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臂赶往西臂并非直线,而是得绕一下,毕竟和其他旋臂一样,天鹅臂也是一漩涡状,中间则是银河殿堂。
一行走得是南臂。
此刻,有关东臂战局的情况还没传回这里,南臂星民们轻松写意,根本没当回事。
“东臂怎么回事,认不清自己的定位吗?还妄图反抗,等着吧,大教长御驾亲征和北臂一起,现在估计灭得差不多了。”
“这是肯定的,难不成东臂还能以一隅之力扛住我们两臂碾压性的进攻?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其实东臂也挺惨的,500万年如一日地被我们三臂压制掠夺,希望东臂别灭亡,否则我们就没法压榨了。”
“……”
各个星球上的星民们议论着,纯粹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在他们看来这场战争就像出去遛个弯一样简单。
蓦的。
一行人影从星空中疾驰而过,有眼尖的认出了其中一人:“诶,那是大教长?他不是应该在东臂,怎么像犯了事一样屁颠屁颠跟在别人后面?”
“你看出错了吧?”
“那肯定不是咱们英明神武的大教长,不过这些人好像是圣仆教的强者?”
“圣仆教?”
“西臂果然忍不住也参战了么,这样看来那边确实已结束了,我们只要等捷报传回便行!”
南臂和西臂交界处,劳经策点头哈腰,跪送走了严卿一行,笑容逐渐收敛,狂擦额头冷汗。
旁边。
原厚教十二教老凌商睨着他,冷漠道:“劳大教长,别耽搁了,赶紧去抄你家吧。”
有了圣仆教的家抄,严卿自然看不上南臂,懒得自己亲自抄,而是让凌商带着一个圣仆来。
“好的,好的!”
劳经策哪里敢多说什么,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之前在东臂所经历的一切依旧在惊悸着他。
三人往回折。
中间。
凌商那叫一个舒服,左边是南臂大教长,右边是圣仆教七大圣仆之一的魂伤,现在都成了他的跟班。
他一个不到贰仙两万步的人何德何能啊!
这还不是托严卿的福。
“果然选择大于努力!”
凌商心道。
想当初他瞅准时机,毫不犹豫地一脚将教主简增踹开,全心全意为严卿办差,赴汤蹈火。
现在一切都有了无数倍的回报!
三人很快来到南臂中心。
立即招引来了无数人围观,作为大教长,劳经策可不是随便能见到的,尤其还在这么关键的当口。
“真的是大教长!”
“参见大教长!”
“参见大教长!”
人们潮水一般恭敬行礼,尽管很多人发现劳经策这会儿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正常,可谁敢质疑?
中间,望着这些茫茫多的星民,劳经策又恢复了几分往日雄霸天下的英主之姿。
结果立马听到凌商幽幽道:“劳大教长,你还当是以前呢?你和你的南臂该还债了。”
劳经策眼中恐惧退去,目露愤恨,可当看见一旁的圣仆魂伤时一下子萎了下去。
而对于凌商来讲,他一个东臂的壹仙(万步),独自一人站在南臂这种昔日高不可攀之地,被不计其数的南臂星民围观,他还是有些发虚的,但他知道用不着了。
“我名凌商,来自东臂!”
蓦的,他爆喝一声。
各星球上的人就那么一听,心想你一个东臂的壹仙渣渣,突然跑到我们这发什么神经?
“你南臂和北臂集结百万大军,百位伍仙高重进犯我东臂,已被我慈父严卿一个喷嚏悉数斩杀!”
“圣仆教七大圣仆参战,同样被我慈父严卿击溃,除一人被斩杀外,其余六人皆已臣服我慈父严卿!”
“还有副教主刘鸿,也是如此!”
“一句话!你三臂妄图进犯我东臂的阴谋被粉碎得彻彻底底!形势变了,不再是你们压榨我们,而是我们站在了你们的头顶!”
“我东臂便是这一重天的新主,我慈父严卿便是这一重天的新王,你们听清了!!!”
凌商一句句说着,南臂星民们一声声听着,先是发愣,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喂,东臂的老鼠,你真疯了?赶紧打电话给精神病医院——兽医的,让来把人拉走!”
“哎呀我被吓死了!东臂好牛皮哟!”
“白痴,扯谎没有这么扯的,还斩杀我南北两臂百万大军,百位伍仙高重?谁给你脸了!”
“……”
诸人极尽奚落,像看猴子一样,这种事在他们听来实在哄堂大笑,天方夜谭。
整个南臂没人相信,除了劳经策这个大教长。
直到现在他还如梦似幻,感觉一切都极其不真实,麻木不仁,愣愣地站在原地。
“大教长,这货敢在这大放厥词,不用您动手,我来将之抹了祭旗!”
说罢,一个贰仙掠出,抡着刀子直扑凌商。
蓬!
魂伤出手,手臂化刃将此人斩杀,鲜血在空中弥漫,南臂星民猝不防及,不明所以。
“圣仆大人,你为何对我南臂人出手?”
对此。
魂伤并不理会,他现在心情正不好,不想说话。
凌商看向劳经策,高声问:“劳大教长,我刚才说的属实吗?”
咔。
劳经策紧握双拳,他毕竟一世枭雄,当这么多星民的面让他如何承认?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凌商哂笑了下:“圣仆教都跪了,你一个不到陆仙的角色还敢硬挺?魂圣仆,劳驾。”
魂伤带血的手架在了劳经策的脖子上,劳经策不禁一哆嗦,刚才那股硬气一下全泄了。
“他……他说的是真的。”
劳经策强迫自己道,声若蚊蝇。
“魂圣仆。”
咕隆。
感受到脖子撕裂的前兆,劳经策一个激灵,闭上眼紧绷身体吼叫道:“他说得是真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真的!我们在东臂的战场一败涂地,除我之外全军覆没!现在的一重天已经发生骤变,那位严卿严教主成为了新的王者!!!”
吼出这些话,劳经策一下压力释放,舒畅许多。
而南臂星民就惊骇了。
星空片刻寂寥,有议员问:“大教长,你是被胁迫的对吗?西臂对我南臂动手了?”
“胁迫里嘛了个比!”
劳经策疯狂咆哮,“事实就是事实,一切都结束了,南臂联教即刻解散,今后只能有一个主人,那便是严卿严教主!!!”
话说到这里,南臂星民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等再次看向凌商这个东臂壹仙,顿觉一阵凛然。
凌商轻吐了口气,扫视众星,洒然道:“走吧,劳大教长,该去抄你的家了。”
然后所有人目送三人离去。
与此同时。
北臂情况类似,负责抄家的是严思思和余慧这对儿母女,七大圣仆排名第四的尊斗护道。
这些圣仆都喝了‘孝子汤’,绝对保险,严卿不用担心机械圣教能有什么手段破度难的熵毒。
邹敬作为北臂教国国主,一转眼成了亡国之君,凄凉哀伤自不必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劳经策这个伴。
有人同命,痛苦减半!
……
西臂。
严卿刚一进入这片星空就能清晰地感受到这里的环境远比其他三臂好得多,透着一股高贵。
西臂的强者极多,等发现是几大圣仆赶紧退避三舍,没人敢问,更没人敢阻拦。
就这样,一行畅通无阻来到了圣仆教大本营太岁星。
明亮如灯的太岁星旁边,一条通道一般的光柱由下自上煞是惹眼,简增仰望着,介绍道:“教主,这便是天梯了!”
“哦。”
严卿暂时不管,直奔太岁星,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科技和古典完美融合的宫殿前。
圣仆殿。
一见到几大圣仆,大门口的四个守卫立马行礼,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严卿大大咧咧进入。
严卿步入后,首先是有些沉醉,这里的那种科技和艺术感太对味了,他不知道银河殿堂是什么样子,但这儿就简直如殿堂一般。
宏伟壮阔的建筑,极富神韵的雕塑,还有这让人毛孔不由得张开,忍不住大口呼吸的空气又是怎么回事?
刘鸿浓眉扬起,解释道:“慈父,这是一重天搬运而来的灵气,感觉怎么样,还中您的意吗?”
敲!
慈锤子啊!
其他几个圣仆尽量紧闭嘴巴,因为他们发现自己一旦开口也会和刘鸿一样叫‘慈父’。
“还行。”
严卿打了个响指,“以后我就勉强住这吧,反正那俩棒槌就算盖好房子也肯定不怎么样。”
“是!”
简增颔首,心想举天雕和黑衣大圣这俩货算运气好了,严卿估计都懒得回去了。
严卿随意走着,一些下人和教内强者一看来了陌生人,还被几大圣仆拥簇着,心想这谁啊?
但总归没人敢去问。
严卿一边信步走着,一边琢磨着抄家步骤,想了想道:“关于抄家就交给你们了,记着顺带把你们自己家也抄了,到时都给我弄到这里来,给你们一天时间,够么?”
“够!”
几大圣仆欲哭无泪,没再耽搁,各自忙活去了,只留刘鸿和简增跟着,随时听候差遣。
刘鸿察言观色,询问道:“慈父,您舟车劳顿,要不先休息下,泡个六重灵气澡?”
“六重灵气澡……”
简增不禁张大嘴巴,对他这样的人来讲,别说六重,一重灵气都足够让他兴奋发狂。
严卿问:“六重灵气就是从六重天搞来的灵气吗?”
“是的!”
“好吧,在哪?”
随后三人来到一间1000平米的奢华浴室里,淋雨、浴缸、浴池、温泉等等应有尽有!
“这里都是!这是教……范舔狗一个人的浴室!”
刘鸿介绍。
严卿瞅着一个浴缸:“给我弄个新的,我有洁癖。”
“这就是新的!”
刘鸿说,“范舔狗洁癖严重的一比,每次用过都会让人全都换一边,连装修都要换!”
严卿轻嘶一声,看来起码在洁癖这方面他比不上人家,好家伙,洗一次连装修都要换?
你怎么连房子不一块拆了重盖?
刘鸿和简增识趣地退下,偌大的浴室中只剩严卿一个人,他脱掉衣服躺了进去。
温度适中的灵气水将他身体淹没,带来一股酸爽无比的感觉,严卿从来没这么放松过。
“真是会享受啊。”
严卿合上眼,眯一觉再说。
一天后。
严卿在睡梦中听见轻唤,这才醒来,站起身,发现自己的肌肤更加紧致嫩滑,胜似女人。
更重要的是魂能厚实了不少,在里面躺了一天而已,就相当于不知多少天的修炼。
“这样要不了多久岂不是就能将境界全部夯实?”
严卿大喜。
等穿好衣服出来,就见到刘鸿迎上来恭敬道:“慈父,抄家已基本完成,请您御览。”
“好。”
在刘鸿的带领下,严卿来到一片辽阔的草坪上,放眼望去,一箱箱金则币堆积如山,一瓶瓶丹药散发着清香,一件件法宝兵甲璀璨无比,看得严卿眼花缭乱。
另外还有几十个各有千秋的美女,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看得有些圣仆都不淡定。
“这是?”
严卿问。
“是范忠贤的老婆,总共72个!”
目空回禀。
听罢。
严卿微微张嘴,视线从一个个极品美女身上掠过,她们也战战兢兢地望着眼前这位大帅比。
老实说,之前被强制抓到这时,她们是惊恐和愤恨的,谁也想不到七大圣仆和副教主刘鸿会联手反叛。
但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相比范忠贤,眼前这大帅比简直完美!
被这些女人直勾勾地盯着,严卿感受到一阵寒意,回过头,摆摆手:“我对那种事没兴趣。”
话音一落,手一抓,将72个极品美女全都搂到了八极坠里。
???
众人无语,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是吧?
严卿当然不是要对这些女人怎么怎么样,而是先将她们抓起来,说不定会有用处。
比如范忠贤要是实力太强,或者带回什么可怕强者,起码能用来稍微要挟一下。
想到这,严卿一下郑重起来,问:“范忠贤具体是去了几重天?大概啥时回来?”
刘鸿抿嘴道:“具体他也没说,但想必最少也是七重天甚至八重天,他平常言谈之间对六重天以下没有任何兴趣。至于啥时回来,不知道,他每隔几年就会出差一趟,有时几天就回来了,有时几个月甚至一年才回来!”
“哦。”
严卿现在既然搞定了一重天,大权在握,范忠贤晚一天回来他就能多夯实一天。
也能多一天尝试唤醒暴煞。
“下令全境寻找何莎,不管是找到者还是提供有效线索者都予以重赏!”
“是!”
众人得令,不敢大意,事实上,简增一天前就着手此事了,几大圣仆也都不敢怠慢。
严卿瞅着几人:“就抄了这些?”
“还有一头妖兽!”
刘鸿说,“是一头据说捌仙(八万步)级别的奶牛妖!是范忠贤从上头花重金买来的,只要他在,每天都会喝一杯这头奶牛妖产得鲜奶!”
提起这头奶牛妖,其他几人不免心悸。
“捌仙……”
简增有些忧心。
严卿倒无所谓,问:“在哪?带我去看看。”
几分钟后,一行来到一间巨大的牧场中,放眼望去,一只黑白相间的妖兽正在卧着。
这头奶牛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只两个成年大象的身形,牛尾巴不时轻扫,煞是惬意。
“牧场有结界封闭,但慈父还是得小心,毕竟是一头捌仙妖兽,切勿不可靠近!”
刘鸿提醒。
严卿在外面端详着这只肥美的奶牛妖,似乎感受到什么,奶牛妖回头,一双猩红大眼透着阵阵威压。
这让刘鸿等人不禁后退半步,即便有结界,奶牛妖的气势还是从里面溢出来一些。
“怎么挤奶?”
严卿好奇。
“用仪器。”
刘鸿指了指结界前的一个操控台,大概讲了下方法,需要的时候在外面就可以做到。
“人类,又要榨取我的奶液吗?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出去把你们全都杀光。”
奶牛妖开口,森森可怖。
严卿面无表情:“还是宰了算了,我想吃牛肉了。”
说完这句话他扬长而去。
结界中。
奶牛妖两眼瞪圆,看向刘鸿:“这小子谁啊,范忠贤呢?他不得把我当祖宗一样供着?”
刘鸿轻叹一声,来到操作台前,奶牛妖看得心惊,唰一声跳起来,嘶叫道:“喂,你干嘛!”
“宰牛。”
刘鸿只有照做的份。
“住手啊!!!”
奶牛妖望着从天而降了屠刀,心一下凉了半截,它就照例放放狠话,没想到有人这么较真。
外面。
严卿前脚刚走出去,轰一声,牧场炸裂,瓦砾飞扬,一个黑影冲天而已,随后降落在地。
正是刚刚的奶牛妖!
“慈父小心!”
咻咻咻,刘鸿几人追了上来,冷汗连连。
严卿望着这只捌仙妖兽,微微道:“怎么回事,是你们谁动得手脚故意放出来的吗?”
“我们岂敢!”
几人连忙摇头,七大圣仆排名第一的目空道:“这奶牛妖对我们恨之入骨,放出来我们也得被杀!”
简增谨慎说:“教主,属下确实没看见这几位有异动,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解决它!”
哞!!!
奶牛妖仰天长啸,气势宏大,震得整座宫殿抖动,它终于出来了,一朝脱困,杀心暴起。
它要将这里所有的人都杀死!
现场霎时间电闪雷鸣,云层龟裂,吓得刘鸿、目空等人想拔腿就跑,他们拿头打?
严卿却像没事人一样,托着下巴思索起来。
“服用了汤药是绝不可能做出有违我意愿,对我有害的事,应该不是你们做的。”
“对对对!”
刘鸿点头如捣蒜,急得要死,“慈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先避一避吧!”
严卿充耳不闻:“如果不是你们,难道是这头牛实力骤然提升才能击碎屏障逃出?”
“不,”
“它的实力没有太大变化。”
“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范忠贤给结界留了后手,一旦有人动用操作台宰牛便会自动触发结界削弱或者解除。”
“应该是这样!”
众人一听,深以为然。
狂暴的威压汹涌,目空身躯咔咔抖动,他脸色苍白道:“慈父,我觉得我们要完了。”
“是的,你们要死了!再最后看一眼这个美丽的世界,感受本牛的滔天怒火吧!”
哞!!!
奶牛妖前蹄抬起,再次咆叫,而后甩头而下,就要一头将严卿一行给活活撞死。
跑!
这一刻,人的本能压制住了还没有服用多久的熵毒,刘鸿等人就要大难来临各自飞。
即便根本来不及。
“死定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所想,然后他们就目睹见原本势不可挡的奶牛妖被严卿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给按住。
呼!
奶牛妖脑袋虽然被按住,但那股冲击余波并未停止,狂风暴雨一般冲击着整座宫殿,把几人的脸都要吹歪了。
当一切停止,奶牛妖足足怔了半分钟,它万万没料到自己的发飙一击成了发懵一击。
怎么肥事?
“你……”
它盯着严卿,一脸难以置信。
下一刻,奶牛妖牛毛如针一样乍起,双耳竖直,浑身肌肉紧绷,骨骼噼里啪啦,兽性大发,欲毁天灭地。
噌!
剑光闪耀,万千繁星般美丽,等严卿收剑,奶牛妖哗啦一声变成一坨坨牛肉整齐地掉落在地。
“要熟的。”
严卿潇洒离去,原地,刘鸿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心惊肉跳,像被人拍了一板砖发愣。
“慈父也是捌仙?”
“这不废话么!”
“我擦,怪不得慈父在一重天敢这么乱来!”
对此。
简增很快恢复,轻笑着道:“你们才知道啊,这下清楚你们之前的行为有多愚蠢了吧?”
有圣仆小心翼翼地问:“简大人,慈父具体到底什么境界啊!”
其他人洗耳恭听。
“哼,”
简增慢悠悠道:“不多,也就捌仙九重,不到玖仙(9万步)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
说完他负起手追了上去。
一道道轻嘶声响起,之前他们还担心若范忠贤回来会找他们清算,有的还抱有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心思,等着到时倒戈一击。
而现在好像不用多想了,捌仙九重,范忠贤肯定没有这个实力,撑死刚刚捌仙(8万步)。
严卿随意在宫殿里走着,前一天他都在浴室里泡灵气,这会有空正好参观参观。
刘鸿等人追了上来,看他的眼神怯怯的,充满敬畏,态度相较之前越发恭谨起来。
“这就把圣仆殿抄完了?”
严卿又问。
刘鸿调整下呼吸,从刚才的震撼中稍稍缓过神:“基本就这些,其他一些要么范忠贤藏得地方我们不知道,要么他随身带走了,毕竟有储物戒在,带起来也极其方便!”
“何莎有消息了吗?”
“暂时没有!”
“机械圣教有来什么人,或者传达什么之令吗?”
“没,今年的赋税刚刚上缴了,一般情况下那边也不会有事,更不会下来这里。”
“……”
严卿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了解得差不多了,屏退几人,而他则试图找找看有什么宝贝落下。
然而他几乎将整座圣仆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见特别有价值的东西,一时意兴阑珊。
走着走着,严卿来到了之前那座牧场,他端着一盘牛肉,津津有味地吃着,走了进去。
牧场中有一阵骚气,显然是之前那头奶牛妖留下的。
严卿用手扇了扇,打算赶紧离开,可当他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过头,看了牧场中央一眼。
刚才那一刹那,他感觉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转瞬而逝。
“错觉吗?”
严卿回到中间,踩着青青草坪,眯起眼视线穿透土壤往下看,但什么也没看见。
一切正常。
蓬!
严卿一爪按在地上,猛地用力一拉,地面瞬间多了一口大坑,稀疏平常的大坑。
即便这样,直觉告诉他这里不对劲。
他找来找去终于让他找到了蛛丝马迹。
大坑只是表象,在上面有一个空间暗门,严卿绞尽脑汁都无法打开,最后用黑雾腐蚀加上第六剑才破开锁。
铛。
锁掉落下来,严卿怀着好奇伸出手谨慎将之打开,里面是一个狭小的深洞,只够一人下去,深不见底。
严卿分身下去。
一步一步。
谁知刚下到一半儿,嘎吱一声门关上了,而且上面的本体消失转移到了分身上。
有危险!
没有任何犹豫,严卿急忙冲击暗门打算先出去,谁想一头没撞开反倒自己被弹了下去。
身体好像不受控制,自由落体,一直落,时间和空间模糊,也不知多久才停了下来,掉在地上。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严卿站起身,脚下踩着潮湿的水,他立马运转黑暗之力试图看清。
稍微看清一些,这里是一处阴暗潮湿的洞穴,极其辽阔,安静得令人发毛,心里发慌。
严卿不敢大意。
之前的经验告诉他,一旦能强行破除他的分身,那么就代表着未知的危险正在靠近。
且他不一定能应付,就像那次在寒渊秘境碰到坏女人遮静,当时他运气好,坏女人没杀他,这次就不一定了。
“谁派你来的?”
蓦的,一个沧桑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飘来,严卿左右环顾愣是没有发现对方位置。
“前辈,我是误闯,并无恶意!”
严卿声称。
到了这会儿他也不敢托大,知道对方绝不是善茬,说不定是范忠贤祖宗或者仇人?
“你有没有恶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了这个地方就只有死路一条,去死吧。”
话毕,一股猛烈如万箭齐发一般的狂风呼啸而来,严卿全身直起鸡皮疙瘩,这是对危险最过激的反应。
“很恐怖的家伙!”
严卿心道,就在这股狂风即将将他吞没前一刻,严卿将所有魂能集于脚心,惊险地躲了过去。
那里刮起了骇人的时空风暴,将空间绞碎,带着丝丝龙蛇般的雷电,触目惊心!
“咦?”
那个声音显然有些意外,“没看出来你如此年纪竟然就已经达到了捌仙九重(8.9万步)。”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严卿拱手,同时保持警惕。
“呵呵,”
那声音阴森地笑了下,“少给我戴高帽子,没用的,你必须死,灰飞烟灭那种。”
艹!
严卿头大,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前辈,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我吗?”
回应他的是无数股刚才那样的狂风,且更加凶猛,严卿感受到彻骨的寒意和杀意。
他魂能全开,所有手段齐出,等狂风掠过,严卿勉强保住一条命,早已浑身是伤,鲜血淋漓。
毫无疑问,对方是一位玖仙(9万步)!!!
“我还是太虚了!”
严卿心想,若境界再瓷实一些未必不能与对方一较高下,他拄着剑,眼神凝重。
“还真是个顽强的小鬼,既然你求生欲这么强,我正好待得无聊,就陪你玩玩。”
黑暗中一个身影现出身形。
那是一个光头老者,身材高瘦,赤果上身,用一条红布蒙着双眼,穿着红色裙裤。
有点像盲僧那种打扮。
但无论是对方的面相还是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都远没有小学僧那么滑稽。
而是恐怖!
严卿都被震住了一瞬。
他定了定心神,一边用四象青龙疗伤,一边问:“前辈,你尊姓大名,为何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蒙眼老者摇摇头:“别想套我的话,但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治疗好,那样才有意思。”
“好!”
严卿不再多问,迅速治疗,很快基本痊愈,一提手中的巨气新剑指着对方,“来!”
轰!
两人这次是近身战,严卿以剑对付赤手空拳的蒙眼老者,结果没过多久又被打得半死。
“再治疗。”
“好!”
就这样,不知循环往复了多少次,蒙眼老者有些失去兴趣了,就像一只玩弄够老鼠的猫一样。
“玩够了,是该将你抹杀了。”
蒙眼老者说。
远处。
严卿伤痕累累,都没时间治疗,之前的一次次死拼让他身上的人皇道源和神级万引得到一定开发,但还不够。
对方太强了。
蒙眼老者扭了扭脖子,百无聊赖道:“老实说你已经很厉害了,明明只有捌仙九重却能和玖仙一重的我打成这样,若你的境界再瓷实稳固一些,说不定真有机会。”
玖仙一重?
严卿不知道对方是否说得是真的,可想来怎么这么憋屈,以前在盾牌臂,他哪次不是能越级秒杀?
可他很快想通,他在进阶三万步的过程中的确吸收了常人难以吸收的巨量资源。
然而那是和盾牌臂的人比,和人家天鹅臂的真正强者能比?这里可是有可能是银河文明的起源啊!
也就是人皇道源和神级万引,否则他这么虚浮的境界怎么可能以下克上达到这种程度?
当然。
玖仙一重和捌仙九重间的差距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夸张许多,毕竟快到驭道极限了。
蒙眼老者手一探,一把红漆长棍握在手里:“就让我用这把棍了结你的性命吧。”
话落。
他闪电一般出现在严卿身前,已手起棍落,可怕的棍势从上方铺垫盖地而下就要将严卿抡碎。
严卿骇然之余有些恼怒,他不停在心底呼唤暴煞,结果根本没用,还是只能靠自己。
可他行吗?
行不行都得上!
严卿双手握住巨气新剑,脚踩地面,微微屈膝,提剑而起,希望人皇道源和神级万引来点作用。
蓬!
大地碎裂,巨气新剑剑尖一抹微光乍现,严卿记得这种感觉,貌似是断剑命魂解封?
上次和恕帝大战时就出现过,但也只是解封了剑尖一点而已,这才貌似多了一分。
“临危救主,好剑!”
严卿大喝一声,只觉双手之中握有掀天之力。
铛!!!
剑棍相撞,蒙眼老者大惊失色,虎口疼得厉害,不等他反应,一道剑光割裂而至。
嗤!!!
蒙眼老者急忙爆退,身上已负了伤,可严卿逮住机会哪里肯让步,剑随而至,连削带斩。
几个回合下来,蒙眼老者陷入被动,被一剑轰飞了出去,哗啦一声,一处空间面碎裂。
光亮照射而下,让严卿有些刺眼,他将手放在额头,看见两个摩天轮似的金属建筑不断徐徐交织。
里面有一个人被吊在空中,一动不动,一头凌乱的白发遮挡住面容,无法看清。
“咳咳……”
刚才那蒙眼老者捂着胸口,身上有一个血淋淋的口子,气息紊乱,显然遭了重创。
“喂,你在搞什么飞机?”
又一个陌生声音响起。
严卿睁大眼睛,看见了另外四个同样打扮的蒙面老者,这四个老者一个比一个气息恐怖!
严卿咽了口口水,脸色发白,刚才他已竭尽全力,不仅没能将那蒙面老者利索解决,反倒又冒出来四个更可怕的。
他人要裂开了!
“这……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什么人?”
严卿下意识问。
“呵哈哈……”
蒙眼老者们还没开口,被用锁链吊着双手的那人突然发笑,“小子,你很不幸,来到了这异空地牢中。”
“异空地牢?”
“对,”
那白发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这里好长时间都没来客人了,你正好给五行电使解解闷。”
严卿望着五个蒙眼老者,心想这五人原来是五行电使,可五行电使又是什么玩意?
还有白发男人又是谁?
其中一个蒙眼老者漠声道:“姓万的,你还真不安分啊,此子应该是你引来的吧?”
我泥麻!
严卿瞪向白发男人,呲牙咧嘴,敢情他遭遇到如此凶险全都是拜此人所赐。
是了。
那一刹那他感受到的异常就是对方搞得鬼!
白发男人笑了笑,拒绝承认:“哪能啊,在这异空地牢里我有再大的能耐也是徒劳!”
某蒙眼老者指出:“敢做不敢当,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我说,咱们是不是有些大意了?”
“确实。”
有蒙眼老者附和,“我们打了个盹儿的工夫就被他搞出事,下不为例,毕竟是你,姓万的,有了这次的教训我们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现在,”
他看向严卿,“把这个闯入者除了,平息风波,否则被上头知道了,我们人头不保!”
话还没说完,那蒙眼老者十指覆盖上一层金色,对着严卿就是凶猛骇人的一掌。
严卿提剑格挡。
蓬!
直接被轰飞。
接下来,那蒙面老者或拳或掌,狂风暴雨一样往他身上招呼,严卿招架不住,节节败退。
见状。
被吊着的白发男人啧啧一声:“真是太废了,就这五个弱鸡我一脚一个,只可惜虎落平阳被犬欺呐!”
轰!!!
严卿狼狈不堪,感觉要无了,他心中怒骂暴煞以及其他三个银河大神,还有白发男人。
“这么顽强?”
第三个蒙眼老者出手了,他运转魂能,祭出一把巨大光剑,咻一声朝严卿射去。
严卿暗暗叫苦,抵挡不住,被巨大光剑推着不断倒飞,衣服和血肉崩裂,眼看着支撑不住。
终于。
暴煞好像苏醒了,血光在他身上弥漫,严卿还没来得及反击整个人就撞在了正在交织轮转的那两个巨环上。
“喂!你小心点!别搞坏时空囚牢!”
“你就爱瞎操心,”
第三个蒙面老者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时空囚牢要那么容易弄坏姓万的早跑出来了!”
五人其实心里门清,别说一个捌仙九重,就是他们五个玖仙(9万步)一齐出手,连续不断轰击时空囚牢一万年也没用。
这玩意根本无法用外力破开。
能驱动的只有那位。
谁知下一刻传出嘎吱一声。
严卿从一个巨环上掉落,疼得� ��抽冷气,再次自己,身上的血光呼吸间散没了。
“搞毛啊!”
他一下傻眼了,本以为暴煞觉醒了,结果觉醒了又没完全觉醒,一刻之后消失了。
“嗯?”
严卿觉得按照正常节奏这五个电使早就将他灭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愣在那干嘛?
难道是发现了他拥有神明的身份?
亦或是被他某种气质镇住?
还是被他感化了?
嘎吱……
严卿耳朵一动,转过头,看见原本循规蹈矩的两个巨环紊乱起来,出现一些裂痕。
“你真是让我意外啊,老夫随便试了下,没想到就找到了你这个诡异莫测的家伙。”
白发男人开怀大笑,一双结实的手紧紧握起,霎时间,时空雷雨袭来,在囚牢中肆虐。
咔。
咔。
白发男人身躯一震,双臂一荡,吊着他的锁链登时炸裂,他啪嗒一声落地,与严卿面对面。
近距离严卿才看清这是一个高鼻深目的男人,一袭黑衣,如龙似虎,心脏处居然空荡荡的!
“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一起上,维持住时空囚牢!”
有蒙眼老者大呼一声,五人立即扑了过来,分别站在五个方位,竭力想要做点什么。
对此。
白发男人嗤之以鼻:“事到如今,五个弱鸡还敢与老夫为难?你们当老夫是谁?老夫可是机械圣教教主万兜鍪(móu)!!!”
白发男人双拳互撞,一道道白色雷电树杈一般从对撞点生成,瞬间蔓延至整个囚牢。
一秒过后。
白发男人双拳一开,宛如奔腾急流,势不可挡,轰一声将那两只巨环震得粉碎。
五个蒙眼老者也跟着被掀飞砸落在地。
望着这一幕,严卿目瞪口呆,他猜想过一万种可能,可哪里会想到这人是机械圣教教主?
什么情况!
你一机械圣教教主跑这坐牢来了?难道上重天被其他势力给攻占了,早已不属于机械圣教?
又或者你被人阴了,夺了教主之位?
白发男人屹立如山,轻蔑地俯视着躺在地上的五个蒙眼老者:“老夫杀你们如杀蝼蚁。”
“姓万的!咳咳……”
一个蒙眼老者努力想站起来,可做不到。
听罢。
白发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抬起脚,隔空一踹,恐怖的威能爆发将那老者踹成纸片人。
其余四人大骇,之前和严卿战斗的高瘦老者咽了口唾沫连滚带爬道:“参见教主,教主万万岁!”
“哈哈……上次别人叫我教主我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但你们没法免去死罪。”
白发男人万兜鍪再连续四脚,势大力沉,将其余四人踹成纸片人,然后付之一炬。
这一过程,严卿战战兢兢地看着。
如今暴煞那货没法激活了,他面对那五个电使都只有被吊打的份,对上这个教主必死无疑!
严卿做了个深呼吸,躬身拱手道:“恭喜万教主虎出牢笼,重振雄风!万教主雄风让小子敬佩!”
万兜鍪抬了抬手,侃侃而谈:“放心,我不会杀你。老夫岂是恩将仇报之人?至多卸磨杀驴罢了。”
靠你!
严卿腹诽。
万兜鍪摸了摸空荡荡的心房:“我心脏被夺,实力大不如从前,得先找回心脏,而这还得需要你帮忙,毕竟我不能太过抛头露面,否则被那人感知到就麻烦了。”
“那人?”
“对,我的亲传弟子,现任机械圣教教主,宗风休!”
万兜鍪深凹的眼睛飘向远处,似乎要穿过无尽时空目及九重天之上的仙庭看见那人。
“宗风休……”
严卿呢喃着,他今天才知道这个名字,也就是他在天鹅臂最大的对手,如果没弄错的话。
他试探着问:“前辈您教主当得好好的,怎么成了阶下囚了?被宗风休夺位了?”
万兜鍪深沉地瞅着他,严卿赶紧闭嘴。
好一会儿,这位前教主才呓语般道:“是啊,宗风休怎么会篡我的位?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也许知人知面不知心?”
严卿插话。
万兜鍪摇头:“我跟他名为师徒,却亲如父子,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待我找到心脏之后我便去仙庭当面质问!”
“那您心脏在哪?”
“暂时无法确定具体位置,我只是有一些感应,我相信我会找到的。”
万兜鍪张开手将那两只巨环的碎渣吸收,没多久气势再强劲一截,如一头猛虎。
事已至此,严卿知道自己无法逃离这老家伙的魔掌,一直眼巴巴地盯着地上的五具尸体。
“你想吸收那些仙辉便吸收吧,那些对我没多大用,而一个强大的你对我有用。”
万兜鍪负起手说。
“谢前辈!”
严卿不再耽搁,急忙掠上前去,一边收集吸收仙辉,一边将这些人的尸体拽回八极坠。
等一切完成,万兜鍪最后再看了一眼这座困了他不知多少年的地牢,一个箭步冲天而起,将这里的束缚统统冲碎,畅通无阻,严卿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