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包裹着黑色皮质的日记本从甘偰手中滑落,静静地躺在地上,而目光呆滞的那个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不得不说这个打击对他太大了,在这篇记满了文字的最后一页中,他只看到了关键的那几句话。
“失败了?为什么你失败了?那么我一直以来都在追求些什么东西,混蛋!你不是个贤者吗?连你都研究不出续命的方法,让我怎么办?”手重重地锤击在墙壁上,甘偰全身一松,崩溃地跪在地上。
如果在此之前至少还存在着些许微妙的可能性的话,现在也该彻底绝望了。
布洛仑斯只是面无表情地在那里看着,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事情还没有结束,但对于这个男人而言,他继续这场游戏的理由已经结束了。
如果让我成为他的话,可能现在便不至于会对着虚无缥缈的东西抱有期待了吧……
一种可笑的想法在布洛仑斯心里产生,便迅速被他止住,他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一些东西而去放弃目前手中的一切,这是一笔很不划算的买卖,光是手上能捧着一些值得自己珍惜的东西,对他而言便已经足够了。
或许是心中有所感慨,布洛仑斯依着墙休息起来,这种时候让甘偰一个人静静,或许也算得上他布洛仑斯干的为数不多的替他人着想的事。
“这本笔记本的事你从那天就知道了的吗?”甘偰低沉问道。
布洛仑斯淡淡地瞅着他说道:“当然不是,我的行动从头到尾都是有据可依的,不过拿到这本笔记本的时候也差不多猜到估计没多少真材实料的东西。”
这一点布洛仑斯特地验证过了,实际上这本日记本确实没有什么重要内容,即便是关于空间魔法的理论实际上也没有多少,按照布洛仑斯的猜测可能让一个魔法师入门都做不到。
甘偰头默默地低了下来,想起了两天前的晚上,这个男人像一个鬼魂一边的站在自己面前。
……
“你好啊甘偰先生,真是意外之喜啊,反正现在门禁时间也已经过了,就让我们一起享受这份难得的夜色吧。”布洛仑斯慢悠悠地在伪二楼的走廊上踏着,而尽头处正式打算先撤退的甘偰。
一开始只是听到了好像其中一个房间有什么动静,紧接着旁边的一道门就这么打开来了,而走出来的身影更是让他呼吸加重,很有可能造成馆主落荒而逃的人竟然来到了这里!
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甘偰当即毫不避讳地说道:“是你把馆主吓退了吗?”
布洛仑斯左右打望一下后,轻松道:“也不能这么说,他是输给了他心中的黄色眼睛。”
当然这种话甘偰是听不懂的,所以只好当做布洛仑斯故意说出来避开关键信息的烂话。
甘偰顿时冷笑地站直起来,说道:“说实话从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只是为了不让犯罪者攻击自己,才会想到让自己背个名号来讨
好真正的犯罪者,但现在很明显我错的很离谱,像你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犯罪者的话真是屈才了。”
“甘偰先生才是,明明你自己都知道谁是犯罪者了,还在这里客套地夸我,搞得好像自己不是犯罪者就不会来趟这趟浑水一样。”布洛仑斯毫不示弱回敬道。
“哦?”甘偰眉头一挑,挑衅道:“那么布洛仑斯你已经知道犯罪者了是吗?”
“当然,不然刚才真正的犯罪者就不会自己龟缩回房间去不是吗?”
甘偰深深叹了口气,对于馆主表达深深的失望,找他合作简直就是自己搬石头自己脚尖。
“那么你是怎么猜出来就是馆主本人的呢?”对于这一点甘偰还是比较好奇,所以开口问道。
布洛仑斯摸了摸头,侃侃而谈道:“也不是很困难,一开始桂兰耶进入室内,救下乔安娜和雷德之后,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立刻赶到了那个房间内,也就是说这种情况下鬼面人是一个极其熟悉旅馆结构的人,因为如果真正的从雷德他们隔壁房间跳到旅馆外,是不可能第一时间赶回来的。
“馆主自己说整个旅馆是他自己打整的对吧,所有房间都很干净难道不是很可以吗?明明没有多少个人过来这里住,有那个必要将所有房间打扫干净吗?况且我观察下来那个人的手上老茧分布很不合理,比起一个擅长劳作的人我更愿意相信他是一个喜欢拿刀的人。”
“最后,才刚刚在地牢救下我之后,阿历克斯就扶着我在木原间门口遇到馆主,事情未免有些巧了对吧?总而言之,能让我怀疑他的理由有很多,而证明只需要简单的几步就够了,不知道这样的回答甘偰先生满意吗?”布洛仑斯咧着嘴露出几颗白牙。
甘偰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可否认馆主露出的马脚太多了,而对面这个家伙又是那种只要抓住一点便紧紧不放的难缠家伙,所以开头就暴露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是一个犯罪者吗?”甘偰微眯着眼睛冷冷道。
同时身体各个部位都紧绷起来,这样直白的问题很有可能会导致直接和对面这个家伙翻脸,所以他得提前准备好被攻击的准备。
闻言,布洛仑斯微微一愣,随即带着些许微妙的笑容说道:“当然是啦,我是一个犯罪者,并且会一直持续下去,所以甘偰先生大可将我当作一个随时暴起杀人的犯罪者来对待,不然的话等到你吃了亏可就晚了……”
可能是话中有话,甘偰只是冷冷地警戒着他并没有说话,但在这种时候仍然在坚持着犯罪者的立场的他,究竟在图谋着什么。
“果然你是带着目的前来的吗?”
布洛仑斯瞳孔顿时一瞬间收缩,然后哼哼笑道:“彼此彼此。”
“那么既然我都帮甘偰先生回答了这么多问题了,不如甘偰先生也帮我一个小忙如何?很简单的,我在楼上的窗户边缘发现了一个带血的孔型痕迹,从身位判断是手部,应该是馆主在逃跑过程中
不小心被桂兰耶一箭伤到了,不如以此为契机让他用这个进一步的逼迫我,这样他还能有点反抗的机会,不然对我来说这场游戏未免也太过于无聊了。”
布洛仑斯摆摆手表示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倒映在甘偰的眼里又是另外一幅模样,总觉得这个男人每一句话都是在扯谎,根本不可信。
“这对于甘偰先生来说也是十分有利的不是吗?因为甘偰先生这种时候和馆主结盟,不就是为了什么只有馆主才有可能拥有的东西吗?我这可是让你进一步获得馆主信任啊。”布洛仑斯察觉到他的犹豫后,立即循循善诱从另一个角度出发。
甘偰点了点头,不可否决的是布洛仑斯提出的这些对于他来说没有一点负面影响,不,应该是说几乎都在间接性的帮助他,左思右想下来也没有什么坏处。
“好吧,算是我给我前面问题的报酬,不过之后和你对上我可不会留情 。”
“没问题,倒不如说你大可针对我,不过你们就算都合起来,真的有对付我的那个本事吗?”
……
就在一天前,他以为自己终于将这个一直梗在心底的刺给拔掉了,熟不知这一切都像是布洛仑斯安排好的一样,他的所有行动都被这个家伙给看穿了。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可以问一下吗?你到底想要干些什么?”甘偰空洞地看着布洛仑斯那白皙的面庞。
布洛仑斯认真的说道:“也没什么,我只不过想要真正结束这个荒诞的游戏而已,所以我并不是以赢下游戏为目的,而是想掀翻它。”
“这种话当着我的面说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哪怕你是我的合作人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突然,迷宫的黑影中走出一个靓丽的人影,不过听着她的话似乎是有些气愤。
两人将目光聚焦那个方向,只见一个高挑的成熟女性踏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每一个动作都仿佛附着一种天然的诱惑力,让人忍不住对那丰满的身体遐想非非。
“有什么关系嘛?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说心里话,艾罗小姐如果喜欢的话我还可以给你说更多心里话。”布洛仑斯嘿嘿一笑,嘴里冒出轻佻的话来。
艾罗翘眉一皱,不耐的回绝道:“请闭上你的嘴,要是让我听到一句对我不敬的话,我会把你的皮全部撕下来并挂在落日旅馆的房顶上晒干。”
赤果果的威胁呢……
布洛仑斯尴尬一笑,他可不会对这句话一笑而过,要知道面前的这位可不是一般的女性,要强行解释的话,可以称她为——邪教信徒。
“她就是这场游戏的举办者之一,你可以称呼她为艾罗小姐,因为她便是我能打出的掀翻游戏的最后一张底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