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室是可以议论考试情况的,但不能打电话。夏雪婷用问询的目光看向他,当他从古剑秋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纠结,她脸上的微笑消失了,紧张地问道:“怎么啦?你没有回答太阳中风证吗?”
“答了。”
“那你怎么还一脸纠结的样子,”夏雪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没有回答呢”
“不是,”古剑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中的纠结告诉他:“我摸病人的脉的时候发现,病人的左寸脉,有脉晕点明显减弱的情况,你发现了吗?”
“脉晕点?”夏雪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脉晕点?”
“就是你借给我的那本古籍上写的那种脉晕点啊,上面说了,左寸脉脉晕点明显减弱,表示左耳听力有问题,或者是左侧脑部有潜在疾病。”
夏雪婷终于反应过来,急忙说道:“那种说法是一家之言,没有几个人能摸到脉晕点的,那玩意有没有还两说,你怎么能把这样的感觉写到答题中去呢,真是被你气死了!”
古剑秋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既然我发现了有这种病症的可能,就应该写下来,毕竟这是看病。”
“可是这也是考试,你这样答题,万一老师判你错了怎么办?”
看着夏雪婷一脸埋怨的样子,古剑秋觉得有些歉意。
夏雪婷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了,马上脸色缓和了下来:“没关系,都已经答啦,但愿老师不会因为这个给你扣分。”
因为只有一道题,试卷都是由医院的派出的监考教授老中医当场批改,所以他们等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考试结果出来了。
负责宣布答案的是健特曼医院的中医科主任,全国著名老中医吕志成。他拿着手上的一张单子,扫了一眼,静静的坐在休息室的抬着头望着他的几十个同学,先说了几句场面上的感谢话,然后宣布:“古剑秋,夏雪婷,庄子轩三位同学留下,其他的同学可以离场了。”
所有同学都惊呆了,夏雪婷和庄子轩入选这是情理中的事情,没有什么悬念,可是,古剑秋这样的学渣,为什么也能入选?很多成绩比他好得多的同学脸上顿时都浮现出了强烈的震惊、不解和疑惑,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不成?
但是,很快这些同学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古剑秋只不过是一个农村来的穷学生,没有钱也没有背景,大学学费还得靠自己在外面洗盘子勤工俭学赚取,而健特曼医院是全国赫赫有名的全外资贵族医院,他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在这里面搞什么猫腻。
可是,偏偏是最不可能的事情,却超出所有人意料地发生在了眼前。
古剑秋他们三个也很吃惊,不仅仅是古剑秋的入围,更主要的是,不是只录取两个吗?怎么留下三个人?
三个人都有些不解的望着这位老中医。
老中医对三人招招手,说:“请你们到小教室,我们有话事情要跟你们商量。”
三人跟着老教授进了小教室,小教室坐着另外三人,除了两位老中医,还有一位是健特曼医院派来的负责招录考试的副院长,留洋博士楼龙查理。
招呼他们三人坐下后,吕医生说道:“经过我们三人的评判,认为你们三个的答案都非常的优秀,不仅全部答对了,而且非常好。可是遗憾的是,我们只招收两名。所以你们三位中必须淘汰掉一个。”
庄子轩立即大声的说道:“我的成绩是全年级总成绩排名第二,我的爷爷是全国著名的老中医庄永泉,想必你们也都认识,我是中医世家出生,这个古剑秋只不过是农村的土老帽,他的成绩根本不够格进入健特曼医院,我不清楚他是怎么拿到这个成绩的,我觉得其中有猫腻,如果我不能顺利的被录取,我的爷爷绝对会向你们医院提出抗议,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对于庄子轩的张扬,三位老中医脸上都露出了不悦,吕志成说道:“这次考试很公平,不存在你说的猫腻。我们已经说过,这次考试不看平时的成绩,只看临场的发挥,从今天你们三位发挥的情况来看,都相当的优秀,我们实在难以评判出究竟谁更好。当然,要是从中非要找出一点毛病,我们倒是觉得你的答卷从准确性和阐述的条理性来说,比夏雪婷要略逊一筹,所以我们三位一致认为,夏雪婷应当是第一名,你和古剑秋两位同学谁拿到最后一个名额,这一点需要征求两位的意见。”
“我不相信古剑秋能答出跟我一样好的答案出来,我要看他的答卷!”庄子轩很强硬的指着老中医说道。
没等老中医说话,坐在旁边的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龙查理便说的:“他有权利复查试卷,把他们三个人的试卷都拿给他们三人交叉看吧。”
说这话的是健特曼医院的副院长,这当然也就是决定。于是试卷送到了三个人手里。
古剑秋没有看,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夏雪婷倒是很认真的,开始看庄子轩的答案。庄子轩哲拿着古剑秋的试卷,开始逐字逐句的研读。
突然,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蹦了起来,异常激动地指着试卷上的几行字,高兴叫道:“这是什么?什么脉晕点?什么左侧脑部有潜在疾病?谁告诉他有这样的情况的?这跟标准答案一样吗?这难道不是答错了吗?这样的狗屁答案居然还能够盖过我?”
三个老中医相互看了一眼,吕志成说:“脉晕点之说,古代中医里是有的,只不过那时候不叫脉晕点,而称为“脉独”。比如《内经》上就有:‘察九病,独小者病,独大者病,独疾者病,独迟者病,独寒者病,独陷下者病。’这其中的独,后世理解不同,其中一种理解,就是认为叫做脉晕点,也就是脉位中独特的脉象。《景岳全书》里也说:‘切脉论独,独处藏奸’,一般说来,是指寸关尺三部中某一部独特的脉象的意思。当然,也有人认为是寸关尺三部中某一部或者几部脉象中存在的细微脉象变化。——古同学所说的,应该是第二种。”
另一个老中医,点点头:“没错,《读医随笔》上也有类似的说法……”
“我不管古代是谁说过,也不管有没有这方面的论述,我只知道你们的标准答案里没有这方面东西!”庄子轩打断了两位老中医的话,怒冲冲道。
“‘他们的标准答案里没有这东西’?——你怎么知道标准答案里没有这东西的?”夏雪婷准确的抓到了他话里的把柄,凌厉的目光望着他。
庄子轩白净的脸庞又变成了猪肝色,强词夺理说的:“我的答案就是标准答案,难道你的答案跟我不一样吗?”
夏雪婷毫不留情的说道:“你经常从老师口里套答案这一点,可是你酒后亲自跟其他同学说过的,大家也都知道,你以为这是你的本事,所以你从来不掩饰自己作假。因此,我怀疑这次考试你也是事先得到答案的。如果要查这个是不是也要查一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