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武功,谢云裳施展轻功倒是能和花惜香周旋一会,可是她眼下累的云鬓散乱,香汗淋漓,结果不出三招就被鞭子抽翻在地。蔡公冲见是个便宜,大喊一声“给我剁了她!谁砍死她,我赏他三百两银子!”
只要谢云裳这正牌大小姐活着,他蔡公冲就算接了白云山庄的位子也不安稳。可是花惜香却早已经把谢云裳踩在脚下,冷哼道:“我看谁敢动手?这个女人跟我有笔帐要算,算清楚前,我看谁敢碰她一根手指头?”
蔡公冲这些人原本也是极有骨气的汉子,可如今人入了公门,成了官家的人,江湖上的骨气就讲究不起了。花惜香似乎与那位知县大老爷一直十指紧扣,看来关系不同寻常。
这些人往日在河南,也未必肯把一个七品官看在眼里。可如今要吃官家饭,七品知县就是自己的上官,不把上官放在眼里,还想不想干了?
蔡公冲急忙吩咐道:“孩儿们加把劲,把叶飞欢给我碎了。剐了他,算是投名状啊。”
叶飞欢见娘子被拿,急的心如火焚。要知整个白云山庄那许多富贵,可都掌握在谢云裳手里。谢云裳不救出来,自己回了白云山庄有什么用,什么也接管不过来啊。
初见花惜香时,他只想装做陌生人,彼此就当没见过。此时却如同见了杀父仇人,拼了性命向花惜香冲来。一口长剑使的银光闪闪,不顾内力损耗,将绝招全都使出来,身边已经砍死了六个人。
但是蔡公冲也发了狠,一口单刀不要命的拖住他,不顾命的对砍,边砍边道:“小的们,加把劲,砍死了他,我回去之后给你们分四百亩好地。”
叶飞欢攻势虽猛,可是损耗内力太大,又被蔡公冲这叛徒拼命拖住,时间一长难以维持。花惜香手中长鞭忽如灵蛇般攻出一击,正中他的双腿,用力一抖,将他拖倒在地。
蔡公冲举刀正欲劈下,花惜香道:“谁敢剁?这个人也是我要的,我看谁敢要他死?”
这场战斗算是彻底结束,白云山庄全军覆没,整个广东武林也被一网打尽。可是按蔡公冲的话讲
“这怎么能叫全军覆没,这叫新生啊。过去白云山庄在谢云裳、叶飞欢一伙的带领下,走上了错误的道路,他们奔向了一条毁灭之路。多亏官府及时介入,消灭乱贼,才给我们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在官府的带领下,我们必将走出过去的阴霾,走向一条金光大道。”
“出卖朋友?这个指控我坚决不承认。我蔡某是官府的人,怎么会和白莲教的乱贼做朋友?他们不是我的朋友,只是我的敌人。我是打入他们内部的卧底,为朝廷探听消息的。对了大老爷,您看我为这次活捉白莲教匪做出了突出贡献,朝廷能不能给我开个证明啊?”
谢云裳虽然被花惜香连抓带踩,但是依旧不改大小姐的脾气,躺在地上,还在高声喝骂道:“狗贼!你们瞎了眼了,敢来抓我?我要你们一个个全都被拉出去砍头,我要女人都做营纪。花惜香,你上回从万花楼跑了,这回我要把你卖到最下等的地方……”
她话没说完,却不防被花惜香猛的抽了两鞭子,打的她满地翻滚,惨叫不绝。只好道:“别打!我怀里有开封知府开的条子。”
花惜香冷笑一声,从她那骡子上的包裹里,拽出一个长轴,只见上面写着“见义勇为”,落款则是开封知府。
哪知李炎卿见了卷轴,二话不说夺过来,扔给蔡公冲“这东西你自己收着。这开封知府长了多长的爪子,能把手伸到我广东来?他这个四品官,能管的到本官这个百里侯头上?笑话。这种蠢女人确实没资格执掌白云山庄基业,花姐,对这样的就一个办法,着实打!”
“别打!”谢云裳倒是被那两鞭子打怕了,没想到开封知府这个四品命官,在李炎卿眼里却一钱不值,忙道:“我怀里还有两广总督的书信。这可是你们广东的封疆大吏,摘了你七品官的印把子如同反掌。蔡公冲,你这蠢才,居然跟着七品芝麻官反对两广总督,你就等着死吧。”
“等死的是你才对!花姐,去把那什么书信翻出来。”
花惜香在谢云裳身上一通翻找,不多时找出了一封书信。果然落款盖着殷正茂的官印,而信的内容,则是今派员往香山提盐一百引,望地方予以协助,最后还有殷正茂的签名。
签字和印章的真假,李炎卿倒是判断不出来,不过他也不需要判断出来,只是将书信转手递给瑞恩斯坦。“老瑞,把这个交给雷爷,咱这事就算办妥了。哼哼,想那殷都督何等样的身份,怎么会为你们写这种书信?这一看就是假的,证据没收,作为你们一条新的罪证,将来会让你们受到惩罚的。身上还有什么证据没有?花姐与我狠狠打,打的越狠,她招的越多。”
谢云裳没想到,这怎么殷正茂的书信也不好使了?要知这书信可是足花了她二百两银子才买到手。其虽然不是殷正茂亲笔,却是他手下一个亲信跟班,偷了印鉴来盖的。至于笔体上,也是出自一位殷正茂身边得力师爷之手。殷都督日常的文书往来,都是这位师爷代笔啊。
她本是个江湖出身,不比大家闺秀,一急了就忍不住信口乱骂,骂的十分难听。直到被花惜香又打了两鞭子,才闭口不语。
李炎卿却不管她骂,他现在根本不在乎谁骂自己,骂就骂吧,能算的了什么?这次自己又是借官兵,又是调锦衣卫,动静闹的不小。官兵在战斗里还有些损失,惹了点麻烦。
可是有了这书信,这点麻烦算什么,把殷正茂和白莲教栓到一处,自己惹了多少麻烦,吴桂芳都会替自己搞定首尾,不会让自己吃亏。蔡公冲啊蔡公冲,真是自己的福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