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马和的右手边,依次坐着文宗道、耿南中和肖河生。
之所以耿南忠也会出现在此。
是因为他与司马和、文宗道等人有着相同的利益,有着共同的目目标。
白日里,太学生被胡海洋带走之后,耿南忠意识到事情很是棘手,便亲自派人联络文宗道、司马和商议应对之策。
后来,他便被司马和邀请到自己府上,一起商量着应对政策,争取做最后一搏,希望改变当下被动的局面。
坐在司马和左手边的这两人,身上透露着一股贵族气息,一看便是身份非凡之人。
如果赵桓出现在这,肯定会认识这两人。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执掌大宗正司的宗正与副宗正。
燕王赵俣与越王赵偲。
赵俣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几人,对着坐在首位的司马和道:
“司马和,你派人紧急传话,让本王与越王二人来此议事,你可要知道,此番做法会让本王和越王二人陷入危险境地。”
赵偲神色间也是多有不满,开口道
“就算有什么紧急之事,你们也可以派人送信即可,如果让陛下知晓我们这些亲王与你们这些朝中大学士暗中往来频繁,这可是杀头之罪,后果极其的严重。”
大宋立国之时便有着明文规定。
皇室宗亲不得与朝廷大臣暗中私通往来,一经发现,轻者削去爵位贬为庶民,重则被定为密谋造反,杀头之罪。
赵俣与赵偲两人被司马和叫到这里来。
也是承担了极大的风险,两人心下多有不满,也是正常。
司马和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开口道:
“两位王爷,如果不是事态紧急,我等也不会让两位王爷以身犯险,来此议事。”
司马和安慰赵俣与赵偲:
“请两位王爷放心,你们来此议事,乃是轻车从简,极其隐秘,而我府上的家仆,都是跟随我数十年之久的心腹之人,在此之前,我已让他们远离书房,此番议事的内容并不会被外人所知。”
文宗道附和着司马和的话:
“燕王,越王,太上皇自南巡回宫之后,便一直身居龙德宫,我等朝臣无法拜见,尽管天子向外宣称太上皇是在宫中静养,但根据我们的推断,太上皇恐怕已经被天子囚禁,
并切断了他与我们这些朝中大臣的所有联系,难道两位王爷就没有发现这事的蹊跷吗?”
文宗道所说的这件事。
赵俣与赵偲两人当然是知道的。
此前,他们也是要求面见太上皇,当时天子还在京中,直接拒绝了他们,也是无法相见,
天子离开京城,御驾亲征太原后,赵俣又想入宫探望太上皇赵吉祥。
却被皇后朱琏以太上皇身体有恙,需要静养为由,在此拒绝了他。
赵俣与赵偲两人又不傻,当然能意识到事情并非如此的简单。
见文宗道如此说,赵偲点了点头,
“此事的确有所蹊跷,但我们身为皇室宗亲,也是不可能违背天子旨意,擅闯宫门,这可是要大罪。”
赵俣问司马和与文宗道:“你们让我二人来此,就是因为这件事?”
耿南忠点头,倒也没有隐瞒赵俣与赵偲。
“两位王爷,天子将太上皇囚禁与龙德宫,此番做法,是有违孝道,岂是人君所为!”
文宗道在旁边接着耿南忠的话道。
“天子自登基以来,所作所为皆是违背大宋历代先帝所定下的祖制,他肆意诛杀朝廷大臣,完全没有将我们这些文人士大夫放在眼里,
与此同时,还极力提升武将的地位,种师道他有什么资格,能担任枢密使一职?这本应由我们这些文臣担任的,如果任由陛下在朝中肆意妄为,那大宋历代先帝所定下的祖制,岂不是成了儿戏?”
见耿南忠和文宗道如此一说,赵俣与赵偲两人神色一变。
尽管文宗道与耿南忠所说的话很是隐晦。
两人也是意识到了耿南忠与文宗道,还有司马和他们几人的真实意图。
尽管他们心下也是有着某些想法,要不然也不会来此与文宗道他们议事。
但他们也非常清楚。
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己方所积蓄的力量还太过弱小,不到万不得已,定不能提前轻举妄动。
一旦失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因此,赵俣告诉文宗道:
“文大学士,我们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此与你们议事,本就违背了皇室的规定,你们却想让本王行不轨之事,莫非你们觉得本王与越王真有那个能量去做这件事情,真是荒唐!”
赵俣说完之后,起身就欲离开:
“如果你们是为了商议这件事,那本王告诉你们,此事没得商量,告辞。”
旁边的赵偲也是起身,对着文宗道,司马和几人道:
“今晚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希望你们要好自为之,有的事情可以做,但有的事情不能做。”
赵偲想了一下,补充道。
“起码现在还不适合,时机还不成熟。”
文宗道、司马和,耿南忠三人也没想到这赵俣与赵偲两人竟然如此决绝的就拒绝了这件事,神色为之一变。
文宗道连忙对着赵俣与赵偲两人道:
“两位王爷,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太上皇被囚禁宫中,眼睁睁的看着天子如此肆意妄为的屠戮我们这些文人士大夫。”
耿南忠也是提醒赵俣与赵偲:
“天子行事,毫无章法,他此刻敢囚禁太上皇,两位王爷就不怕天子有朝一日,对你们动杀手。”
正准备出门的赵俣停了一下步子,回头告诉司马和几人:
“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赵俣说完,与赵偲一同离开了书房,而后又悄然的离开了司马和的府宅,趁夜离开。
看赵俣与赵偲二人竟然如此果断的离去。
房间里的司马和,文宗道,耿南忠几人神色愠怒。
耿南忠对着司马和、文宗道二人道。
“真是没想到,这燕王和越王竟然是如此胆小怕事之辈,此前,他们两人是愿意与我们里外结合,争取将太上皇给抬出来,去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局面。”
文宗道尽管心下也是不满,极其的失望,但也是无可奈何。
“主要是时间太紧迫了,准备不充分,还是操之过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