了,结果,竟然是自家小叔子!
不过,你还别说,若真是自家小叔子的亲事,那恐怕整个青山县怕都找不出几个愿意把闺女嫁给他的人家。
而愿意嫁的,她家小叔也不一定能看得上。
但你还别说,赵婉仪这姑娘是真不错,人长得好看,性格也似乎不错,尤其她听苏婉儿也提及过她的家里人,都在陈宅做工,家世简单,虽然卖身给苏婉儿,但只要赎回来了那就是良民,也没啥的。
虽然赵淑秀有时候也挺瞧不起自家那个小叔子的,但秉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原则,她还是说了刘秉瑞不少好话,听得赵婉仪脸颊微微泛红。
瞧着小丫头这模样,苏婉儿和赵淑秀对视了一眼,这两人的亲事怕是有门儿哦!
于是,在几方人的极力撮合下,赵婉仪和刘秉瑞的亲事还真就定下来了。
慧娘夫妻俩和赵婉仪商量一番后,拿着刘秉瑞给的聘礼钱将一家人的卖身契从苏婉儿的手里赎了回了,于是,一家人从奴籍变成了良民。
他们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能让赵婉仪能在夫家抬得起头来,不然,一个有头有脸的少爷娶个丫鬟当正室,说出去他们刘家也是面上无光的。
不过,慧娘他们这倒是想多了,像刘秉瑞这种声名狼藉的人儿,能有个清白闺女嫁给他就不错了,刘家老太太早已经不敢对这小儿子的媳妇有任何要求了。
刘家老太太甚至都害怕这小儿子没女人要,最后,弄个青楼女人回来,所以,这会儿一听是个清白闺女,乐呵都找不着北了,不仅没提要求,还主动把聘礼往上加高了不少,又让媒婆赶紧把婚期给定下来,生怕女方反悔。
虽然赵婉仪一家拿回了自己的卖身契,但他们依旧在陈宅做活,毕竟苏婉儿和陈景山对他们都极好,他们都是不舍得离开宅的。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份。
入冬后的日子那是一天比一天冷,外头的生意都交给了陈景山打理,怕冷的苏婉儿干脆窝在家里头取暖喝茶,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这一日,苏婉儿和陈景山因为昨晚上的“胡闹”,夫妻俩双双都起晚了,不过,如今他们可是自己做生意的老板,晚点儿那也是一点儿事情都没有的。
就在苏婉儿和陈景山坐在大厅里慢悠悠地吃着早饭时,慧娘挎着篮子跑了进来:“老爷、夫人,刚我买菜回来,发现咱家宅子大门口停了一辆漂亮的马车。”
“马车?”苏婉儿和陈景山对视了一眼:“咱家今日有客人吗?”
陈景山摇了摇头:“没有。”
他跟苏婉儿在县城拢共也就刘秉瑞、赵淑秀几个好朋友,这些人如今都忙着各自的生意,哪里有空上门,再说了,他们的马车慧娘是认识的,根本不可能这般诧异。
“那是谁……”没等苏婉儿把话说完,突然,前院传来一阵陌生的男人声音:“请问这里是陈景山陈老爷的家吗?”
听着这声音,苏婉儿和陈景山起身走了出来。
到了前院,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而这男人的面向极其陌生,苏婉儿和陈景山都未曾见过。
“你找陈景山有什么事情吗?”因为不了解的对方的底细,苏婉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身着黑袍的年轻男子听完苏婉儿的话,一双眼眸便细细打量了一番她身旁的陈景山,紧接着,突然下跪道:“属下王英参见世子爷。”
苏婉儿:“……”
见这男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陈景山粗黑的眉头微微皱了下,沉声问道:“你是六王爷的人?”
因为他身份的事情并没有对外传扬,而这男人面孔又这般陌生,陈景山只能往六王爷的方向猜测。
“属下是六王爷身边的随从,这次是护送王妃来青山县与世子爷团聚。”王英依旧单膝跪在地上禀告道。
苏婉儿:“!!!”
王……王妃?
卧槽!
那不就是她相公的亲生母亲嘛!
也就是她……她的婆婆?
别说苏婉儿震惊了,就是陈景山也有些回不过神来。
只见陈景山双眸下意识地望向王英身后大门口的那辆马车,这里面坐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王英看着陈景山的视线,便再次道:“世子爷,王妃就在个马车内。”
苏婉儿见身旁的男人有些愣怔,便伸手牵住了他的手,缓缓道:“相公,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陈景山点了点头。
当夫妻俩走出院门,来到马车旁时,马车上原本拉着的帘子缓缓从里面掀开,紧接着,一个丫鬟先从车内出来,然后,是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朴素女人。
女人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黑色的头发盘了发髻,却没有一丝发饰,青灰色的长袍有些像僧服,但饶是如此,依旧没有减弱女人通身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
苏婉儿不得不感叹,这王妃就是王妃啊!
哪怕穿着这般普通,却依旧无法遮挡身上哪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女人从马车上下来,一见面前的陈景山眼眶便通红了,紧接着,两行清泪就从脸颊上滑落,哽咽着声音喊道:“康儿,娘的好儿子,娘想了三十多年,盼了三十多年,可算是盼到与你相见的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