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山先生之见,我该如何自处呢?”沐天波又问道。
“国公为何如此急迫,再过几年,再长大些个,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山口禾说道。
过几年,沐天波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待了。
如今已是崇祯二年八月了,沐天波记得在十月之时,后金便要第一次入关了。
从那之后,大明王朝便永无宁日了,先是陕西的流寇一发不可收拾,大明官军应接不暇。
后来又有孔有德等人大闹山东,将朝廷为了对付后金准备的火器,大炮,新军,全数毁于一旦,使得登莱之地全无半点生机。
大明经历了这些事之后,应对各处变局,越发显得为难了。
至于后来的火烧凤阳,烹杀福王,进军北京,逼得皇帝自杀,太子被俘,则是败局已定,不可挽回之后的必然之事了。
“先生,其实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沐天波看着山口禾说道。
“嘿嘿,国公爷说笑了,我虽然年长你一些,但是再活过一二十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时间多得是!”山口禾笑着道。
“先生,我的意思是大明没有时间了,咱们黔国公府与国同休,到时候皮之不存,毛有将焉附?”沐天波对山口禾说出了心里话。
这是从他来到这个时代便明白的,却一直没有人可以吐露心扉,此刻,却说与了山口禾知晓。
“大明没有时间了,国公这样的话,你怎么敢说,要是旁人听到了,你我都难逃干系!”山口禾警告道。
山口禾觉得大明如今是有问题的,可要说亡国之危,他觉得还是不存在的。
历来使国破家亡者,要么是君主骄奢淫逸,如秦之二世,如隋之炀帝,要么是朝中有权臣为政,如汉之曹操,如唐之杨国忠。
可如今的大明朝,皇帝虽然继位不过一年多,可是勤政节俭之名天下皆知。
至于权臣更不会有了,大明太祖废丞相之后,权力最大者不过张居正而已,可是天子一道圣旨,也能使其束手。
山口禾不知道沐天波所谓的没有时间了,到底依据是什么,为何会有这样的结论。
“我知先生不信,不如你我打个赌如何?”沐天波脸带神秘的说道。
“哦,国公有如此雅兴,山某自然乐意奉陪!”山口禾笑着道。
“后金人会在十月间破关,进入大明京幾之地,先生信否?”沐天波也笑着问道。
“自然不信,袁崇焕总督数十万兵马,守于山海关外,后金除非长了翅膀,否则绝不可能进入京幾之地。”山口禾说话声,犹如斩钉截铁般干脆。
“谁说只能走山海关了,从宣府之地到山海关,其地何止千里,那里不能破关而入!”沐天波看着山口禾说道。
“不走山海关!”
“那就只能是喜峰口了,不可能,喜峰口也有大军驻扎,后金劳师远征,若是顿于坚城之下,岂不是自寻死路!
也可能不走宽城,若是走滦河,走那条废弃的老道,如此便能避开重兵防守的喜峰口了。
可是重重山岭,后金人怎么翻越得了,所以走老道怕也不太现实呀!”
山口禾听了沐天波的话后,便一直自言自语的说着。
“什么喜峰口!”
“什么新道!”
“什么老道!”
沐天波全然不明白,他只记得后金会在十月间,领兵绕过袁崇焕重兵防守的宁远防线。
而后,无论是大明京师的军队,还是各地前去救驾的军队,甚至是被寄予厚望的袁督师率领的关宁铁骑,统统被打得大败,再次印证了女真野战无敌的传闻。
最后在京师抢得盆满鉢满的后金人,在离去之时,居然还立了一块木牌,写着,明军免送。
这简直就是把明军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之后,再说道:“你们都是垃圾,对,我说的是在场的每一个。”
“山先生,你可愿意与我打赌?”沐天波看着陷入沉思的山口禾问道。
“国公爷有这个雅兴,我山某人自然要奉陪的,只是不知道国公那里来的这个信心。”山口禾笑着道。
沐天波神秘的道:“这个山先生就不用管了,时间一到,自然知晓了。”
“不知我有什么可以输给国公的呢!”山口禾感受到了沐天波的强烈信心,他只当作是小孩子的自以为是。
“先生若是输了,为我效力二十年如何,你不是说自己还能活二十年的嘛!”沐天波看着山口禾道。
“效力二十年!”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国公怕是要失望了。”山口禾自然也不以为意。
他相信后金绝不敢绕过宁远防线,跑去翻越重重燕山的。
因为那条路的险峻,绝不适合大规模的骑兵行军,若是后金人真的这么愚蠢。
反而是给了明军一个可以重创他们的机会,想一想,一支精疲力竭的军队,突然遭遇精锐的明军,一场多年未有的大胜,不久便会传遍天下。
想到这里,山口禾突然想要沐天波说的话成真了。
因为一旦在燕山歼灭了一支后金军的精锐,那么宁远防线便会压力大减。
随之而来的便是辽东军费开支减少,困扰朝廷的财政问题,便会得到解决。
虽然山口禾非常看不惯朝堂上那些沽名钓誉的东林君子们,可是以如今皇帝的勤政节俭,大明的危局便可化解。
“好,既然先生答应,那就请先生教我,如何快速的掌握黔国公府的权力吧!”沐天波直接指使起山口禾来了。
“国公爷你又用什么作为赌注呢?”山口禾反问道。
“随便,都可以。”沐天波回答得很随意,因为他知道他是不会输的,历史书上可写得清清楚楚的。
“先生,咱们还是先谈一谈国公府的事吧!”沐天波说道。
“国公稍安勿躁,山某人刚才说过,你想要掌权,没有人会阻止你,你只需要解决年龄太小的问题即可!”山口禾笑着道。
年龄问题,注定是一个过不去的坎,一个小孩子再怎么成熟,他也比不上一个成年人。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便是对年龄问题最好的诠释。
“说来说去,先生还是让我等咯。”沐天波有些不太高兴。
山口禾听了这话,老实的说道:“没有办法,国公爷你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只有长大了再说!”
沐天波又问道:“以先生之见,我需要到多少岁,才能执掌黔国公府?”
山口禾道:“至少要二十岁!”
沐天波摇头道:“还要九年,不行,那时都崇祯十一年了,时间太长,我等不了!”
山口禾又道:“那至少也要十六岁吧!”
沐天波又摇头道:“还要五年,到时候是崇祯七年,也有些长了呀!”
山口禾只好道:“国公你太着急了,不过这几年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你可以组建自己的班底,比如说练出一支亲卫来!”
沐天波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道:“这到是可以,以后的世道没有兵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