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心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如果那个女孩子很得你喜欢,但是你弟弟不喜欢她,那你会喜欢吗?”
她这是想要撮合杨初阳和一个她比较喜欢的女孩子吗,就像是婆婆找儿媳一样。
“我可能会撮合他们。”但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所以也仅限于撮合。
“这样啊。”杨初心轻轻的抿了一口温水,“我知道了。”
然后,她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一样,一直没有再开口说话。
这让我坐立难安,她今天来只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应该不是吧。
但是我又不好意思去问。
于是乎,我俩就这么坐着,谁也不说话,格外的尴尬。
我看了看时间,忍不住开口:“初心,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你哥快回来了。”
杨初心既然是刻意避开顾靳森,一定是有不想让顾靳森知道的话和我说。
“那。”杨初心忽然抬头,突然朝我走过来。
我以为她要打我,谁知道她是牵起了我的手往门外走。我虚惊一场。
“你要去哪儿?”
杨初心扭头看我:“我哥说过不许来找你,要是让他看到我在这里,一定会骂我的。我还有好多话没和你说,我们去外面找个咖啡厅说吧。”
反正哥哥不准她来,她也要让哥哥着急着急。
我则以为她是要和我去外面把话说清楚,我默默的跟上。谁让我对不起他。
咖啡厅里,我漫不经心的随便点了一杯奶茶,而杨初心也就只是要了一杯温开水。
她翻着菜单,殊不知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对我来说都是种煎熬。
杨初心嘟着嘴,目光渴望的望着菜单上的一样东西,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一份甜食。
她一直翻来翻去,目光却定格在同一个地方,明显很想要。
“你不点吗?”既然这么想要,为什么不点。心脏病的人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吃吧。
杨初心惊讶抬头:“你是谁,怎么会坐在我对面?”
这次换我愣了,不是她把我叫出来的吗,怎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了。
难道,心脏病还有让人失忆的副作用?
“初心。”我试探开口,“你不认识我?”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杨初阳捂嘴一笑,“我们又不是很熟,而且。”
突然,她的声音卡住,只见她眼里迅速失落,然后又抬头对我一笑:“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是玩笑就好,把我吓得不轻。
“你要吃这个吗?我帮你点。”我指着那个她一直徘徊不定的糕点。
“不用。”杨初心笑着摇头,“太甜了,对牙齿不好。”
明明很想要,为什么要找出这些理由。我很不明白。
搅和着杯子里的奶茶,我等着杨初心说话。
可等到的不是她说话,而是顾靳森的到来。
顾靳森俊脸异常冰冷,他一进来,整个咖啡厅的空气都冷了许多,像是进入了北极一般。
我有些心虚,他走之前让我不要随便离开,我却出来了。
我本以为杨初心会比我更加心虚,谁知道她惊喜的看着顾靳森:“哥,你怎么在这里,好巧呦。”
这是强行巧遇是吗。
“你说我怎么在这里?”顾靳森扫了我俩一眼。
杨初心皱眉:“我怎么知道,一抬头我就看到你了。”
我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小,杨初心说的话我都不信,更何况是顾靳森。
岂料,顾靳森的眉头一皱:“妈在找你,你跑到外面来干什么。”
“那我先回去了。”杨初心看了我一眼,“哥,麻烦你帮我招待招待我的朋友。”
招待?
这个词用得我不是很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让顾靳森教训我还是原本的意思。
“小姐,我们回去吧。”
顾靳森身后是老管家,那个我只见过一次面的老管家。
“好,我们走吧。”
杨初心走了,剩下我和顾靳森。
我心虚的低头,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这么想,但是这是不可能,毕竟顾靳森又不是瞎子。
“回家。”
我弱弱的跟在顾靳森后面,早已没了之前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上了车,顾靳森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反而让我更加心惊肉跳。他太沉默了,沉默的让我害怕。
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那个,你离开之后,杨初心就来了,她说要和我出来聊聊天,我就出来了。”
我用自认为最简短的话叙述这件事。
我对杨初心的愧疚,顾靳森是知道的:“我没有生气。”
我奇异的看着他,我都没有说生气,他竟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那你为什么沉着一张脸?”没有生气是没有生气,可他这样板着一张脸,让我很心惊惶恐啊。
“有件事我没告诉你。”顾靳森眉眼里似乎有些疲惫,“本来我打算过段时间在告诉你的。”
我心一提,难不成是我那天对杨初心的伤害给她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如果是这样,那我……
“什么事?”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一些。
“关于初心的。”顾靳森打了转向灯,缓缓启唇,“听过间接性失忆吗?”
我想到刚才杨初心突然问我是谁,难道……
“她有这种病吗?”我困难的开口,我本以为,她只有心脏病而已。
“嗯。”顾靳森眼底是沉痛和叹息,“妈是在被人绑架的时候生的她,因为惊吓过度,她生下来就有心脏病。”
这是一件多么让人心疼的事情,想到杨初心的甜美笑容,能在病魔里有这样的笑容简直太不容易了。
“刚开始,我们只以为她有心脏病。”顾靳森继续道,“这种心脏病只要不接受刺激一切都好,也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可到了后来,我们渐渐发现她会不记得人,除了家人以外的任何人,她的记忆都只有一个小时。”
我的心忽然揪了起来,试想一下,如果你对于外界的记忆只有一小时,那这个世界对于你来说该有多么可怕多么陌生。
那些笑着和你打招呼的人,你却一个都记不得,那些人说不定会把你当过怪物。
“所以初心只上过半个月的学校,其他时间都是请的家教。”顾靳森道,“唯一庆幸的是,她只对人这样,对于事物她的记性都特别好,她现在已经是双博士学位了。”
我想,如果杨初心能选择,她肯定宁愿不要这天赋也要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吧。
“那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吗?”一个小时就会忘记,这实在是……
“刚开始,我们都不让她知道,尽力的保护着她。”顾靳森皱眉,“可是到了后来,她自己慢慢发觉,我们也不得不告诉她。她给自己想了一个办法,如果到时候不记得,就假装什么事都没用,畅谈。”
她想得美好,可是这个办法不是对所有人都能行得通的。
所以,杨初心遇到的那些人其实都是顾家安排的。
我明白了,难怪刚才杨初心有一刹那的走神,然后又对我笑,还称呼我为朋友。
这样的她,让我不知道该喜该悲。她会忘记我那天对她做的事情,却也不会记得我。
“她以后如果再来找你,你就按照她的思维走就好了。”顾靳森把车慢慢驶进停车场。
“我知道了。”下车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个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长期这样,杨初心的人生就毁了,而且她这样很容易被人给欺骗。
“找了很多名医,效果都一般。”顾靳森似乎生气于什么,“每个人都说是心理问题,初心根本没经历过什么,会有什么心理问题。”
一般不是先天性的,医生治不了的,都喜欢说是心理问题。这是一贯的套路。
“好了,你也不要生气了。”我安慰着她,“会慢慢好的。”
有一些人不就是到了一定时间自己慢慢好的吗。
这也是顾家人所希望的。
经历了杨初心一事,我整个人都是复杂的,一个小时的短暂记忆。
顾家对杨初心保护得很好,杨初心也没有再来找过我,想必是忘了我的存在。
这样也好,我也不用那么心里煎熬。
吴永安每天都给我打电话,想必是吴笑笑在警察局的日子过的很煎熬。
我每次都是敷衍而过,吴永安一天比一天暴躁。
“不要吊他太久,狗急容易跳墙。”顾靳森淡淡的给了我一句话。
到时候吴永安容易等不下去了,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我知道,我已经打算回去了。”我道,“机票是明天的。”
顾靳森身子一僵,他有些后悔说出那句话了。
两秒后,他缓缓吐出一句:“有时候,再吊吊也是可以的。”
我忍俊不禁,噗,他不就是不想我走吗。就不能直接承认吗,真是个傲娇的男人。
尽管顾靳森再不愿意,我还是得回伦敦,毕竟事情要解决。
当然,我也答应了顾靳森,等事情解决完,我就会找人替代我在伦敦出差,他这才肯放我回伦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