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仑斯在前面轻车熟路地一路狂奔着,顺着楼梯从地牢上来,走到了木原间。
“哦?原来的柴房被改成了这个样子了吗?感觉还不错,或许让这些懂生活的魔人住进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塞尔西娅登上最后一层阶梯后,望着焕然一新的木原间,由衷地感叹一句。
原本全部堆积着柴火和废物的仓库,现在加了一张鹿皮地毯,还加了个火炉,大门口头顶还挂了一对鹿角装饰,像这样偏向于猎人风格的小屋她十分喜欢。
然而布洛仑斯对此却是不在意,他都来过这里几次了,只有一个位置吸引了他。
布洛仑斯将头凑近窗户向外望去,表情愈发凝重。
“怎么了?”塞尔西娅注意到他的行为举止有些奇怪。
布洛仑斯指了指外面的天气:“外面的情况好像和我上一次看见的有些不同。”
塞尔西娅顺着他手指的反向看过去,果然前方出现了很多就像旅馆外部的迷雾一样的存在,基本上视野被限制到了五米以内。
“是迷阵吗?”她微微闭上双眼,将魔力探知隔着窗户向外眼神过去,但当接触到这个迷雾时,所有的探知便像是鱼线断裂一般失去联系。
塞尔西娅不确定地将魔力收回,对着布洛仑斯摇了摇头,她一时间也无法判断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不是一般的迷雾,魔力无法穿透,我猜可能是类似上古迷阵的东西。”她的空间魔法所赋予的魔力特性一般的迷雾根本不可能挡得住,能做到这一点说明这个迷雾本身就被赋予了空间魔力耐性。
而如今哪来的法阵哪里能有这种东西,据她所知这个很大可能是上古的产物。
布洛仑斯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一定就是上古魔人的手段了,毕竟光从称呼就可以这样去想了。”
“话说你这样子到底是多久没回过这里了?”塞尔西娅那种第一次进城的样子终于让布洛仑斯吐槽了。
闻言,塞尔西娅不好意思地说道:“也没有多久,我上一次回来应该是一年半前,那时候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到处积灰的,其实这次如果封印没有被破解,估计我会打算一年后再回来。”
怎么这个守护封印的人这么不称职,布洛仑斯手捂额头对她的粗线条表示无语,不过这种蛮不讲理地把一个人的一生捆绑在这里,对于她毫无怨言的态度,布洛仑斯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能说出。
“走吧,一直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会根据我之前的记忆前往原来的密室位置,而你立即前往攻击法阵的所在地,也就是螺旋梯通往的另一个二楼位置。”布洛仑斯将思路整理了一遍后对着塞尔西娅点了点头。
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要兵分两路了,虽然这样无疑会加大布洛仑斯的危险性,但相对于现在的情况而言,这样去行动的效率最高。
赛尔西娅轻咬着嘴唇:“我依旧认为你应该和我一起走,你要想着你好不容易才从它的哪里逃出来,现在……”
白银闪烁,一柄锋锐逼人的长剑被布洛仑斯从空气中抽出,他淡淡笑了一声。
“说过了别小看我,而且……相信我好吗?”
……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你自己一个人行动遇到任何一个魔人有可能立即送命,我们在攻击法阵掌控之后还要重新为攻击法阵充能,这种时候我不可能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让布洛仑斯动摇,塞尔西娅搞不懂为什么这个家伙能这样自信和淡定地说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话。
布洛仑斯左手的拇指在他的右手背轻轻一抹,终于属于他的力量已经回来了,冥冥之中这次他感受到了彼岸与他的契合性又强了一些。
如果先前的彼岸还是一把陌生而强大的武器,这次升级之后已经开始像他的手脚一样可以随便伸缩,而且他已经感受到自己可以不借助小思老师自己形成卡片了。
“别小看我,我说过了原来的傲慢时我亲手杀死的,如果把我当做一个普通人来看是会吃大亏的。”他笑的很和善,但塞尔西娅从这个笑容中读出了一种凶煞。
“如果你重新启动攻击法阵需要能量的话,或许这个东西可以帮到你,只要将魔力注入就可以了……”布洛仑斯慢慢地抬起了右手,手指一转将一枚卡片变出,放在了塞尔西娅手中。
塞尔西娅望着这神乎其技的手段有些不淡定,连一丝空间波动都没有就从手里拿出了一张卡片,这就是他所说的特殊能力,即便是自己这样博览上千古书的都没有见过。
她在吐出口气后,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既然你已经这样决定了,我只能说尽可能不要意气用事,既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你一直想要救的那个人。”
“我不可能使用空间魔法赶到你的身边,这点你必须清楚,所以在这段没有保障的时间里面……”
……
“我会尽可能的把前方所有的障碍都清理干净。”布洛仑斯斩钉截铁道。
这里指的障碍当然指的便是那群企图挡在他面前的家伙,那些曾经曾经站在他身边的人。
从雷德那边知道了馆主已经被法丽娅杀死,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懒惰、甘偰、艾罗以及他的兄弟桂兰耶。
布洛仑斯化作一道疾风在迷雾中狂奔着,他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在确定具体的仪式地点之前他会刻意避开战斗,以免打草惊蛇。
眼看螺旋梯荷花亭就在眼前,布洛仑斯眼中光芒一闪,将脚下的速度减下来。
这次回到旅馆所有的实力封印已经解开了,所以他不可能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地前进,前方已经模糊地有几股陌生的气息正在徘徊,他决定从中间的荷花池绕过去,这个迷雾虽然是计划中的意外,但既然能降感知力,便顺水推舟地利用这一点吧!
他脚尖微踏从边缘的护手翻越而下,落在了荷花池的假山上,轻轻地一跃如同一鲸骨般的弧线,将脚尖踏在荷花池的岸边。
“从中间绕道确实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是如果死在了这样的花园里面未免有些可惜。”
布洛仑斯默默地站了起来,向着右边
的迷雾中看去。
“甘偰吗……呵呵。”
第一个障碍比他想象的来的快,而且还来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叛徒。
甘偰那张和蔼的面孔在迷雾中浮现,踏着脚步来到了布洛仑斯的方向视野内,从现在的表面上来看,这个家伙简直和人类无二。
他就像闲庭信步一样走进布洛仑斯,面上宽和的笑容宛若遇见了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只是那对眸子当中隐藏的凶光还是被布洛仑斯捕捉到了。
“再一次见到你真高兴,我亲爱的布洛仑斯兄弟,要知道我一个人在这个旅馆里面简直无聊透了,很感谢你这么体贴的来陪我。”
对于这种虚假的话语,布洛仑斯轻轻一笑,脸色平静地望着他。
“还记的我以前问过你的问题吗甘偰先生。”
甘偰想了想,忽然笑道:“当然,我的记性一向不错,你想知道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对吗?”
“现在如果你还想知道的话我还能再告诉你一遍哦。”甘偰摆出面善的笑容:“我是为了活下去而来到这里,而现在我是为了将属于的一切都拿回来而已。”
布洛仑斯就这样沉静地看着他,就如同一个老朋友那样慢慢地倾听着。
“我一直都想见到你,布洛仑斯小兄弟?”甘偰眼神温和地看着布洛仑斯。
而他微微吃惊地笑了一笑:“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这个世界对于我们而言太过于残酷了不是吗?于我于你而言都是如此,那些权力被不配拥有的人掌握在手里,这太过于不合理了不是吗?”他宛若一个虔诚的教徒那样将双手合十,阐述这个世界的不公。
“我认为这个世界生病了,所有的人类都是病态的存在,他们都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哦?”布洛仑斯反笑一声:“你认为我也生病了吗?”
甘偰摇了摇头,诚恳地说道:“当然没有布洛仑斯先生,你是所有的人类当中难得的清醒人,我认为只有你才能理解我说的,只有你才能理解我的思想,我要把那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多回来,解放那些贫困的穷人。”
“夺过来成为你的东西?”
“不,只要你协助我,就是我们的东西。”甘偰自信地望着他,仿佛已经看透布洛仑斯所想。
“所以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布洛仑斯忽然问了一句,让甘偰忽然愣了一下。
“真是可悲啊甘偰,你过去时候一个有着自己信念的人,即便是在生存面前,你依旧将自己的信念高高捧起,所以我给过你一次机会,将你的魔人之血毁去,但现在的你已经堕落成了一个不知满足的怪物了,便永远沉睡在自己的梦里面的吧。”
“别拿曾经的良善包裹住这个狭隘的欲望,世界从来不是简单的拥有问题,失去了本性的你根本不配拥有这一切。
“所以啊……就让我送你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