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定洲捂着被方伯攻击的地方,对身后的沙兵道:“今日先暂且回营。”
原本想捏一个软柿子,不曾想居然碰到了方伯这样的铁板,沙定洲心里憋屈得很。
他若是早知黔国公府有方伯这样的高手,便会命人准备弓箭与火铳了。
那样的话,方伯武艺再高,身法再快,也挡不住他进府的脚步。
只可惜他太小看黔国公府的力量,而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并没有做这些准备。
沙定洲觉得自己心中像是有十五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好生的难受。
“方伯,威武!”沐天波见沙定洲领着人马撤走,不由得为方伯喝起彩来了。
“不错,还算是有些胆量!”方伯看向站在府门处的沐天波三人说道。
“方伯,你为何不一举擒拿住那沙定洲?”沐天润开口问道。
“哼哼,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你还想觊觎黔国公之位!”方伯看着沐天润讥笑道。
“没有,我没有觊觎黔国公之位!”沐天润立刻否认道。
“呵呵!”方伯显然不信沐天润的话。
“方伯,求你收我为徒!”沐天泽挡在方伯身前说道。
“呵呵,现在想跟我着我看人家学武了?
实话告诉你,已经晚了,前几年你还有机会,现在你还是多吃几碗饭,靠着自己那一身蛮力吧!”方伯看着沐天泽无奈的说道。
“嘿嘿,方伯,我觉得我还是有希望的,只要你愿意教我!”沐天泽笑咧着嘴笑道。
“走开,不要挡着我看人家的路!”方伯对沐天泽道。
“我真的………”沐天泽话未说完,便被方伯快速的一掌推到一边去了。
“方伯,你怎么能偷袭,一点高手的风范都没有。”沐天泽站稳了身形后说道。
“哼,站都站不稳,你也想要学我的武艺,真真是个笑话。”方伯轻蔑的说道。
说完这话,方伯便一步一步的向着国公府内走去。
若不是见着了刚才的一幕,谁也想不到他那老迈的身驱里居然藏着那样巨大的力量。
“一父当关,万夫莫开!”沐天波看着方伯的背影,只想到了这一句话。
沐天波以为今日凶多吉少了,没曾想方伯一人,便打退了来势汹汹的沙兵。
沐天波原以为武艺即使练得再好,不过也是强身健体罢了。
今日方伯的一番展示,大大颠覆了他对武功的认知。
原来有一身好武艺,真的可以扭转乾坤,真的可以左右局势的发展。
沐天波自然也知道,方伯今日的胜利,是不可以复制的。
沙啸与沙定洲的轻视,是方伯能取得胜利的前提。
“天泽堂兄,天润堂兄,既然沙兵已退,咱们还是回去吃席吧!”沐天波笑着道。
“嘿嘿,天波兄弟说得好,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吃席吧,不然被那些破落户都吃完了。”沐天泽立刻道。
显然方伯拒绝收他为徒这件事,并没有使她如何的沮丧。
反而是一旁的沐天润,被方伯刺激了几句,面上显得有些怏怏不乐。
…………
“大人,沙定洲走了,他带着兵出城去了!”巡抚衙门里,一个书吏对着谢存仁说道。
“什么?”
“怎么会?”
“莫不是他真的在黔国公府里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谢存仁对这个消息,有些难以消化,刚才书吏还在报,沙定洲领着人向黔国公府而去了。
此刻却又说沙定洲出城了,谢存仁一时之间,便只能想到沙定洲是得偿所愿,满意的离去。
“不是,沙定洲是被黔国公府的人打伤了,他儿子沙啸也被打得昏迷了过去。”
“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谢存仁给书吏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
“大人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国公府内只出了一个马夫,便把沙定洲给打发了!”书吏喝了水后,立刻说道。
“啊,这怎么可能?
即使沙定洲要封锁城门,五千人马不能全带去,可是至少也能带一千兵丁去。
面对这一千兵丁,国公府至少要有五百兵丁,才能保正国公府安然无恙。
你却在这里说什么一人便打退了沙定洲,即使是沐英复生也难以做到。
这世上那里会有以一敌千的人物,你莫非是道听途说的不成。”谢存仁对书吏说的话不太相信。
“大人,莫说你不相信,这事传出去,稍微有些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
可是无伦我们信不信,事实都是那样,沙定洲父子,一个被打晕,一个被打得重伤。
眼下沙定洲领着人正在出城呢,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大人还是要早些拿个主意才行。”书吏对着谢存仁说道。
“这么说沙定洲真的出城了?”谢存仁再次问道。
“是的,此事已确凿无疑!”书吏连连点头。
“好,既然如此,你先去传本官的命令,调标营人马立刻进城,前来巡抚衙门护卫。
然后再派人去告诉龙在田,让他给我将沙定洲所部看管起来。
若是沙定洲所部敢有所异动,立刻给我出兵剿灭之!”谢存仁快速的下达着命令。
“大人,那国公府那边,又该如何安排?”书吏问道。
“国公府?”谢存仁轻声的念叨着。
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出乎谢存仁的预料。
沙定洲擅自进城,自己作为堂堂的云南巡抚,只能任由其作威作福,这出乎了谢存仁的预料。
黔国公府成为有名无实的勋贵之家,是云南历任巡抚努力的结果,谢存仁是有责任将这种局面保持下去的。
可是如今国公府只出一人,便能使巡抚都束手无策的沙兵退却,这更是出乎谢存仁的预料。
显然,今日这两件事都让巡抚衙门出了洋相,如今他已有了对付沙兵的初步主意。
可对于打击了沙兵,出了风头的黔国公府,也不能听之任之,否则多年的努力便会化为泡影。
一定不能让国公府再有沾染云南兵权的机会,这是所有云南大小文官的一致诉求。
“让人去请黔国公府的大管家来一趟,他是负责国公府的外部事务的。
让他来说明这个突然出现,能够以一敌千的,到底是个什么人。”谢存仁对书吏吩咐道。
待书吏离开后,谢存仁一下子便瘫坐在了椅子上,一点儿巡抚的风范也不讲了。
谢存仁不明白,原本大好的局面,怎么突然就变得有些不能收拾了。
普名声,沙定洲,黔国公府,这三者的问题,好像突然便出现了一般,没有一点点预兆。
谢存仁总有些不祥的预感,他觉得自己接下来,可能还要面临比今日更微妙的局势。
谢存仁长出了口气,然后便想着,用那家的土司兵,将胆大包天的沙定洲给换了。
在不爆发流血冲突的前提下,将沙定洲给替换掉,让他远离会城,这是谢存仁眼下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