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子？本官脸上可有污秽之物？”苏轼被看着难受，不由开口问道。

“并无他物，只是苏大人的名声小人早已听闻，不只文采斐然，同样是万民称道的好官，是在下失礼了。”顾文成俯首作揖。

苏轼见状，眉头微挑，垂目抬手，摆了摆：“快去吧，虽不知你为何要去刑部炼兵处，不过如今圣上危在旦夕，等你真能治好圣上，本官请你喝酒游湖！”

一听这话，顾文成倒也是觉得自己颇有牌面，他依稀记得核舟记之中，苏轼与佛印游湖，二人躺在湖舟之上惬意怅然的情景，自小他便羡慕，不过他也没想到自己终有一日也能和苏轼一同游湖喝酒，实乃人生幸事。

“让开让开，别挡道！”一进军机营的刑部炼兵处，灼热感扑面而来，身旁的太医还颇有些顶不住，不过很快负责军机营的统领便来到此处，他得到了苏轼的手谕，自然对顾文成是百般客气，而且听说是为了救皇上，自是更加殷勤。

“这位公子，在下乃是军机营的统领，古群山，不知公子究竟需要我军机营的铁匠造什么？直言便是！若有造不出来，在下甘愿受罚！”古群山信誓旦旦地下了军令状，但他殊不知顾文成所要他做的东西可没有这么简单。

“取纸和笔来，此物相对而言比较复杂，而且急需数量之多。”很快，古群山便带着他来到了一处工作台前，面前放着极大的宣纸和毛笔。

顾文成提笔在纸上画下了三个东西，都是徒手画出，一个是吊针，一个是针管，一个则是蒸锅。

“这是什么兵刃吗？为何看上去颇为奇怪啊？”古群山没见过，他也不敢担保自己能不能造的出来，顿时为方才的立下的军令状有些后悔。

“第一个，此物做成拇指长短粗细的针口，务必做到斗形，其间中空，切记不可超过绣花针的粗细。”他一听这造兵器刑部的人还行，可磨出绣花针可是需要很高的技巧，他们这些人怎么都不像会制造这些工具的人，也是表示的非常为难。

“第二个，长三寸至四寸，粗细与绣花针相仿，其间中空，针尖必须透出孔洞，依旧是胃部制成斗状，剩下的后面部分，倘若你能以铁制出，必须要薄，其间同样掌控，范围在如扳指大小的圆底空间。”

“第三个，是一口大锅，鼎盖之上如放置着一口碗，你必须要大！”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细针以我们刑部的技艺倒是还有些困难。”统领直言道。

“无妨，我交于你一样信物，你带着他去开封府西巷的铁匠铺去找一对父子，他们曾是刑部的刑具铸造师，找到他们，他们应当能帮得上忙！”

统领一听，当即点头，顺手便拿起了桌上的宣纸起身出发，顾文成已经在上面备注过了不少制作的材料，也是依照这个时代所能找到最方便的材质而下手的。

在等待东西制造完成的时刻，顾文成跟着太医院的小太医又火速飞奔至太医院，可一进入太医院，现场的气氛都变了，所有人都在，苏轼，梁院首，还有一个顾文成熟悉的老友，王安石，

却见他怒气冲冲，站在太医院里，背负双手，表情也是异常严肃。

“诸位，这是怎么了？”顾文成低语询问。

苏轼看到顾文成的出现眉头微蹙，正欲上前，却被王安石抢了先机：“你就是姓高的那个年轻人？”

“嗯，这位大人有何吩咐？”顾文成看向他，越发感觉到场面情况的怪异。

“梁院首说你精通医术，急着为皇上治病连包龙图都为你做担保，可你的身份却连苏轼苏大人都查不到，说吧你究竟是谁？”王安石面色冷峻，毫不留情地招呼身旁的侍卫将顾文成包围。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你动手可曾考虑过后果吗？”顾文成冷言道。

“你不说本官便不会冒着个险，否则……”数十铁枪兵将其团团包围。

“那你动手吧。”顾文成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别人威胁，更何况还是曾经相谈甚欢的挚友。

“带走！”说罢，铁枪兵押解着顾文成正欲离去，只是一个回眸，一个声音倏尔从太医院门口传来：“住手！”

众人目光所及，却见楚王赵元佐竟然出现在了太医院外，看上去应该是赶过来的。

“王爷，您怎么会在此处？”王安石惊讶地看着楚王的出现。

只见他走到众多枪兵之下，伸手便将其顾文成拉到面前，反复端详，一伸手便要掀开顾文成的衣物，可这次顾文成更快，他已经受过训练，身手早已是今非昔比，“王爷，我来。”

赵元佐脸色微变，双目略带微笑，看着顾文成扯开自己的衣裳，将那道触目惊心的烫伤疤痕暴露了出来，这是当初顾文成在李鬼手之处未能修复的容貌，也是唯一能够证明其身份标志。

“你，真的是顾文成？”赵元佐的声音都在颤抖。

“嗯。”顾文成回应的异常淡然，眼下知晓他身份也只有叶菁一个人，而今叶菁应当已经被送回了开封府，自己又将信物交给城西铁匠铺两父子的手中，所以他也知道很快自己就会暴露身份，目的也是为了防止眼前局势的发生。

王安石喝退禁卫，上前一把拽住了顾文成：“你是顾兄？”

“王大人，好久不见，没想到多年未见，再次相遇却是如此尴尬的局面。”在场所有人都听闻过顾文成这个名字，谁不知道大宋第一名医，苏轼也曾经听沈寻不止一次提起过，但他也没想到面前这个少年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顾文成。

“你为什么不早说！？”王安石颇有些气愤又带着几分悔恨。

“早说晚说，倒不如先救回陛下再说。”顾文成说罢，走向太医院梁院首面前，此时的他看到顾文成之时还颇有些局促，果然和自己所想的一样，天下不可能出现第二个顾文成了。

“顾大人，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连样貌都变了。”梁院首低语道。

“此事儿暂不可将我身份暴露，先救回陛下再说。”顾文成的这一句话不止是对王安石说的，更是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说的，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所有人都会依照他说的去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