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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吃了饭,王夫人又叮嘱宝玉,让他睡个午觉,众人出来各自都散了,宝钗和薛姨妈到梨香院去,湘云要回潇湘馆,迎春所居的紫菱洲和潇湘馆同处西边,自然是一起同行,薛蟠也说一起走,他心里头想着要去见一见黛玉,今日乃是贾母前来探视宝玉,合该所有人都来,只是探春和黛玉都不来,探春为人机敏,且落落大方,若不是身子实在不适,不至于不来,黛玉么,只怕还是因为心思又有什么纠结之处,故此这时候也过来探望一番。
两美同行,自然是也是别有一番风趣,湘云热情开朗,迎春沉默温柔,还真是大相径庭。几个人带着丫头这样穿花拂柳,倒是到了大观园门内的第一处景致假山处,“这处假山极妙,非此一山,一进来园中所有之景悉入目中,更有何趣?”见白石巍峨,或如鬼怪,或似猛兽,纵横拱立。上面苔藓斑驳,或藤萝掩映,其中微露羊肠小径。众人就从此处走进假山,一路随意走来,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但见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这大观园所营建者的心思,委实巧妙之极,这么从假山一步步走来,还真是处处是景,薛蟠不由得心动不已,“大观园建的极好,若是日后有机会,我也要在家里头建这个一个园子起来才好。”
湘云笑道,“这园子好的话自然是好看,只是这建起来,能有多久,却是难的,想着老太太曾说过家里头有个水榭亭子的,可自打我生下来,就从未见过家里头有什么水榭,可见这园子虽然好,可到底是难久的。”
湘云自己说的不知道,别人听着未免有些伤感,迎春温柔笑道,“就算是难长久,可这时候咱们瞧见了这景色,岂不是也是值得了?”
三人站在石质的小拱桥上,见到假山上流水潺潺而下宛若银波,偶尔挑动绿叶,点点碎玉一般,飞溅在众人眼前,微风习习,饶是天气尚热,这时候也极为舒爽,三个人如此站着,不觉赏玩了一番,这才慢慢从假山处走出来,到了潇湘馆前。
迎春不入内,只是和薛蟠道别了,“薛家哥哥若是得空,还请来我哪里,虽然没有什么可待客的,但清茗一杯,还是可以待客的。”
人人都说迎春木讷,不善于交际,也沉默不语,在贾母那边似乎远远不如探春得宠,府中的下人也多有怠慢之处,薛蟠倒是觉得这外界传言不真,虽然和迎春私下的交往较少,可偶尔说一两句话,倒是颇得薛蟠之心,薛蟠点点头,笑道,“自然会来叨扰的,前些日子我送了每人端午节内造的糕点,二妹妹可是吃的还好?若是好,我下次再命人做了来。”
迎春愣了愣,还未来得及说话,湘云就拍手道,“偏生就是哥哥家的厨子最好,这端午糕的确是好的很,北地的糕点又甜又干,吃了半个,倒是要喝好几杯的茶来润嗓子,可哥哥的这糕,我吃了好些个,又甜又香,又很是多汁软嫩,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你喜欢吃就好,日后再叫人做了来是了,”薛蟠在这吃一道上是万万不会吃亏了自己的,那晴雯的姑表兄弟烧了一手好淮扬菜,薛蟠十分看重,屡次待客都是用的他的菜,另外因为从南边来,故此这糕点面点等都是依照南边的法子来做,这南边的法子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所以糕点分外精致,薛蟠又想到了后世之中的许多糕点,心里头不免想着要一一复原出来才好,有些局限于条件,实在是无法做的,倒也罢了,可这沙琪玛、鲜花饼、或者是怡口圆子、麻薯等物,都研发了不少出来,这样的东西,倒是新奇独特,又好吃又好看的,故此湘云才会如此高兴,“过些日子我还预备着做蛋糕呢,做成了就叫你们来吃如何。”
这边话头被湘云拉走了,迎春恰好就掩饰了自己个不知情,这边迎春别了薛蟠等人,沉默不语的回到了紫菱洲,司棋恰好在外头晒着衣服,见到迎春回来,迎着到了屋里头,迎春翻了《太上感应篇》来看,翻了几页,却是有些心浮气躁,于是问司棋,“适才薛大哥说送了端午的糕点来,问我味道如何,我却是没见到那个,你可是收来了?”
丫头莲花儿端了茶上来,恰好听到这个,忙说道,“原本是送来了,还是我接的呢,只是放在房里头没多会就不见了,我觉得奇怪,问了旁人,才说是被孙妈妈拿走了,说自家家的孙儿最喜欢吃这个,故此直接就一碟子都拿走了,我就不免好笑,这到底是薛大爷送给姑娘的还是送给他孙儿的,我气不过,出去问她几句,再不济也要留了几块给姑娘,让姑娘分派才是,可我去的时候,那嬷嬷竟然都给吃了,就怕着姑娘着恼,故此我也不敢说这个,也不敢和司棋姐姐说。”
迎春不说话,司棋倒是挑起了眉毛,“好么,我说你那一日回来怎么气呼呼的,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缘故,这个孙嬷嬷,真是太不晓事了!虽然是姑娘的奶妈,却也不是太太,怎么什么东西姑娘不知道,却是她先拿走了?万万是没有这样的道理,”她转过脸来呵斥莲花儿,“你怎么不和我说?若是那时候说了,我怎么说也要赶过去骂她这个为老不尊的东西!”
莲花儿委屈的说道,“就是知道姐姐这样的性子,我才不敢说的。”
“罢了罢了,”迎春笑道,“无非是送来的一碟糕点罢了,算的什么,嬷嬷想要吃,拿去就拿去了,别说是我这里头了,宝玉的那李嬷嬷,不也是如此吗?奶妈们这样做,自然是有她们的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