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楠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土地好像在晃动。睁开眼睛,才发现不是土地在晃动,是自己竟然已经躺在马车里了。
急忙从马车的窗户往外看,是十分熟悉的闾丘观远的兵马。
看来是已经完全得救了,但是自己未免也睡得太死了吧,被人带出来,再送上马车都没有感觉到。
睡梦里倒是听到了身边好多人有很多人在说话,但也没被吵醒。
真的是被抱走卖了都不知道。
方铭楠伸了个懒腰,趴在窗户上,想找闾丘观远的身影,仔细去看,才发现这行人马比来时少了也太多了吧,而且也只有自己坐的这一辆马车,闾丘观远受了那么重的伤,总不可能骑马吧?
方铭楠觉得奇怪,撩开马车前面的帘子,看见车夫竟然是张副将,连忙问他:“怎么是你啊?你们将军呢?”
说起这事儿来,张副将脸上是100个不情愿:“回禀夫人,属下是受将军亲令,带领一队人马护送你回府的。将军现在应该已经到达盐道,正在进行剿匪事宜了。”
“护送......”方铭楠看着身后乌央乌央的那一大堆人,着实是觉得有些受不起。
“将军说了。”张副将继续告诉他:“夫人和将军一起受难的时候,尽心尽力的保护着将军,所以不能再让夫人感受到一点儿的危险,就不让夫人继续陪同前往了。将军可是下了军令的,让属下务必保护夫人的安全,夫人就放心吧。”
“我哪有什么不放心的呀?张副将都过来亲自护送了,就算是豺狼虎豹也不敢过来了呀。”方铭楠听他这样说,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闾丘观远那个杀人如麻的恶魔,竟然也会在意起这样的事情来了?!
多少人死在眼前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闾丘观远,竟然也学会心疼起人来了?!
这全都是自己努力的成果呀!
自己的小腰没白疼啊!
乐归乐,方铭楠还是有一件事放心不下:“你知道将军到了地方之后,打算怎么镇压山匪吗?”
张副将本来被安排干这种马夫的活儿,心里就已经憋着火了,听他这么问,更是语气不善:“夫人问这些干什么?这些事情都是行军策略,你难道还想要探听君中的机密要闻吗?”
“不是,你误会了。”方铭楠也能看出来他现在心情不好,急着问,也不跟他计较了,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将军掉下去的时候受了很严重的伤,你们找到他之后,有好好的帮他疗伤吗?我是在担心,将军会再延误伤情,他的腿伤的还是蛮重的,得好好养伤才行。”
张副将对闾丘观远忠心不二,脸色和悦了许多:“夫人不用担心,自有军医替将军医治。而且别说这点儿小伤了,将军何等勇猛之人,怎么会被这点小事情绊住脚?”
“这点小伤?!”方铭楠光是看着都觉得疼,对张副将的形容词,实在是难以苟同。
但是转念想一想战争的残酷,方铭楠就明白了。
“哎,就算是这样,伤口该疼还是会疼的啊。你们,都太辛苦了。”
突如其来的感慨和体贴,倒是让张副将有点绷不住对他的态度,愣了一下,才回应:“哼,少装模作样了,我总会找到你接近将军的真正目的。”
“真正目的?”方铭楠直接回答:“想活下去呗,不想成为乱葬岗里的一个,所以就只能去抱将军大腿了啊。”
如此坦然,倒是让张副将不好再接话。
身在局势动荡下的他们,哪个不想活下去,看看太平盛世呢?又有哪个人,能够指责这种最简单最可怜的心愿呢?
“夫人坐好了。”张副将一甩手里的缰绳:“待会会经过一片茶园,现在正是山茶花开的时候,风景甚佳。夫人安心赏花,属下一定会送夫人安全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