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祖的五总方向情况也极为不妙,这边方向的流贼精骑虽少但是他们的马兵战力彪悍不可小觑。
流贼马兵下马射箭,也有好些人持着刀盾大棒等武器就嚎叫着冲了上去。
在乞活军铳阵外围还有各总的六十多名刀盾手,平常他们都是使用大盾结阵盾墙来抵挡敌人。但是现在袭营,作战速度要快,沉重缓慢的大盾已经不适合在袭营这个纷乱战斗。
刀盾手们都是持着半人高的方盾或者圆盾在铳兵外围护卫着铳兵们。
看见流贼已经快步冲了上来,刀盾兵们呼吼着朝流贼扑去,外围的防线不能破,一旦破了铳兵被流贼近身,一切都完了。
此时一个流贼马兵已经冲到近前,他左手持着沉重的盾牌,右手持着雁翎刀,他盾牌一个横扫就面前乞活军一个刀盾兵劈来的长刀格开,同时这贼长刀猛然劈下。
刀盾兵惊恐看着,立刻将盾牌举起遮住自己的头面,不料这贼只是虚晃一招,他手上长刀瞬间变化自下而上撩起。
刀盾兵只觉得胸口剧痛,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他的胸腹滋滋冒着鲜血,竟然被贼人长刀开膛破肚。
雁翎刀乃是传统意义上的腰刀,雁翎刀长直身,刀尖弧度小,刀尖窄而略上翘,有反刃,作战功能多样化可劈可砍可刺可撩等。
这贼一记撩刀式就将一乞活军刀盾兵杀死,信心大增,又是大步向前冲,又一个直斩,一个乞活军刀盾兵嘶声惨叫着,他握着武器的右手臂血淋淋掉落。
后面的流贼马兵此时也冲了上来,他们个个搏杀都有一手,而且他们人数占优,乞活军刀盾兵抵抗不了,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这时候的流贼已经冲到了乞活军铳兵面前,狞笑着举起手中兵器肆意屠杀着,铳兵们猝不及防之下根本都来不及抽出腰间的腰刀就被杀死。
就算是拔出腰刀与贼对战也处于绝对的下风,他们只是火器兵,平日里训练的就是打射火铳,近战能力薄弱,可说是经验十分稀少,哪里比不过这些百战流贼老兵。
一个个铳兵接连倒下,五总的铳阵已经岌岌可危。
五总林光祖双目通红,就在刚才他看见他手下火器队的队官马顺染血战场,不知何处投来了一杆标枪,就算马顺披甲也无济于事,标枪透甲而出,鲜血染红了他的盔甲和斗篷。
他临死前摇摇晃晃着死劲抓住透体的标枪,看了林光祖一眼,眼中满是焦急迫切。
他的兵,他的兄弟不能再死了……
林光祖心中剧痛,但他现在还没有听到中军鸣金撤退的命令,他不能退,看着军阵混乱,眼前的袍泽兄弟一个个倒下,浓烈的血腥味传到鼻中,那是他五总将士们的血。
林光祖赤红着面庞,鼓足力气咆哮着:“护卫,随我杀贼。”
“杀!”
林光祖身侧的四个总内护卫兵跟随着他朝前冲了上去,此时得了林光祖抱定了决死之心,他就算是死也要倒在兄弟们的面前。
拔步刚冲出两步就听见后面咚咚激昂的鸣鼓之声,林光祖楞了一下,接着就是狂喜,是中军的援兵到了。
他抢夺旗手的总旗挥舞着,口中疯狂大呼道:“弟兄们,中军援兵到了,一定要挺住,杀贼啊!”
铳兵们和残余的刀盾兵们听见,都士气大增,很快中军的援兵赶步上来。
流贼们听见后面的官兵阵阵咆哮大吼,一群战兵轰然冲了过来,他们跑动间甲叶还在锵锵作响,暗夜里中的铁甲甲叶在火光照映下散发着幽幽寒光。
五总的将士们看见大呼欢叫着,这是中军的杀手队到了。
流贼定睛一看只见这群官兵都披着厚实铁甲,札甲样式层层紧密叠压着,胸口前后左右都有护心镜,有铁臂手,头戴着八瓣帽儿铁尖盔,围着护脖护喉的顿项。
他们身形粗壮高大,手上持着重器武器,冲过来的时候杀气腾腾,一股子彪悍凶猛的味道。
一披着镶铁棉甲的老贼瞳孔一缩,但他毫不畏惧,口中呼号着:“披甲的兄弟们随老子来,杀败这批官兵,夺了他们的铁甲。”
登时闪出了几十个披甲的老贼们,他们大多是流贼精骑,多是披着厚实棉甲,少部分人披了镶铁棉甲。
这些流贼骄狂毫无畏惧,反而对杀手队身上的铁甲虎视眈眈,双方对冲而过。
一披着棉甲的老贼持着雁翎刀拼命朝着一杀手队兵劈砍着,手上招式花样百出,但是劈砍下来只在杀手队铁甲上面激起火花儿,划出道道白痕。
雁翎刀虽然杀敌功能多,而且威力也不俗但它属于轻型刀具,对付厚实的铁甲还是吃力不上,暂时破不了铁甲的防御。
要想破掉铁甲的防御,就必须使军用的厚背雁翅步战砍刀,这类厚背雁翅刀对付披甲战兵有着不俗的破防能力。
硬捱了对面流贼好几刀,这杀手队兵虎吼一声,将手上的长柄朴刀狠狠朝前一送,噗呲一声,流贼身上的棉甲被洞穿,长长的刀尖滴着血透背而出。
流贼呃呃叫着,双目圆睁,满是不甘之色。
身侧人影闪过,一贼轻巧奔到了这队兵身后,队兵身体一震,金铁被砍破的声音,然后感觉背后剧痛,却是这贼一柄厚重的短斧砍在了他背后的铁甲上。
短斧入体处,周边的甲叶被巨力砍得翻起,殷红血迹流出,已是入了肉,幸亏有铁甲有防护一二,入肉不深,不然寻常人受这一斧子恐再也爬不起来了。
偷袭这贼轻咦一声,似是对他的战果有些惊讶和不满意,他用力拔着短斧,而这时杀手队的队兵已是回过身来。
他怒吼一声手上朴刀就猛烈劈下,流贼满面的惊恐,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他的头面浮现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随着轻巧“噗”的一声,流贼的头颅爆裂开来,红白的脑浆物什纷洒一片。
解决掉偷袭贼子之后,这队兵低吼一声又朝前扑去丝毫不管后背上的伤口,任凭短斧挂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