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出门的时候，却是撞上了徐秋涵。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徐秋涵的视线，一直放在季楮墨的身上，即便是被人撞了，也没有收回视线。
“他现在的情绪，正是低沉的时候，你或许……可以趁虚而入。”
听到云若的声音，女子才如梦初醒一般地，收回了视线，看了云若一眼。
“他不是蠢笨的人，我如果进去的话，太过于巧合是会引起怀疑的。还是让他自己先呆着吧。”
她将自己的包，往肩上放了一下，跟着云若一起，往路边等着的车走过去。
“我有的时候真的会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爱一个人，不是会变得，盲目而冲动吗？”
哪里会有人像徐秋涵一样，还能保持，那般的冷静和淡定。
“我要是真的那样，那我和季楮墨，是一点儿可能性都没有了。”
“季楮墨那个猎人，实在是当得太不合格，我要吸取他的教训。”
徐秋涵一本正经地讲着，云若却觉得有几分好笑。
“如果他知道了，你是这样想的，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哪怕是气死了，他也是我的。”
看着云若，诧异而带着丝丝恐惧的眼神，徐秋涵嘴角笑意更深。
“怕什么，我徐秋涵，会把徐氏发扬光大，至少，也要死死压制住季氏。”
“你……”
云若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她也觉得，徐秋涵并不需要别人的评价。
“徐小姐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狠人。”
“谢谢你的夸奖。”
走到沈家的车前，徐秋涵给她拉开了车门。
等云若进来后，她却也坐了进来。
“应该不介意，捎我一程吧。”
她都已经坐进来了，又不能将人赶出去，云若点了点头。
“如果没记错，十几天后，你就去京都了。走之前，没有什么计划吗？”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
“我会先打一通电话到郡城，把一些事情问清楚。”
“如果一切顺利，你以后是会回到郡城，还是应城呢？”
“第一步还没有迈出去，我不敢想得太多。希望越多，或许，失望也就越大。”
云若的忐忑不安，在徐秋涵眼里，却是再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们这种人，做什么都要瞻前顾后，难道都不觉得压抑吗？人活一世，让自己开心还来不及，又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呢？”
“一部分人的随心所欲，将会造成另一群人的痛苦。涉及到自己爱的人，还是应该谨慎一些的。”
她和徐秋涵毕竟是两种人，还是关系很一般的那一种，云若也并不指望着，她能够理解自己。
“我怎么感觉，你说这话，好像是在内涵我。”
徐秋涵的视线扫了云若一眼，莫名的有几分吓人。
云若忽地想到，或许徐秋涵刚才的样子，就是她在工作的样子吧。
“我并没有这种想法，是你想多了。不过，我好像也并没有说错吧。”
徐秋涵的随心所欲，不是将要带给季楮墨，或许无法承担的痛苦吗？
“就算是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的。到时候，季楮墨还是身不由己。既然左右都会是，那样的结果，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呢？”
“这话又从何说起？”
豪门世家，向来都是女方陷入被动，怎么到了季楮墨这里，事情反而反过来了呢？
云若越想越觉得有一种违和感。
“季氏到他这一代，看起来像是，还有着发展的活力，其实季楮墨的能力，在我们这一辈里面并不突出。”
说是不突出，其实已经算是在夸他了。
除开喜欢季楮墨这一点，若是让徐秋涵客观的评价他的话。
她只能说，对付季楮墨这样的人，就算是再多来几个，她也是不怕的。
“如果他的能力只能够守成的话，那么找一个强一点的家族联姻，是必不可少的。”
当年的季总，也是找了家世殷厚的季夫人，这才有了破风逆盘的季氏。
季楮墨重复着上一代人的命运，或许也是一种必然。
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他父亲那么幸运了。
“听你说这些，感觉很费脑筋的样子。”
云若虽然身处其中，但对于这些东西，还是知之甚少。
“从某些方面来说，无知其实也是一种幸运。”
“你是在内涵我？”
“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你是不是心情挺好的，不然的话，为什么还会和我开起玩笑呢？”
她们两个人之间，还并没有，达到那样的关系吧。
“过去的事情先不说，至少现在，我们两个是站在一起的。对于我的合作伙伴，态度总是要稍微亲近一些的。”
作为一个商人，徐秋涵无疑是很合格的。
她始终相信着，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存在是否共同的利益。
“季楮墨那样性格的人，或许，也只有你才能够压制得住了。”
只是，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剩下了压制与被压制，这又是否是一种悲哀呢？
这个问题，问出来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它什么也不能改变。
“你应该下车了，徐家已经到了。”
目送着徐秋涵的离开，云若收回了视线。
这或许是她们，最后一次，那么心平气和的见面了。
“你去哪里了？”
一进门，云若就碰到了一身西装的沈昀。
他应该是刚刚下班回来，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
“和你没什么关系。”
“你去见了季楮墨，你们两个之间谈崩了。云若，我说的对不对？”
少女上楼的动作顿了顿，她回过头来，诧异而又警惕地盯着他。
“别那么紧张，是季楮墨给我打来的电话，让我陪他去喝酒。”
“不过，那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你还真是不够意思呢。”
沈昀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云若差一点气笑了。
“沈少，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说出来这样的话呢？”
如果不是因为莫如妍的缘故，云若就连表面上的平和，都不想和他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