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打了两把伞,不过走到湖边身子还是淋湿了,风大。
老板的船就是一条柴油艇,不大,一次装人的话能坐个十来个人的样子,是属于宾馆的他可以用。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跑到湖边跳到船上,船上有蓬子,好歹雨水淋不能直接淋到头上了,塑料椅子上全是雨水,三个人只好站着,抓着船蓬的立柱。
老板在后边,解开缆绳,然后上船发动。柴油艇发动挺简单的,拉绳,拉了三四下发动机就轰轰降降的响起来,老板使劲推了船一下然后跳上来。
慢借着推力晃动着往湖里飘,等大概飘了有十来米远,老板给上桨,把着舵,船向湖里跑过去。
虽然只有五六百米的水面,但是离岸一段距离以后人的感觉就不同了,又下着雨,四面看出去山峰全在雨雾里,天色和水色连成一片,眼睛根本看不出去多远,就感觉风浪一下子大了起来,船摇摆的厉害。
老板已经习惯了,笑着说:“坐好抓稳啊,别掉下去了。”
远远看上去很平静的水面,你接近了才知道根本不是平的,虽然只是一个小湖,但是风雨里的水浪还是得有接近一米高的样子,随着离岸越来越远,站在船上就感觉水浪比船舷高,随时要涌进来的的模样,而且船晃得更厉害了,好像一下秒就会翻覆。
陈辉紧紧的把着立柱说:“这尼马怎么感觉马上要翻了似的,上次在海上也没感觉这么厉害呀。”
小伟说:“这不是有风嘛,我就想啊,这才这么宽一点的水面风浪就这么大,你说像太湖洞庭啥的那浪得多大?我以前一直以为岳阳楼记里说的阴风怒号樯倾楫摧是夸大的说法,现在我觉得是写实了,肯定比他写的更吓人才对。”
陈辉看着外面的天光水色雨急浪涌说:“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起码这浊浪排空山岳潜形现在是感觉到了,要是浪再大点可不就是樯倾楫摧了,那个年代全是划桨的木船。”他摇了摇头说:“大自然太可怕了。”
宾馆老板说:“等那边观音阁修起来就差不多了,到时候你们再过来玩,那边修完水面得有几千米,长几十公里,那要是赶上风雨天在湖上飘一会儿才带劲儿,估计那浪起码得有二三米高。”
小伟问:“为什么河面越宽浪就越大呢?”
老板说:“浪是靠涌劲,涌到边上再反回去,两股劲一碰上就起浪了,湖面越宽涌劲越大呀,你看看大海,岸边哪有什么浪,你往里面走几公里试试,对不对?”
陈辉说:“还几公里?上次在鲅鱼圈那也就是往里走了几百米我就受不了了,感觉船就往水底下钻,那水面越来越黑越来越往上涌的感觉,太吓人了。”
老板哈哈笑起来,说:“你肯定不会游泳。得学学,技多不压身哪,说不上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陈辉默默的看了看老板,夏茂盛哈哈笑起来,三个人里就他会游泳,龙城边上就是大凌河,从小到大从河里扑腾出来的,陈辉在奉天城里,小伟原来家那边最大的河一米深三米宽。
老板扳了几下,船的速度慢下来,围着一片湖面绕了个圈,能看见有几根竹杆伸出水面露在那里,别的就什么也看不清了,绕了两圈船就开始往回走,小伟问:“完啦?就这么过来看一眼?”
老板笑着说:“那还想怎么的?我还得跳下去弄啊?就是今天风浪有点大,怕杆倒了,杆一倒网就溜了,这网下一次挺费劲的,还得花钱找人。”
夏茂盛问:“老板你怎么不用抛网呢?现用现捞多好啊,打一网能用好多天吧,这湖里鱼应该不少。”
老板笑着说:“我又不是专业打渔的,上哪弄什么抛网,再说人家让你随便打啊?那不得天天干仗。这就是给我围这么一小块地方,里面的就算给了我了,外面的和我没关系,进来啥样那就是天给的,进啥用啥,不进来我就得出去买。”
陈辉问:“不进来是啥意思?你这还有没有鱼的时候啊?”
老板说:“就是这么一说,怎么可能,在湖里只要有水的地方多少都有点鱼,我这网口冲着岸呢,进不来什么大鱼,这头水又浅,都是些不值钱的,要不人家我尿库的也不能干哪。他这一年承包费十来万呢。”
小伟问:“这鱼是自己下的苗啊?”
老板说:“也有一点,补一补类吧,大部分都是天生地养的,这么大个库指着往里下苗可完了,他有多少钱也折腾不起啊。包水库就是靠天吃饭,其实就是坐着等天上掉钱呢。”
小伟说:“那你怎么不包呢?你不是也能找到关系吗?”
老板说:“人家走前头了呗,水库一修人家就把关系弄明白了,再说现在觉着十万不多似的,前几年谁能拿出来?人家这也是下了死本了的,撬行的事不能干,撬不撬的动另说,这肯定是得出人命的事。”
陈辉说:“老板,你为什么不上点别的项目呢?你这就守着这个宾馆卖点饭菜,你得想办法吸引人过来呀,就像这水库一样,你弄点游船,进点水上的项目啥的,说实话现在这个样,人家来干什么呀?就图跑这看看水看看景啊?”
老板笑着说:“可不就是看看景嘛,这边风景多好啊,一上秋那漫山红叶的,一年到头就靠树叶红的那几天挣几个钱了。你说的那些我也想过,还出去考察过呢,谁上啊?我上了最后算谁的?让水库上人家也不干,再说了,真要是水库上了能给我挣钱哪?”
小伟说:“老板你这么想不对,你是开宾馆饭店的,不管这项目谁上,你能不能从项目上挣着钱,但是人一多你宾馆饭店就活了,对不?你得从这个角度想,哪怕是别人来投资项目这块你一分钱挣不到最后你也是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