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湖别墅。
沐天波与自己的母亲钟夫人,以及方伯和山口禾四人坐在饭厅里用着晚膳。
沐天波好奇的看着这两人,在他看来这两人是没有资格与他和钟夫人同一张桌子吃饭的。
可是钟夫人坚决这样要求,沐天波便只得答应了,反正他其实不在乎这些礼节的。
如果可以,他还想让胭脂她们一起上桌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坐着吃饭,她们站在一旁伺候。
沐天波一言不发,吃着自己碗里的饭,与自己面前的几盘菜,做着殊死搏斗。
“胭脂,再给我添一碗饭!”沐天波递出已经吃完的空碗对着站在一旁的胭脂道。
“好勒,国公爷稍等片刻!”胭脂接过沐天波手里的碗,回答道。
“母亲,你快些吃吧,要不然待会儿饭菜都凉了。”沐天波看向正在细嚼慢咽的钟夫人说道。
“波儿呀,你慢些吃,饭菜多的是,不用太着急。”钟夫人见沐天波吃得太快,不由得劝说道!
沐天波听了这话,对钟夫人道:“娘,你有所不知,儿子最近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看到讨厌的人,吃饭就吃得特别快,也特别多!
娘,你说这奇不奇怪,一般人见到讨厌的人都是气得吃不下饭的,儿子却与他们相反!”
沐天波这话一出,钟夫人和山口禾都看向了正在自顾自吃着饭的方伯,他们都知道沐天波说的讨厌的人就是方伯。
方伯感受着看向自己的目光,只得放下手里的碗,看着沐天波说道:“你这是吃饱了撑的呀,要是消化不了,就自己到花园里打两趟拳去!”
沐天波那里料到,方伯居然会这样说话,他顿时气急了。
“好,好,你是真没一点愧疚之心呀!”沐天波听了方伯的话,气得拍案而起。
方伯却是不慌不忙,反而又端起了碗,夹了一点菜,放到碗里后,才道:“你为了那几个小子,就要与我翻脸,可曾想过你这一身武艺是谁所授!”
“哼,方伯你说错了,不是那几个小子,是那几个死小子,死小子,他们都死了,整整七条人命呀!
至于你说我这一身武艺,的确是你传授,可是你吃的是黔国公府的粮,理应为黔国公府做些事,传我武艺,是你应当应份的!”沐天波指着方伯吼道。
“应当应份!”
“哈哈,好一个应当应份!”
“你看看老子这一身,全是为你们黔国公府卖命留下的疤痕,你们给老子养老是不是应当应份呀!”方伯说着,便一把扯掉了自己的上衣。
沐天波看去,方伯满身的腱子肉,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在那些充满力量感的腱子肉上,则是布满了大大小小数也数不清的疤痕。
“啊!”钟夫人见方伯突然撕掉衣服,吓得大叫了一声,然后便用手遮住眼睛,非礼勿视,这是一个贵妇人的基本修养。
胭脂则是吓得把端在手里的饭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碎响,她的脸上也是一片坨红。
其余几个在旁伺候的丫鬟与胭脂的表现也差不多,都转过了身体,不去看方伯裸露的上身。
“胭脂,快把夫人送回房去,你们这些人也下去。”山口禾在一旁开口说道。
“你个老东西,越老越不正经了,大庭广众之下,更何况还是夫人当面,真是不知羞!”山口禾又对方伯说道。
“哼,有些人以为咱们是吃白食的,想怎么侮辱都可以,真是天真得可以!”方伯看着沐天波说道。
沐天波的眼神则是停留在方伯那布满伤痕的腱子肉上了。
他原以为方伯只是府内一个会些武艺的老人,只是老夫人的一位忠仆。
万万没想到,方伯居然是一位,为国公府负了累累伤痕的有功之人。
他那句“应当应份”便显得有些苛刻了,有些不尊重方伯往日里为国公府的付出了。
“可是,你不该让他们去死,他们还年轻呀,就这么死在杖刑之下,你不也该担些责任嘛!”沐天波此刻的语气很平静了。
“要我付责任,真是可笑至极!”方伯却并不理会放缓了态度的沐天波,依然是咄咄逼人。
“你不要忘了,你让他们跟我学武之时,我说过若是有什么麻烦,我是不会管的,这才过了多久,难不成都忘了。
你自己闷心自问,这怪得到我的身上,这难道不是该怪你自己,还是说你不想担这个责任,便让我老人家来顶锅,好减轻你内心的愧疚!”方伯的话,句句诛心。
“可是,你不该写那封信,没有你那封信,他们的下场不止于此!”沐天波又辩解道。
“为什么不写,老夫人是国公府的当家人,我老人家吃的国公府的粮,自然老夫人说什么,我便做什么了!”方伯不以为意的道。
沐天波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有些失望了,方伯好像真不用担什么责任了。
学武之初,他便说过不担责任,至于写那封信,不过是在履行他的责任,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无可指摘。
“小子,你就承认吧,这一切的悲剧,都是你自己急于求成所造成的,与其他人没有关系!”方伯给了沐天波最后一击。
方伯说完这话,也不管沐天波什么反应,穿上自己的衣服,便转身离去了,独留沐天波坐在那里发愣。
“是不是很失落?”山口禾走到沐天波身旁问道。
沐天波听了这话,抬头看向山口禾,苦笑道:“我只是想领着他们练武,只是单纯的想练武而已,不曾想居然使他们送命!”
“真的是单纯的练武,没有其他的想法?”山口禾问这话时,脸上带着深深的怀疑。
沐天波听了这话,略带深意的看了眼山口禾,然后道:“我一个小孩子,不是单纯的练武,我还能做什么。”
“哈哈哈!”
山口禾先大笑,然后道:“你是小孩子不假,可是你还是黔国公,而且你不是个简单的小孩子。”
“这话怎么说,我怎么就不是个简单的小孩子了。”沐天波不解的问道。
“有那个小孩子,会主动去练武,又有那个小孩子,会坚持练武三个月,而没有一天偷懒的。
你的这些表现,全都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了,你说这样的人儿,他们怎么会当个小孩子对待!”山口禾看着沐天波,语气平缓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我不该上进,不该有毅力,也不该练武吗?”沐天波停顿了一阵,然后问道。
“也不是不该,只是不该在那个时段,更不该将身边的人也拉下水,毕竟你没有一点保护他们的能力。”山口禾听了沐天波的话,看着院子里的空气说道。
“山口先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现在真的很好奇?”沐天波看着山口禾问道。
“国公爷想知道我的身份,不如陪我走一程,说不定便会疑消惑解了。”山口禾笑着道。
“马上就是八月十五了,正好和山口先生一同欣赏这翠湖的月色。”沐天波站起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