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漓,”贺之文考虑了良久,最终还是带着一抹责怪的语气,“如果我不是把你当作亲人,把你当作妹妹,这话我也不会说出来的,但是今天,我必须说出来。”
“四年前的事情是你和萧婉昭之间的事情,又何必把你们之间的仇加深到孩子心里,让孩子觉得难受,甚至也要让她学你一样一代一代的复仇吗?”
“还有,小贝儿现在还小呢,你给她说那么多,难道就不觉得会给她带来极沉重的责任感吗,甚至还让她会更加伤心的。有没有想到,孩子的压力可是比起大人的要承担得多。”
“本来,我爸和我妈觉得到晚上了,你就不会说得,而且会随意找一个借口,可是你说这话,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而且也完全不像是一个母亲所说的话。”
“林漓,就算你要报仇,再等几年,又怎么了,何必又如此把自己的女儿拖下水呢,还害得她也要像你一样掂记所谓的责任吗?”
“林漓,你到底是在关心女儿还是害女儿啊。”贺之文真是越说越气愤,甚至觉得林漓完全是在伤害小家伙的心。
“不知道大哥想让我说什么?”林漓淡淡笑道,一脸的不在意,这与四年前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贺之文真得不敢相信此时的林漓仍然是那个时候的林漓。
“就说黎盛是因为一时忙,而没法过来接或者就说是自己当时出差,而不知道自己怀孕才有了她。”贺之文皱了皱眉,随即说道。
“大哥觉得撒谎和说诚实的话,哪个比较重要呢?”林漓再次问道。
贺之文一怔,摇头,“林漓,你似乎忘记了,这个不叫撒谎,而是叫……善意的谎言。这可是能给孩子带来心里善良的,而不是记恨仇,也不会让她心里觉得极不舒服的。只有让孩子开心的生活,一切都好的。”
“善意的谎言?”林漓嗤笑了一声,“大哥,你真觉得善意的谎言不是谎言吗?难道不是撒谎吗?”
“这与撒谎不同啊,毕竟都是为了孩子。”贺之文开口道。
“我们都是受教不要教孩子撒谎的,可是为什么你们却非要把谎言前边加一个善心又有何用呢?还有,你可知道孩子的求知力有多大吗?”
“这个……等她再大一些说不就行了。还有,不是有过那么多的经验故事吗?人家都能长大,又何必自己找麻烦呢?”贺之文其实与自己父母的想法是一样的,觉得这些事情是不能说给孩子听的,在他们看来孩子小,根本接受不了其他事情,也可以说是因为他们以老的观点来看待问题的。
“难道大哥不觉得自相矛盾吗?”林漓再次问道,就在这时,Jack夫人苏珊也开口了,“其实,我倒觉得Dawn没有说错,这个事情就得要从娃娃时抓起,尤其是说实话。”其实,她是过来想问Dawn明天早上做不做油条,结果恰巧看到贺之文埋怨林漓,忍不住替林漓说了一句话。
“苏珊,你不懂,我们中国的教育就是孩子小时,什么不好听的话永远不能说不好的事情。”贺之文本来就在头疼如何劝说林漓修改自己的错误,结果没有想到半路上出现一个程咬金了,甚至还再次打断了他的想法,顿时忍不住吼了苏珊一下。
“这个观点我是不大赞同的。我记得在杰克刚刚去世时,Arvin就问过我,爹地为什么躺在床上,身体为什么冰凉。”苏珊回忆起来当时丈夫刚刚去世的时候,“而我犹豫了半天,想到杰克曾经说过的话‘无论将来如何,都要把我如何死得都要告诉孩子,让他们也能从中吸取教训的,不会再犯我的这种错误。还有,不要用胡言乱语来骗孩子,什么还活着,什么远方生活’,于是我就告诉了Arvin所有的事,因此,他永远记得,而且现在就算是坐在校车上也知道系上了安全带!”
“苏珊,你这个是一个特例,而且也是国外的,与我们中国有着不同的。在我们中国可没有这么如实之说的,只有隐瞒。像我爷爷去世时,我父母就隐瞒了我,当时我在考试,说是怕影响我的学习。所以,你不要多说,而且与你们这边的风俗是完全不同的。”贺之文又忍不住看了苏珊一眼,没有想到苏珊竟然在这个时候会替林漓说话,看来,林漓还真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林漓一笑,“苏珊,你过去吧,看孩子们写作业,等我与大哥说完就行了。明天一早,我会出来炸油条的,你不用担心啊。还有,再做一些豆浆。”而林漓这次所谓的豆浆是她专门让人订制出来的压磨机,而且这四年也因为公司发展越来越大,所以用石头制作出来的磨机很快就上市了,还被传到了国内。
“好。孩子们最喜欢吃的就是豆浆了,还有你烙的豆渣饼呢。”苏珊笑笑点头,“那我先去睡了,还有,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别睡晚了。”苏珊说完,就走了,没有再看贺之文一眼,似乎是对他还有一些生气。
林漓笑道,“大哥,要是苏珊成为大嫂,那可真是……”
“别转话题,而且我爸妈也不会让我喜欢一个寡妇的,而且还带碰上三个不是中国血脉的孩子,与他们玩还行,当他们的继父我可受不了的。”贺之文皱眉道。
“我看不是受不了,而是觉得自己不习惯他们这么直唤父亲、母亲的名字吧?”林漓这话一出,顿时让贺之文哑口无言,的确,在中国一般都是对外自称“我爸”“我妈”的,而在国外,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名字称呼,偶尔会简单的说一句“这是我的父亲、母亲”。
“也许在你看来,我得做法有错误,是因为……”林漓正要继续说时,贺之文突然把门关上,还要反锁,顿时吓得林漓不由跳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不怕人误会吗?”
“我是说怕有孩子进来的,而且这些话,也不像被人听到的,林漓,你真得是该被教训一番的。”贺之文忍不住在林漓额头上弹了一下,“以后可不准随意再说那些吓人的事情了。”
“贺之文!”林漓听到这时,忍不住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快速走到门前,把门上的锁打开,然后轻声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也是关心小珊珊的,但是你不是我,不能强迫我去做我不愿意做得事情。”
“我没有强迫你,只是我希望你明天,向小贝儿道歉,说你今天说错了话,而且一切都是你自己……”贺之文其实是想让林漓修正今天的话,要不他怕小贝儿将来变坏的。
“这么说来,你是让我再自相矛盾修改自己的话?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是覆水难收的?还有,就算我修改了,你难道不觉得我这样总言不由衷,又能教给孩子什么呢?你觉得孩子会信任我吗?”林漓一连几个问题,问得贺之文再次说不出话来,他还从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贺之文,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是为我孩子好,但是不要把那些不好的思想教育到我的身上。我就是因为那些思想才对那些人好的,可是后来我的结果是什么呢?所以,我要做真实的,而且更加要我家小珊珊也要做真实的自己,而不是用虚假的面孔做别人眼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