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聊斋(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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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金山附近的百姓于江边祭祀, 原本一切都照着他们预演的进行, 即将新娘送入江中,再有神婆们跳大神祭拜,而鼋怪也如同他们预想的般出现了, 可他们只猜中了开头,却万万猜不中结尾。

鼋怪是出现了不假, 可他瞧不都不瞧在水中央的新娘,而是径自朝着岸边疾驶而来, 就在他们以为他是要来吃他们时, 鼋怪就只是卷起了巨浪,将锣和鼓卷走了,接着就不见了踪影。

百姓们:“??”

他们可以说是一头雾水, 但又不敢就这么离开。

领头的里正问神婆们:“你们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神婆们:“…………”她们也同样懵逼, 好吗?她们又不是真的能做到和鼋怪沟通,如今也只有鼋怪自己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神婆们敢这么实话实说吗?她们不敢, 因而她们就开始糊弄, 这活儿她们熟练啊。

只是神婆们糊弄过关归糊弄过关,这鼋怪没有“神迹”降下,百姓们也不敢离开,就只有忐忑不安的在岸边等着。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江中终于有了动静, 但瞧见一波接一波巨浪从远处卷来,百姓们来不及哀嚎,就被巨浪劈头盖脸了。

“哎呦!”

“疼疼疼!”

这哀嚎声还真不是他们发出的, 事实上他们在下意识去挡脸后,并没有感受到巨浪打在了脸上,因而也就没觉察到痛,又等他们再睁开眼睛时,岸边多了一串鼻青脸肿的水寇,同时里正还捡到了一本账册,上面记录了水寇先前的作恶明细。在恍然明白过来后,百姓们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多谢鼋仙保佑!”

这一次比起从前来,他们要真心实意得多。

再来说鼋仙庙那边,功成身退的林宁辞别了老鼋,便来到了鼋仙庙,解除了她原先设在鼋仙庙内的禁制。一直忐忑不安的燕娘瞧见了完好无损的林宁,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道长!”

林宁朝她颔了颔首,接着避到一边将身上穿着的凤冠霞帔脱了下来,重新换上了白底蓝边的道袍。

燕娘焦急问:“道长可是除掉了那鼋怪?”

林宁实话实说:“这倒没有。”

燕娘:“什么!”

林宁眉目不动道:“他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将他当做了作恶的妖怪,更不清楚你们因为惧怕他还给他盖了个庙宇。”

燕娘:“??”

“先前水寇绝迹一事亦和他无关,”林宁觉得有点好笑,“他根本就什么都没做,一切都不过你们想象力太过丰富而已。”也太过愚昧。

燕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她捏着袖子踟蹰道:“那――”

“这次他和我一起剿灭了水寇,往后大可以将错就错下去。”林宁说到这儿,挑眉瞧了燕娘一眼,“说起这个来,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燕娘连忙说:“道长请说。”

林宁在说这个请求前先微微抽动了下嘴角,盖因老鼋拜托她和岸上的百姓们说清楚,下次再祭祀他时就不要敲锣打鼓了,他老耳朵经不起那样的折腾。只是林宁觉得这种话说出去,着实有损他老人家的光辉形象,于是林宁就给包装了下,将话说给了燕娘听,末了还道:“等你见着你的乡亲们时,就不要说你是被我替代了,也别说你见过我,就说你被卷入了水下,得以亲见鼋仙,他特别恩赐你回地上生活,而你就将我刚才告诉你的话,说成是代为转代他老人家的吩咐。”

燕娘低眉顺眼道:“是。”

林宁瞧她这般温顺的姿态,再想起来先前她被村民们“选”为祭祀用新娘,在鼋仙庙中连哭都不敢大声哭那逆来顺受的模样,就有几分怒其不争,可转念却也能理解,就像是她能理解先前被人妖强-奸犯任茂祸害过的女子,有的想不开投井,有的则只能被送往家庙了此残生等一样,她们不过是大环境下的牺牲品。想到这儿,林宁在心中叹了口气:“你还得告诉他们,往后你是鼋仙特封的使女,是鼋仙在人间的代言人,往后再有什么祭祀活动,都得由你负责。”

燕娘迟疑道:“可妾做不来――”她说着把头低得更低了。

林宁叹出声来:“罢了,等会儿我去和鼋老说明下,凡是日后你们再有这样求他的时候,你便作为使女来到这鼋仙庙中,向他祈求便是,他到时候会给予你回应的,你就将他的决定转达给你的乡亲们。这样你总可以做好吧?要知道你若是不做这使女,他们会怎么看待你,怕是会和从前一样极尽所能的拿捏你,还有你的母亲。”不然她又怎么会被选中做了新娘?

燕娘咬了咬嘴唇,这才鼓起勇气道:“妾知道了。”

林宁:“嗯。”

林宁又简单交代了两句,便要离开这鼋仙庙了,只等她往外走了两步,她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就回头来问燕娘:“你知道庚娘吗?”当时冲向那群水寇时,他们远远瞧见了她,就惊慌失措的喊起了“庚娘”,后来还有个人在瞧清楚她不是庚娘后,还额外激动起来,这不禁让林宁对庚娘这个人物好奇起来,想知道她的事迹。

燕娘一愣,旋即话赶话道:“妾听闻过庚娘的事迹。”

林宁:“嗯?”

燕娘便将她所知道的庚娘事迹说了,林宁这才知道庚娘已经不再人世了,这让林宁很是惋惜。因为在燕娘的陈述中,可以看出庚娘是个有勇有谋的英烈女子,这在当世可以说是很少见的。

原来庚娘曾是豫州尤知府的女儿,嫁给了同为官宦子弟的金大用。成亲后,他们夫妻俩琴瑟和鸣,只是在前两年家乡出现了流寇,他们夫妻就去往了南方金大用的祖籍。只是不曾想在半路上遇到了水寇王十八,这王十八见着了容貌姣好的庚娘后,就起了色心,也生出了歹意,竟在和他们夫妻同舟渡河时,将金大用推下了船,同时推下去的还有金大用的老母亲,而那舟的船夫也是他的同谋,庚娘见大势已去,就假意顺从了王十八,跟着王十八回到了王十八的老家金陵。

在所谓的新婚夜时,庚娘和王十八虚以委蛇,把他哄着顺着给灌醉了,醉倒在床上。庚娘稍后就从厨房拿来了菜刀,手起刀落,接连砍了两刀才将王十八的头砍了下来,而等她从“新房”中出来时,撞见了听到声响来查看的王母,庚娘也把她给杀死了。

王十八的弟弟王十九亦发觉了,庚娘知道不免一死,当即就挥刀自杀,可刀刃卷了砍不进去,她便开门跑了出去,等王十九追上来,她已跳进池塘里了。

邻居们听到了动静,出来将庚娘捞了上来,见她已经死了,可面色端庄艳丽,依然同活着一样。又本来他们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庚娘在孤注一掷前,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写了下来。这下乡里乡亲都知道了她的事迹,认为她是一个烈女,共同筹敛了上百两银子,还有特别佩服庚娘的,又另外为她买来了金银首饰等陪葬品,将她隆重埋葬在了金陵的南郊墓地中。

直到如今,这方圆百里内的人们还会时不时提及庚娘的事迹,敬佩她的贞烈,同时也因为她的缘故,当时水寇心中着实畏惧了一阵,加上当时官府大力剿匪,方才出现了他们在金山这边绝迹的情况。

更有此王十九就是彼王十九,所以他才会比同伙们还更加的心惊胆战,生怕庚娘化作厉鬼来找他报仇雪恨。

以及说到末了,燕娘还垂着眼帘道:“妾亦曾敬佩过庚娘的英烈,只妾如何都及不上她。如今若不是道长,妾怕是没了性命。”她说着便朝着林宁跪了下来,林宁挥了挥衣袖,拖住了她的膝盖,只语气平平道:“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离开了鼋仙庙。

之后来到了老鼋的洞府中,老鼋瞧见了她劈头盖脸就问道:“你和他们说明白了?不再敲锣打鼓了?”

林宁:“……嗯。”

老鼋:“那就好。”

林宁将她和燕娘的提议说了,老鼋想了想也就应下了:“只希望他们不要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拿来叨扰老朽修炼。”

林宁没有立即辞别,而是郑重问道:“我还有一件事请教您。”

老鼋好声好气道:“说吧说吧。”

林宁道:“您说凡人祭拜您有助于您的修为,这其中原理我倒是明白的。”

老鼋:“……那你想问啥?”

“若是凡人得了信仰,她会如何?我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林宁把庚娘的事迹简单说了,“她死后尸体并没有腐败,而是仍旧光鲜靓丽,我在想她是否会另有机缘?”

老鼋过了会儿才慢吞吞道:“你这后生说的事,让老朽想起一个人来。”

林宁:“您请说。”

“在桃花江中有一种草叫水莽草,误吃了这种草的人会立即死去,成为‘水莽鬼’,这种鬼不能去投生,只有再有一个被毒死的人做替身才可以。”老鼋一边回想一边说道,“也记不清是十几年前,还是二十几年前,有个叫祝鹗的――他好像是叫这个名,又好像不是。”

林宁:“……”

“嗨,反正他现在已经被册封为四渎牧龙君,原先的名字叫的便少了,老朽会记错也很正常。”老鼋挥了挥爪子不在意道,接着就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和林宁说起他的故事。林宁等他说完,理顺了下故事梗概:

祝鹗便是桃花江附近人,有一天他被其他误吃了水莽草的水莽鬼,给哄骗着吃了水莽草。这么一来,他就成为了新的水莽鬼,而原先那个就紧赶着去投胎了,又其他的水莽鬼,他们为了能投胎转世,往往都是选择找个替身,如此就有一个接一个水莽鬼,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这祝鹗成为水莽鬼后,却没有选择这么做,他只是撑着心中那口气,痛恨着这么做的水莽鬼,其后凡是找人替死的水莽鬼,祝鹗见到后都将他们赶走,自己也绝对不做害人的勾当。渐渐的凡是种了水莽草毒的,只要来祝家祈祷,都会灵验,如此过了十几年,祝鹗做为水莽鬼给他母亲送了终,他的儿子也长大成人后,天庭感念他有功于人世,就任命他为四渎牧龙君,可以说是成了仙官,得到了福报。

林宁若有所思。

好久没说这么多的话老鼋这时候还意犹未尽道:“当时他被册封为四渎牧龙君后,老朽还有幸去他的官邸祝贺过,只是后来再回老朽的洞府时,长江发了大水,老朽被冲啊冲的就冲到了这儿来了,老朽一瞧这儿也挺适合做洞府的,也就懒得再回去了。”

林宁不怎么走心道:“那还真是不幸。”

老鼋心有戚戚然道:“那可不,差点就晚节不保啊。”

林宁笑了笑:“这不是差点吗?如今水寇们都被缉拿归案,岸上的凡人以为是您做的,倒是真心实意祭拜起您了,往后该当不会再认为您是鼋怪了。”她话锋一转道,“既如此,那我也该告辞了。”

老鼋继续慢悠悠的说:“那要不要老朽送你一程啊?”

他这么说着,却已经趴回到他的石榻上,连眼睛都眯起来了。

林宁:“……这倒不用了,我怕您回来时再一个不小心找不着回来的路。”

老鼋:“…………”他还没老到那个地步的,好吗?

林宁离开金山附近后,顺着江流去往了金陵,她是冲着庚娘去的。

该怎么说呢?

林宁现在觉得庚娘有很大的可能能够还阳,一来她是个奇女子,能在死后尸体不腐烂,且她的葬礼是周围百姓自发凑钱给办的,他们对她很是推崇,这无疑会带来所谓的“信仰之力”――在这个世界中,信仰是无形又有形的,很多神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得道的;二来林宁冥冥之中有那么点感应,她觉得她可以用鹿衔草来助庚娘还阳,又鹿衔草先前就提起过,它在阳间时可以用来起死回生,林宁从她师父那儿得到它后,就没有用在这个途径上,只是用来给猪笼草编笼子了,或许如今正是使用它的机会?

带着这样的想法,林宁来到了金陵。

庚娘的坟很好找,林宁找到后就掘开了它。

距离庚娘去世已近两年,庚娘的尸身仍旧“如栩如生”。林宁拿出了鹿衔草,循着心中感应将一株放在了庚娘的鼻下,之后就紧盯着棺木,瞧见了鹿衔草泛起了金光,尔后钻进了庚娘的鼻中,再等了几息时间,原本似沉睡着的庚娘就呼出了一口浊气,接着睁开了眼睛。

还和林宁来了个四目相对。

庚娘:“!!”

林宁连忙退开,站定后温声说道:“尤居士,小道拾光,今日有感特来助你还阳。”这也不能说是假话,林宁确实有所感应,不然她也不会贸贸然就过来了,到底若是放在往常的话,她是会先问过陆判的,看陆判知道点什么,尔后等切实确定庚娘可以还阳后,她才会将这个英烈的女子救起来的。

庚娘从棺材中爬了出来,来到地面上站定,端详了林宁一眼后,朝着她施了一礼:“幸而有道长前来,妾方可重见天日,只不知妾已被埋葬了多久?”

“两年整。”林宁回道,想了想又说:“此前小道在镇江金山附近和一位老前辈剿灭了水寇,从其中一名名为王十九的水寇口中得知了庚娘名讳,再细问了他人方知道了庚娘事迹,而王十九等水寇已被交付当地府衙,想来官府会按律惩治他们。”

庚娘有几分恍然:“是了,那王十九正是王十八的兄弟。既如此,那妾的夫君还有婆母在泉下必定能瞑目了!”说着又朝林宁福了福身,不等林宁说什么,她又不卑不亢道:“如今妾侥幸活过来,不敢再祈怜什么,只望道长将妾送往最近的庵堂,妾从此常伴青灯,了此余生。”

林宁想了想道:“庚娘谈笑不惊间手刃仇敌,其中英烈便是和历史上的名烈士相比也不遑多让,可称是巾帼英雄,不止是当时听闻庚娘事迹,而对你佩服不已筹钱将你厚葬的百姓们,在下亦佩服不已。又如今在下有所感应,来助庚娘还阳,在下不禁想这单纯是让庚娘你活过来吗?怕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在下思来想去,只觉得是天地间需要有庚娘这般英烈的巾帼英雄,来给天下深陷各方各面加固来枷锁的女子做一个表率。既然如此,那庚娘不妨继续行善积德,待日后成就仙位,亦可庇护更多受苦受难的女子。”

庚娘静静听完,良久后失笑道:“道长未免太抬举妾了。”

林宁不以为意,反而带着笑意道:“我是否可以当你被我说服了?”

庚娘也没有否认:“道长怕不是正儿八经的道门中人吧?不然怎么会一会儿自称小道,一会儿有自称在下的。”

林宁心想她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师父就不是个典型的道门中人嘛,再者说了她还根本就不是人呢,而正当林宁要说点什么时,庚娘大大方方道:“道长莫不是仙人的使者?”

林宁:“……我其实是仙人的弟子。”

林宁转而道:“我可以领你去拜见我师父,他老人家自称回道人,我想以庚娘你的品性,我师父定会对你青眼相看的。”

庚娘聪慧,旋即便顿悟过来这“回道人”指得是谁,只她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面带哀色道:“当初妾的夫君和婆母被王十八伙同船夫推下了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妾如今活了过来,无法为他们做什么,只立个衣冠冢还是能做到的,只望道长容妾一段时间。”

林宁:“没问题。”

又既然说起这个来,林宁便想起了陆判,她大可以询问下陆判,可是将金大用和金母的魂魄勾进地府,又他们是否投胎,若是投胎又投胎到了何方,当然更重要的是是在哪儿勾的他们魂。于是在庚娘整理仪容时,林宁就去叨扰了陆判,然后等听陆判说完,林宁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听得陆判道:“金大用阳寿未尽,仍活在阳间。”

林宁:“…………我一直当他死了的,如今可怎么办啊?”

陆判好奇起来:“我不明白。”

林宁无奈道:“我这不是让他的妻子庚娘还阳了么――”

陆判截口道:“道君这是少年慕艾了?”

林宁:“……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啊。”她就把事情的始末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陆判清了清嗓子道:“原来如此。”

又说:“其实这很简单。”

林宁:“嗯?”

陆判慢条斯理道:“那金大用既然还活着,便说明他们夫妻情缘未断,道君不妨让他们夫妻团聚,等情缘一了,庚娘再修道也不迟。”他说着看了看生死簿,“那金大用也不过还有三十年阳寿,而三十年转瞬即逝,再者修情缘未尝不是修道中的一部分。”三十年对凡人来说是很漫长的一段时间,说不得就占了人生的二分之一,甚至更多,可对已经在地府做了很多很多年判官的陆判来讲,当真是一转眼的功夫。

至于林宁?就以她如今的身份来讲,她先前吃了回道人的一颗仙丸,就增加了几百年的修为,又在小天地中呆十年也跟玩似的。因而她在听了陆判的一番话后,自然而然道:“也是。”

如今这解决了问题,林宁就朝陆判作了一揖:“多谢大人。”

陆判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多日不见,道君怎的这般客气。”

林宁:“……没有猴儿酒。”不过她倒是想到了重思稻,就从袖里乾坤中拿出几颗鹿鸣种出来的重思稻,“这是妖族种出来的重思稻,你瞧瞧对你有没有益处?”

陆判本来还挺失望,可等他吃了重思稻后眼前一亮,“大善!”

林宁直觉得重思稻有意思,还想着等什么时候叫凡人来种一种:“那我给你来一升。”

陆判眉开眼笑:“多谢。”不过等最后陆判离开时,他却是从林宁这儿要走了一布袋的重思稻,还美曰其名要拿给阎王鉴定,以便日后推广,说的好像阎王需要把好几升重思稻都一一排开,当成鬼差来检阅似的的。

咳。

话又说回来,既然庚娘的丈夫金大用还活着,那林宁也没有瞒着庚娘,转过头来便将这件事告诉了她。庚娘和她丈夫向来恩爱,听闻了这件事后自然是去寻金大用的,于是两人就向着他们当初分散的地方找去,说来也巧,金大用正好过来这边祭拜庚娘,两人就正正好好的遇上了。

这更说明他们是有缘分的。

不过金大用已另外娶妻了,这个妻子不是别人,正是王十八原来抢来的妻子。原来当初王十八看上庚娘后,就不耐烦这个前妻唐氏了,在唐氏阻止他作恶时,一不做二不休把唐氏也给推下了船,只唐氏和金大用幸运,他们落下水后被人救了上来,救他们的老翁后来劝说金大用收用了唐氏,金大用在找到妻子前一直不肯,等后来庚娘的事迹传过来时,他更加庆幸自己没有收用唐氏,不然有庚娘这样贞烈的妻子,又怎么忍心背弃她另娶呢?

唐氏不肯离开,甘愿做妾。

后来金大用就在救他的老翁推荐下去参了军,立了军功后回来,才在他的再次撮合下和唐氏成了亲。又到了庚娘的忌日,金大用带着唐氏来给她扫墓,不曾想遇着了死而复生的庚娘。

夫妻两人见面后,好一阵抱头痛哭。

林宁看了眼唐氏,心情有那么点微妙,不过这件事只能说造化弄人,而金大用在此时也称得上好夫君了,又林宁也不希冀庚娘能够有着更为开明的观念,到底她再是贞烈,也是受此间大环境熏陶过的女子,更有历来那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其实是说一夫一妻,妾和通房什么的根本算不进这个“一”里。

于是林宁尊重了庚娘的选择,和她约好了再见面的时间,便告辞离开了。

说来庚娘此次还阳,只能说是她本身奇烈,得以庇佑,以致尸身不化,再佐以鹿衔草便得以回魂还生,而不是诈尸,更不是变成丧尸,不,如果入乡随俗的话,得叫僵尸,而林宁她还没有见过僵尸呢。

然后,她很快就见着了。

事情发生在湖南阳信县,林宁沿着长江的分支荆江来到了这儿,过来这里时天都黑了,她倒没急着去投宿,而是等着猪笼草吃饱喝足,这家伙眼下已经有巴掌大了,还是那么肥嘟嘟的。

猪笼草逮着一个蛐蛐嚼完后,朝着林宁“哼唧”了一声。

林宁:“……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这儿的蛐蛐,和其他地方的蛐蛐味道有什么不同,还是说你指望我给你写一本《猪笼草觅食录》?”

猪笼草:“汪!”

林宁:“……我开玩笑的,再说就是我写了,能卖给谁呢?等等,说不定还真的会有老饕来买。”不要小看吃货。

猪笼草:“汪汪!”

林宁:“你是说你的同族?他们有银子吗?”

猪笼草:“哼唧哼。”

林宁:“我小气?你看看你自己的身板,你好意思说我小气?”猪笼草能长这么大,可不仅仅是吃昆虫,更主要还是林宁投喂给它的灵力,这家伙竟然还敢说她小气?这时林宁旁光一扫,扫见一个老翁带着四个行商般的行商穿过一条街巷而来,接着就进了不远处的义庄,没一时,老翁一个人提着灯笼出来了,那四个行商则没有出来。

林宁:“?”

林宁一把将猪笼草抱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义庄走去。待走到义庄外,隔着门缝就看见正躺在停尸台上的女尸,“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但见她面部呈现出淡金色,指甲生出一寸长,且尾端很是尖刻,看来是尸变了,而这女尸从停尸台上跳了下来,来到了另外一间没有停摆棺材,而是看起来像是住人的房间后,就奔着已经躺下睡觉的四个行商而去,俯身就要朝其中一个行商吹气。

林宁摸出一个符,就朝着那女尸额头飞去,想了想还扬声喊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她这不是没有和符对应的口号吗,又为了惊醒那四个行商,就借燕赤霞的口号一用了。

她这道声音直入四个酣睡的行商耳中,将他们从睡梦中惊醒,而符飞贴上那女尸的额头,女尸顿时就僵刻住了,正好和惊醒的四个行商来了个面对面。

行商:“!!!”

他们吓的从大通铺上屁滚尿流的爬了下来,连行李都不敢去拿,直争先恐后的往外跑,来到门外就和抱着猪笼草的林宁来了个面对面。

行商:“!!”

林宁掐了诀,周遭明亮起来,他们看清楚后这才松了口气,“道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林宁不答反问:“这话该我问你们吧,你们怎么到义庄来过夜的?”

一个行商苦笑道:“旅店人住满了,无法,店家就带我们来这住一夜。”哪想到他们就那么倒血霉的遇着脏东西了!

林宁微微挑眉,她原本以为那店家是故意引他们来的,如今听了他们的话,仍然没有排除这种可能性,可等她进到义庄,对那具尸变的女尸进行细细检查后,却发现她没有被任何人或符器控制的迹象,再问那四个行商,得知他们就只是小贩而已,身上的铜钱加起来都不过半两的,瞧着并不值得店家铤而走险。

再叫来了店家,询问过后也没有发现店家有任何说谎的迹象。林宁思来想去,认为也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女尸就恰好尸变了,而那四个行商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而已。

既如此,林宁就研究其女尸为何尸变这一课题,然而这并不是她的强项,等研究了半天后,也没能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林宁也就放弃了。

此时已是第二天上午,原本当空照的太阳被浓厚的乌云遮住了,天空顿时昏暗下来。

少顷,浓厚的乌云满布天空,天色变得越来越暗,就好像黑夜提前来临一般,这样的迹象让原本还在街上行走的人们惶恐起来,他们不敢再耽搁,纷纷快步往家走,或是回到店中来。

紧接着天际有金色的闪电蜿蜒,再有震耳欲聋的雷鸣,而在这骇人的电闪雷鸣之后,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哗啦啦砸在屋顶的声响之大,让躲在屋内的人都跟着心惊胆战。

林宁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待到真正的黑夜该降临时,滂沱大雨仍旧没有任何变小的迹象,甚至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道路上的积水根本没有时间排空,反而是跟着越积越高,如今都有半尺高了,林宁望着如注暴雨皱起眉来。要知道如今的时节正是常会发生洪涝的时节,而这样的倾盆大雨在去年都没见着,又若是这样接连下下来,谁知道会不会引发水灾?

林宁极目朝着厚厚的云层中望去,隐约瞧见云层后面在雷电环伺下有在什么在翱翔,再想想信阳县所属水域,想上面正在布雨的龙王十有八-九是洞庭湖龙王。

在思索片刻后,林宁将因为大雨倾盆而无法出去捕食而有点无精打采的猪笼草放到袖里乾坤中,再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件绿蓑衣,将它披在身上后走到瓢泼大雨中,雨和她之间就形成了一层帘幕,将他们俩隔开了。

这般的,林宁顶着倾泻而下的暴雨,摇摇晃晃的来到了云层之上。

那条威风凛凛的龙先开了口:“是小友你啊。”

果然是洞庭湖龙王。

林宁脱下绿蓑衣,端端正正道:“在下是瞧着大雨连绵不绝,唯恐会引发洪灾,特来询问下陛下您。”

洞庭龙王叹了一声:“小友瞧着老龙我都来布雨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再者这场雨乃玉帝敕令,降下多少雨,均是有定数的。”

这无疑是肯定了林宁的猜测,在有老龙王也表明了这件事他也无可奈何,因为是玉皇大帝下的旨令,他们做龙王的可不敢阳奉阴违,到底如今再也不是龙族逞威三界的时候了,这一点从玉皇大帝命一介凡人成为四渎牧龙君(四渎,指长江、黄河、淮水和济水,这统共水域加起来不知有多少龙在供职,如今他们都在某种程度上受制于这四渎牧龙君了),就可见一斑。

林宁沉默片刻道:“在下知道了。”

不过林宁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请求道:“前辈可否告知在下你们布雨的地域和时间?若是能告诉在下雨量,那就再好不过了。”

洞庭龙王一愣:“小友可是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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