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冒泡的汤饭,对诸人来讲喝还是不喝,这是个问题。
这就像一条狗链子,一把刀子,喝了就得受制于人,至于所谓的好处,抱歉,他们根本不会去考虑。
在他们看来,这些所谓的好处估计只是严卿编造出来的美丽谎言,好让他们说服自己喝下。
“放心,不是什么毒药,不过是让你们无法对我出手的预防,以及我们会建立联系,各自在修炼是都能为对方提供好处,仅此而已,作用是互相的,你我都会得利。”
严卿又将药效随意讲了遍。
凝杉已服侍他系完鞋带,在一旁静静地站着,不是瞥向旁边依旧在捏肩的遮九歌。
有教老质疑:“教主的话恐怕无法令人信服,昔日遮静女皇在时也不会提这种要求。”
“你不喝?”
严卿手隔空一勾将那位汤药收回,淡淡地笑着,“不喝无所谓的,并不一定强制。”
那教老右眼皮一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结果左等右严卿没拿他咋样。
众人疑惑地眼神交流。
心想这位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你不逼他一下,或者干脆杀了他,再来个杀鸡儆猴?
严卿倒是想,可风险太高,还是放弃了。
很明显。
都这种情况了,一个小小的教老还敢跳出来质疑他,必定有某个甚至几个尊者撑腰。
是颗探路石。
到时若真逼急了,难道真的和这些超十尊者动手?不划算,且他已没了遮静保障。
算上冬世隆十个尊者,已经没了两个了,白白损失两个超十战力,严卿的心在滴血。
那教老难以置信,他当中在作死的边缘试探这都没事?是他今天气运好,还是新教主脾气好?
他谨慎地看向严卿,问:“你不对我做点儿什么?”
好家伙。
你抖M啊?
其他人无语。
严卿对凝杉做了个手势,让她蹲下,凝杉轻咬嘴唇上前,正对着他缓缓蹲下身。
“往前来点。”
他难道要当众让我做这种事?
凝杉心跳得厉害,上身向前,几乎贴在他的腿上,然后啪一声轻微的响声传来。
凝杉脸颊颤抖,某人的两只手捂了上去。
开搓。
“冷。”
刚才遮静再次出现,留下一片冷飕飕的空气,让严卿不由又回想起下寒渊秘境时。
所以他干脆就将某人的俏脸蛋当成暖手宝。
效果不错。
“阿嚏!”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感受到了空气的森冷,一个个忍不住哈气搓手,加大衣量,各显神通取暖。
“遮静女皇不愧是遮静女皇啊!”
严卿感慨,稍微缩了下脖子,双手更加迅速地搓‘暖手脸蛋’,还挺有弹性的。
水嫩水嫩。
下面。
原本一个容貌绝丽的美女,随着他双手的揉搓,颜值忽上忽下,一双美眸瞪得老大。
凝杉人傻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
见状。
遮九歌心中不免惊怒,那可是她的爱徒,这个混蛋竟然对凝杉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边想着。
她边将揉肩地节奏放得均匀一些,让自己当个空气人,否则一旦某个混蛋注意到她闲下来,谁知道又给她安排什么活计。
这混蛋就是个魔鬼!
徒弟,你挺住啊!
嗖。
嗖。
严卿径自将之前的汤药收回,这下众人才渐渐相信他似乎真的不强制喝,法不责众么。
当然,还是有几个喝了的。
见状。
冬世隆三位尊者你看我,我看你,抽着鼻子,一脸悲催,敢情尊者之中就他们三喝了!
其他几个尊者像看白痴一样看他们。
“白痴!”
这时候,竺乏不知从哪伤痕累累地钻了出来,甩了甩头上的泥土,冷笑地望着众人。
“你们错过了这世上最至高无上的药,今日错过后,你们将后悔一辈子,记住我这句话!”
呵呵。
我们差点儿就信了。
俗话说。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在此地的没有一个弱者,皆是盾牌臂顶级的那一批,谁愿意被人驱使?叫人慈父?
对严卿的赐药,他们本身就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排斥,他们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其他人。
严卿不管这些,他在思索接下来怎么走。
凭借他无敌的智商很快想明白,一切先要以稳为主,光永冬本土就得好好消化一阵子。
对。
先把永冬牢牢捏在手里。
严卿继续在凝杉的脸蛋上搓手,目光遥远缓缓问:“谁能告诉我永冬现在面临的主要问题?”
大教老凋名开口:“启禀教主,两个字:混乱。内部有众多势力割据,魔妖横行,外部茶舍对腐化者更加无情地剿杀,伞门见缝插针地猎杀,导致永冬前所未有的混乱!”
“是啊,要解决这些麻烦可不容易,这些麻烦不解决,何谈南下争雄?”
一个尊者悠扬指出。
海豹椅上,严卿微微侧头:“你有话要说?”
“嗯。”
遮九歌轻点下巴,芳春轻启,娓娓道来,“一直以来,众多势力割据本来就是永冬顽疾,仅这一点想要根除就难如登天!”
“九歌这话说得没错,”
冬世隆附和,“教……慈父,您可别小看这些割据势力,其中有不少都拥有超十力量!像南边的企鹅皇,麝牛皇,冰海底部的素鲸皇,北边的蓝狐皇,海狮皇、雷熊皇等等皆是超十,且一个比一个强。”
严卿怔了怔。
微长着嘴。
“这是真的!”
另一个尊者重重道:“要不怎么说,从某意义上讲永冬从来都没有真正统一过。而这些割据势力其中最深不可测的是两个人:极皇和茫皇。这两人的历史甚至早于遮静女皇,更前久远。”
听罢。
大会老封莽惊得目光颤抖:“啊,这两位传说般的人物还活着?”
“废话,你们那两位是谁?”
浊鸣第一次主动开口,“面对这两位,哪怕恕帝在世也得尊敬地叫一声‘前辈’!”
听着这一句句话,在场的诸人惊愕不已,仿佛像一个走进无上世界的凡人一般惊悸。
严卿就是其中之一。
他本来信心满满,充满干劲儿,准备三下五除二同意永冬,然后挥师南下搞大事,结果你告诉他永冬内部还有这么多可怕的存在!
那么企鹅皇之类的就不说了,得有10个以上超十吧,怎么还会有比恕帝辈分还古老的家伙?
极皇。
茫皇。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惹的存在,严卿心里猛抽一口冷气,他太想当然了,永冬的水太深!
见他这样,首尊花似霰紫色眼眸轻挑,笑了笑:“所以恕属下直言,教主想一统永冬只不过是一厢情愿,企鹅皇等超十就不说了,极皇和茫皇毫无疑问是极限超十,您打算怎么令他们臣服?别说您,就算遮静女皇亲自出山恐怕也很难做到!”
话说的很刺耳,但众人知道这就是事实,甚至事实比这还要残酷,他们是永冬人,太清楚永冬几乎不可能真正统一,龙也罢,凤也罢,到这里基本都会搁浅遇阻。
此时。
严卿似乎能稍微理解为何十万年前人皇没有更进一步统一盾牌臂,而是只搞平衡。
因为根本做不到!
他也明白坏女人遮静为何要将遮冬教的权柄交给他,这哪是让权,分明是甩锅啊。
遮冬教的这口锅不好背!
“另外,”
花似霰话一下多了起来,明明语气很轻却带着一股咄咄逼人之势,“还有茶舍,茶舍对我永冬腐化者越发疯狂的剿杀,如果他们将矛头直指我遮冬教,又该如何?”
她指了指一边。
她所指出是4个尊者,这四名尊者身上冒出黑气,腾腾如烟囱,分明是四个腐化者!
仅剩的八位尊者中一半儿都是腐化者!
严卿越发心惊。
“看看他们四人,哪一个不是为永冬舍生忘死,和魔妖大战,和诸国入侵者大战过。”
“如果茶舍前来剿杀,教主打算如何处理?”
“再往大了说,”
“整个永冬的顶级强者中腐化者至少占了一半,教主欲一统永冬,想好如何做了吗?”
“是将他们交出去,任茶舍剿杀,还是保护他们,和茶舍一拼到底?又或者无为而治?”
说到最后,花似霰的眸子变得犀利无比,卷发飘飘,声音抑扬顿挫,在空间中回荡。
她幽笑了下,紧致凹凸的身躯微微行礼,“属下心直口快,还请教主勿怪。”
安静。
极度的安静。
这便是永冬更加迫切的窘境,或者说死局,茶舍是永冬的达摩利斯之剑不是说说而已。
哪怕冷瑟、茫无忧、银非装站在严卿阵营这一边的人也不得不想要知道他如何解决。
他们是严卿的人,更是永冬的人。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怀疑严卿是否有这个能力解决,更不由自主地下定结论:没有。
遮静女皇没有。
严卿也没有。
任何人都无法破局,古往今来,永冬毫无疑问是英雄用武之地,却也是英雄折戟之所。
泰丘沉默了。
浴小珠沉默了。
求敌沉默了。
岳兰同样沉默。
尽管这是她第一次造访永冬,但早在千万年前,焉穹皇宫深院中她已知晓了永冬的复杂。
史书上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这片冻土之地——
帝国坟场。
无主之地。
永不可统一之地。
仙见愁。
事实上,自从圣祖雷帝建立天恕帝国,到恕帝率领大军横扫盾牌,却始终无法吞并这座极北星空。
天恕帝国试过。
黑暗帝国试过。
第一帝国也试过。
结果都无疾而终。
因此永冬就陷入了这样的无尽的混乱,外人不可统一,内人也不可统一,翻遍永冬的所有的字典古籍,没有‘统一’这个词存在的必要。
感受到一道道怀疑的目光,就连严卿都陷入了自我怀疑,但既已走出这一步,哪有言退的道理。
“我还是那句话,永冬不是能不能统一的问题,而是怎么统一。”
他给这件事定了调子。
拍了板!
“说得好!”
竺乏比某人还要胸有成竹,举着拳头道:“慈父的话比那法随键盘还要顶用,他说能统一就一定能统一!”
呵呵。
众人投去了这样的目光,甚至连泰丘等人都不那么相信严卿能做到,因为太难了。
没错。
严卿的确古今运气无敌,天赋无敌,但他距离恕帝、遮静女皇,圣祖雷帝那种人物还有些遥远。
实力和威望更是相差甚远。
严卿从海豹椅上站起身,将手从凝杉的脸蛋上撤回,原地来回踱了几步,平静下来。
他扫视众人。
“困难对于那些无法解决的人来说永远是困难,你们刚才说的那些我就一个一个来解决吧!”
“哦?”
花似霰轻吟一声,“那我们就拭目以待,静观教主鬼神莫测之手段,破除古今之大能!”
……
冬星之役在一片凝重中结束,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切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诸皇依旧征伐。
魔妖依旧肆虐。
茶舍依旧剿杀。
伞门依旧猎杀。
且有越演越烈之势!
雪堡内。
严卿苦思冥想,感觉自己被坏女人坑了,这种烦人的事原本是她去头疼解决的。
岳兰靠在墙边,指出:“慈父有能净化魔妖之毒的能力,但问题是腐化者愿意被净化吗?”
泰丘摇头:“恐怕只有极少数愿意净化,大部分会宁死不屈,因为那代表着要失去力量!”
浴小珠补充:“无论在哪里力量都是最为重要的,对这些强者来说甚至比生命还重要。”
“是的。”
冷瑟点头,她要不是因为严卿,因为茶舍逼迫到了极点也不会舍弃腐化,太难戒掉了。
中间。
严卿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猛然坐了起来,双目如鹰:“你们知道茶舍总部在哪吗?”
“你要去茶舍?”
浴小珠不由一惊。
“是的。”
听罢。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不免紧张。
求敌径直开口:“茶舍总部倒是不难找,但你想去说服那独拙停止对永冬腐化者的清理无异于痴人说梦,这么给你说吧,他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不放过,亲手将自己腐化的两个至亲斩杀!”
严卿骇然,与其他人惊悚的目光对视了下,喉结蠕动:“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
求敌沉声道,“你不会以为他是什么通情达理的好人吧?好人可做不了茶舍之主。”
严卿轻嘶一声。
有点怕了。
第一次对茶舍这个组织感到彻骨的惊惧,也终于明白为何诸国会如此害怕茶舍。
但他没有选择,比已经装出去了,起码得先解决——至少暂时舒缓一两个困难。
他站起身,一副决绝的样子:“茶舍只杀腐化者和魔妖吧?”
“一般情况下是。”
?
求敌解释:“别忘了茶舍的终极目标——拯救世界,为此又不是没杀过其他人,至少极少!”
我应该不属于极少的一部分。
严卿宽慰自己,看了一眼在擦拭刀刃的岳兰:“岳姑娘这次就别去了,守在永冬。”
“我要跟着你。”
岳兰欣赏着自己的佩刀,大拇指轻掠刀刃,锃亮的刀身上映照着她清美的容颜。
“不行啊!”
严卿摇头,你是魔妖啊,虽然魔妖之毒已祛了一分部,但难免会刺激到茶舍,给我添乱子!
这话没明说,但他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
“再说了,永冬不稳,得由你这个超十来坐镇,其他那些尊者我一个都信不过。”
他走上前,拍了拍岳兰的肩膀。
“好吧。”
岳兰一个潇洒的动作收刀,同意,一对儿明眸凝视着他,“但慈父你记得要回来。”
“我不回来难道住茶舍?”
严卿望了望屋子的人,好像都不够看,视线落在求敌身上,“求前辈跟我去一趟吧。”
“就咱俩?”
求敌问。
“再叫两个人!”
……
星空中。
当花似霰和浊鸣二人听到严卿要去茶舍时,第一时间是吃惊的,第二时间则露出了尴尬又不是礼貌的微笑。
严卿的目的几何,泰丘都能猜到,这两位自然一眼洞穿。
“教主,不是我对您没信心,实在是茶舍不是任何人,任何势力能够说动的!”
花似霰一边跟在严卿身边飞行,一边说。
“是的,”
对边,浊鸣也开口,“那个独拙我可曾与之并肩作战过,当时他还没那么残忍无情,但绝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听完。
严卿诧异:“你俩曾并肩作战?他也是沙罗人?”
“对,”
浊鸣点头,一头白发飞舞,留有刀疤的眼睛透着深远,“他曾是天恕帝国最有名的强者之一,位列恕帝座下五虎将第二位,天资纵横,实力恐怖,深受恕帝器重!”
花似霰适时解释:“恕帝座下五虎将是天恕帝国的五大利器,恕帝凭此再次横扫天下,震动盾牌臂!经过魔妖大战,天恕内乱,以及永冬之战最终只有独拙活了下来。”
这位卷发首尊眯起眼,“在这个男人面前没有人能够保持镇定,没有人能讨得便宜,无论是战场上,还是谈判桌上,他有着一颗足以让世人无限敬畏的强大内心!”
这点不愿等见到独拙,严卿就能想象的到。
为了将自己的理念贯彻,狠心杀妻弑子,将茶舍建立成如此一庞然大物,会是普通人?
严卿压力山大。
“所以,恕属下直言,教主还是不要去自讨没趣了,说不定你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浊鸣说。
一旁。
求敌一直保持沉默,心想这两人说话虽然刺耳,但却是实打实的实话,没有一句夸大的地方。
严卿眺望远方,他自身那些过硬的凭仗让自己自信了些:“凡事总得试试,不然二位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
花似霰摇头。
浊鸣耸肩。
心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人总得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正好打击下严卿的气焰。
……
星空中,三人经过之处是有战斗爆发,让严卿觉得盾牌臂真的越来越不平静了。
他得知茶舍总部饮茶星位于第二帝国、蜻灵族以及沙罗交界处,一行从永冬出发,横跨第二帝国。
路上。
严卿无意间询问有关另一个让人头疼的势力——伞门。
“和茶舍总部的明牌不一样,伞门走得是另一个极端,这么多年以来,没人知道伞门总部到底位于什么地方。”
“连你们二位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
花似霰抿嘴摇头。
严卿看向求敌,求敌叹了口气道:“诸国也无消息,据推测,伞门成立的时间和茶舍差不多,但其保密性做得极好,即便我们曾经抓到过一些伞门的人也无法探知更多消息!”
“那伞门到底想干嘛?”
严卿问。
“未知。”
花似霰芳春轻吐,一张朱颜严肃而凝重,“事实上,连伞门的手下们也不知道。恐怕唯一知道此事的就是伞门之主了。”
“伞门之主是谁?”
“未知。”
浊鸣又回答了这个词,“世间皆知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却对其身份几乎一无所知。”
严卿皱眉:“几乎?”
求敌解释:“既然能推测出来伞门和茶舍几乎同一时间段建立,那么伞门之主的身份应当在一个可确定的范围内。”
“即,”
“那个时期的某一个强者,有着通天手段,否则也不可能遮掩千万年前而不得而知!”
通天手段?
严卿脑海中立即跃入一个人。
“恕帝?”
“不可能!”
浊鸣一口咬定,“有太多的人亲眼看见恕帝追求更强力量,于茫茫的日光中陨落,恕帝已亡,这是不争的事实,否则他那般人物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帝国破灭?”
花似霰也笃定道:“以恕帝对天恕帝国的敢情和执念,若是活着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也对。”
严卿想起了交给刘凡波的恕帝万引残片,恕帝再强也远远到达不了脱胎换骨的境界。
那起码得到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步!
“那还有谁?”
求敌思索片刻,回答:“恕帝之下天恕帝国最强的便是五虎将了,排名第一的那位也许有可能。”
“其次,”
“焉穹王。”
“能够召唤魔妖,拥有这种手段的人物或许能金蝉脱壳也说不定,建立伞门这样的组织也有可能。”
“还有,”
“永冬女皇,遮静,这位恕帝之后的又一位强大帝王,率领永冬称霸一时,一个可以佐证的事实是:永冬之战后没人找见她的尸体。”
“……”
求敌一个个说着,这些都是诸国多年以来整理出来的绝密资料,要搁以前他绝对不会对严卿讲。
现在不一样了。
严卿有资格听。
严卿一边听,一边心中震撼,无论伞门之主是谁,绝对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存在。
而对方的目的也绝对会惊爆世间,给原本就惊涛骇浪的盾牌臂带来极大的X因素!
边想着,饮茶星到了。
这是一颗一半黑暗,一半金芒的星球,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哪怕和冬星相比也显得有些袖珍。
“这真的是茶舍总部所在吗?”
严卿表示怀疑。
“如假包换!”
求敌三人面色微沉,皆感受到了身体和心里压力,没人敢小觑这样一座小星球。
嗖。
一个人影忽然显现,他望着几人,不冷不热地问:“几位不请自来有何要事?”
求敌负手郑重介绍道:“这位是新永冬之主,诸国共奉的盾牌之主,严卿严天帝!”
那人语气平淡,不卑不亢:“茶舍眼中世人平等,天帝也罢,平民也罢,一视同仁。”
你家茶舍跟反沙殿怎么这像?
严卿腹诽,但嘴上还是客客气气,微微拱手:“我来找贵舍舍主有要事相商,还请通报。”
“稍等。”
那人消失。
花似霰轻笑着说:“区区一个皇级敢如此傲慢,这就是茶舍,把我们压根不放在眼里。”
很快。
那人又回来了,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入星!”
“好!”
严卿四人通行,穿过大气层,还未着陆就看见三人早早地等候,其中两人严卿认识,超凡脱俗的青女,以及一身飘逸白衣,俊朗清秀的牧惊晨。
还有一位眼上长着黑色胎记之类的老者。
再次见到严卿。
牧惊晨原本平静如水的内心掀起波澜,想起了之前在归一星被严卿击败的场景。
那是他出道以来遭受的唯一挫折,也是最大挫折。
作为茶舍舍主的亲传弟子,牧惊晨哪能甘心,哪能不想一雪前耻,为他也为茶舍。
因此,自那之后他便潜心闭关修炼,到了现在到达王级万步,实力已接近超一!
现在正是机会。
“严卿!”
牧惊晨低喝一声,拔出那把断剑,气势爆发,“之前我败了,这次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空气安静下来。
所有人就那么望着他,可怜,无语,错愕。
“咳,”
胎记老者轻咳一声,对严卿几人拱拱手:“天帝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前倨而后恭,茶舍还有点眼色。
求敌三人心想。
进茶舍压力大是一回事,但他们好歹是盾牌臂顶级存在,超九、超十的人物岂会真的怕?
“您是?”
严卿对礼。
胎记老者自我介绍:“老朽是我茶舍六舍老,完沛!”
“哦,幸会幸会,贵舍舍主呢?我实在有要事相商,可否能速速带我去见?”
两人正说着,感到自己被无视,牧惊晨胸中一股怒火燃烧,冷喝一声:“严卿,你没听见吗?我要再和你战一次!”
?
结果众人又向他投去了那种眼神。
一旁。
青女扯了扯牧惊晨的衣角传音道:“牧大哥,现在的严卿已不是你的对付的了的,算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
牧惊晨不悦地瞅了她一眼,他王级了,实力逼近超皇级,正意气风发,摩拳擦掌呢。
青女再次传音:“牧大哥,你一直闭关有些小心你不知道,严卿成长速度恐怖,现在境界已到达皇级,实力则在超五以上!”
???
牧惊晨瞠目结舌,看了看青女,看向完沛,又看向求敌等人,最后视线落在严卿身上。
“不可能!”
他几乎是尖叫出来。
开什么玩笑。
这才多久,他得益于茶舍的资源和自己的天赋才进阶王级,实力勉强触及超皇级。
你告诉我之前跟我至多**开的人实力都在超五之上了?不带这么扯淡的,好不好!
完沛以命令的口吻道:“青女,带牧惊晨下去!”
“是!”
青女赶紧拉着牧惊晨走,牧惊晨哪里肯,紧紧地盯着严卿,握断剑的手握出血来。
“放开!我不走!”
他猛地一用力将青女甩开,像一头原本温顺写意的牛忽然发狂一样,将气势提高到最强。
“严卿!我早盼着这一天,既然你主动来饮茶星,却又畏畏缩缩,难道怕被我大败吗!”
对面。
严卿目光平淡,迈开步子随意走了过去,求敌三人跟上,完沛摇摇头也追了上去。
乓。
断剑掉落,牧惊晨啪嗒一声双腿归地,再去看他,满脸煞白,冷汗连连,虚弱无力。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旁边。
青女收回望着严卿背影的目光,深吸了口气,回答:“牧大哥,你这是被他那隐隐测露的气势给吓住了!”
咕咚。
牧惊晨到了这会儿才狠狠咽了口唾沫,身躯一震,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趴倒在地。
一座典雅精致的大厅内。
严卿坐着品茶,不得不说,茶舍在茶艺这方面要吊打其他人完全没问题,茶味浓香,又不会让人感到甜腻,还同时有镇静效果,严卿的心一下子舒缓安静下来。
而求敌、花似霰和浊鸣三人则只站在他后面,没有要坐下,更没有要喝茶的意思。
这让完沛大为惊讶,尽管他已通过渠道得知了那日发生在冬星的事,但这三位一个超九,两个超十,强得一比,现在却甘愿站着,这让完沛惊叹于严卿的手段与个人魅力。
也让他感受到一丝压力。
“怎么说?”
严卿品了几口茶问。
对面。
完沛笑了笑,回复道:“天帝来得不巧,舍主正好有事出去了,恐怕得一阵才能回来。”
“一阵子是多久?”
“不好说,”
完沛笑着摇头,“舍主的行踪飘忽不定,盾牌臂那么大,他想去就去,想回就回,哪能是我能过问的啊。”
严卿又问:“那能联系上他吗?”
“按理说可以,可我刚才联系了下无法接通,想必舍主正在忙着一件隐秘要事。”
严卿往后一靠:“那我在这等。”
完沛笑着亲自斟了杯茶奉上,又坐了回去:“依我看天帝要不先回去,等舍主一回来我立即通知你,也不耽搁你的时间么。”
“没事,我现在闲时间多,等等也无妨。”
严卿坚持。
“好吧。”
完沛打了个手势,两个长相标致的侍女躬身,“天帝,有什么事你吩咐她二人,舍里还有点公务要我处理,我先告辞了。”
“你忙吧。”
严卿抬抬下巴。
就这样。
一天。
两天。
三天。
十天。
整整十天,严卿在大厅里坐了十天,茶舍舍主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有些失去耐心了。
“教主,这明显是人家不想见,找了个说辞,我们回去吧!”
花似霰直言。
“唉。”
求敌叹了口气,“八成是这样,茶舍舍主知道你来的目的,不想直接拒绝,因此才这样。”
这点其实他们早都看出来了,严卿也是,但他还是愿意等等,说不定想错了呢?
现在看来没错。
那独拙就是不想见他。
既然这样……
严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望外走,两个侍女总算松了口气,伺候了十天她们都烦了。
“诶,天帝这就要走吗?”
刚一出门,完沛迎了过来,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那您先回去,等舍主一回来我就通知您!”
严卿没理会,只抬头看天,天空白云和黑云交织,恰如这颗一般黑一般金的星球一样。
“不要让人干预我。”
他说。
下一刻。
冲天而起。
等再去看时,整片天空被灰色火焰点燃,一眼玩不到头,严卿整个人没有八极之火,熊熊燃烧。
咻!
然后他猛然冲下,率领无尽的灰色火焰势不可挡地轰击而下,生生要将饮茶星点了!
“你干什么!”
完沛大惊失色,刚要拔地而起阻拦,结果浊鸣的一把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身前将他压制。
此时。
从外面看去,整个饮茶星如一颗巨大的火球燃烧星空,星民们都吓傻了,瑟瑟发抖。
嗖嗖嗖。
一个个茶舍强者出现,凌空而立。
某间小屋内。
一个身影站在窗前往外一瞥,无奈摇头:“年轻人就是火气大,他么连我茶舍都敢烧!”
……
严卿浴火当空,左右有花似霰和求敌二人保护,与一种茶舍强者对峙,剑拔弩张。
老实说。
求敌三人也吓傻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严卿会这么暴躁,一言不合要把饮茶星点了。
一定是疯了!
这也能点?
此刻。
别看三人一个比一个装得冷酷,实则内心慌的一比,冷汗都冒出来了,生怕出大事。
“严卿,你活的不耐烦了,在外面放肆也就罢了,敢来我茶舍闹事?找死吗?”
一个强大的舍老开口。
严卿不语。
就在此时,下方,六舍老完沛连忙扯着嗓子道:“天帝!舍主回来了!邀你去无园!”
“哦。”
严卿轻吐了口气,望着一众发飙的茶舍强者:“我就知道他要回来,所以提前弄些烟火欢迎!”
……
“你管那叫烟火?”
无园中,独拙一边散步,一边质问,同手手里拿着饲料不时丢进池子里,水波荡漾,鱼儿来食。
严卿观察着这位茶舍舍主。
中等身材,身穿一件暗绿长袍,长发飘飘,嘴边干净整洁,依稀能看见刮胡子的痕迹。
看起来30岁出头,脸庞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双眼狭长,英俊懒散,哪像什么茶舍之主。
更不要提杀妻弑子!
半天,严卿才缓过神来,解释道:“独舍主是谁,盾牌臂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就该用这种排场!”
“行了,”
独拙停下脚步,转过身,“你的来意我知道,但恕我无能为力,茶舍有茶舍的规矩。”
见他这样,严卿也就开门见山,直言不讳:“独舍主难道忘了,你还欠我个人情!”
当日在归一星,他几乎就要斩杀牧惊晨,被独拙阻拦,独拙留言欠他一个人情。
“对了,您是茶舍之主独拙吗?抱歉,我实在心存这样一个巨大的疑惑,没有他意!”
听罢。
独拙抬头望天,一个他的巨大虚影投射在苍穹之下,那虚影环视四方,问:“我是谁?”
“舍主!”
“舍主!”
“舍主!”
一道道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饮茶星的人纳闷儿,他们家舍主干嘛?明知故问啊。
然后虚影消失,大家摸不着头脑。
无园。
严卿怔了怔,心想我问问而已,还有,你怎么用这么朴实无华的法子,来点逼格好么?
独拙又朝池塘丢了丢饲料:“那个人情可以还,但在这件事上没商量,要不你现在去吧牧惊晨杀了去,咱俩两清。”
???
你这么卖徒弟啊。
严卿无语,他杀牧惊晨干嘛,一个王级万步有个鸟用。
“就不能通融通融吗?等我把永冬彻底安定下来再说,不然永冬的工作我没法展开!”
“不能。”
“真的不能?”
“真的不能。”
独拙随意说着,语气轻描淡写,不容商量,“一旦开了永冬这� �口子,诸国都找我通融,我茶舍的工作到时如何展开?”
严卿忽然敛容,低沉道:“给我个面子!”
?
独拙斜眼瞅了下他:“你纵火焚烧饮茶星,我没有将之绳之以法一掌毙了已是天大的面子。”
“不够!”
严卿上前,一把抓过他手里的饲料也学着喂,“你不了解我,你不知道我的面子意味着什么。”
“什么?”
独拙两手空空如也,就那么放着。
严卿将饲料随手一洒,哗啦一声掉入水里:“意味着即使是神也得给,何况是你?你有多强?有仙级吗?”
独拙摇头:“半仙吧。”
!!!!!
严卿顿时头皮发麻,差点掉进池塘,他做了个深呼吸,哂笑了下。
“那就更差得远了,你也许没搞清楚,我其实不是再和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
他一脸云淡风轻,望着这天际,“十天,你只有十天的时间将所有茶舍的人手撤出永冬,十天一到,勿谓言之不预也!”
空中有几只白鸽飞过,发出一阵嗡鸣声。
独拙愣了片刻,他眨眨眼说:“我怎么感觉你在威胁我?威胁让诸国胆寒的茶舍?”
“没有,”
严卿否认,“我是在让你给我一个面子。”
“那你起码得证明你值这个面子,不是么?”
“我会证明的,记住,你只有十天。”
留下这句话,严卿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脸懵逼的独拙,这位茶舍舍主,半仙级存在有些怀疑人生。
心想你不是来求我办事的吗?怎么搞得比我还要吊?好像是我求你办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