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点了点头,面不改色的撒谎,“我是有些渴了。”
明明一直在喝茶,却说渴了。马夫人也不拆穿我,只是道:“我也挺喜欢你的,你要是能多来陪我喝喝茶,那些未定的事情也是说不定的。”
言下之意是我还有希望了?我眼底闪过惊喜看着马夫人。
马夫人从桌子底下拿出另外一袋茶,徐徐道:“顾靳森半年前就来找过我,求了我很久。”
我敏感的发现她说的是找她,而不是找马东。如果当年她和马东感情还没有崩,那应该……
“所以论先来后到,你还是晚了。”马夫人解释道,“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不讲理的人。”
如果她不说,我是会有一点埋怨,可不一会儿就释然了。手里有股份肯定要待价而沽,而且我和顾靳森是两个人都想得到股份。
马夫人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她既然又突然说了这些话,一定是想好了方法要我去做。
只是这个方法她愿不愿意告诉我就是两回事了。
“我和他约定的是后天签订合同,这样吧,你如果能在时间到前让他反悔,我就把这些股份给你。”马夫人把话也说得明白,她不愿意去当那个反悔的人,就只能让顾靳森去做,“你看怎样?”
我低头思考,马夫人手里的股份是散股里面最多的,可以说我是势在必得的。
马夫人只给了我一个出路,我也没得选择。要想拿到股份只能去找顾靳森。
“好。”我已经不相信马夫人在门口说的那些话了,这么聪明的人还会任由男人出轨?
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马夫人环视了一周,自嘲一笑:“有些事情可不是聪明就能够掌握的。”
我点点头,站起身来:“夫人,我们后天见。”
马夫人拎起放在桌子上的一袋茶递给我:“让你陪我聊了这么久的天,这包茶就当作是报酬了。”
我哑然失笑,没有拒绝。明明是我上门求事,却被她说成像个陪聊师一样,果然是不得少一点儿的主场。
马夫人送我出了门,我这时才发现她穿的是旗袍,绣着山水画,漂亮极了。她站在那里淡笑,像是一副风水画。
她很漂亮,哪怕是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我忍不住弯了弯柳眉,想着不能光自己处于劣势:“夫人,如果我是男的,一定娶你。”
说完噌噌的上了刚好开过来的公交车,看着马夫人愣了片刻回神。
马夫人看着公交车失笑:“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这么瞎调戏。”虽然是骂,可眼底的那抹笑意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关门进屋,马夫人缓缓的走回沙发上,又泡好了一杯茶见人还没出来,哼了一声:“出来吧。”
一个中年男人从楼上下来,虽然是中年却挡不住他眉眼间的气宇轩昂,一下来就朝着马夫人走去:“老婆,我这不是下来了吗。”
“我不叫你你会下来?”马夫人哼了一声,像个娇羞的姑娘一样颐指气使,“快给我倒茶。”
如果我在这里,一定能认出中年男人就是我原本要找的马东。
“好好好。”马东也不生气,反而嘿嘿直笑着倒茶讨好娇妻,“来来来,媳妇,我倒好了。你看看我倒的茶有没有进步。”
会喝茶的人都知道,这倒茶也是一门技术,倒得太急也不好喝。
马夫人优雅的抿了一口,嫌弃撇嘴:“还是那么难喝,你说说你,二十多年了怎么就一点儿进步都没有,果然怎么都改不了你骨子里的那股糙劲儿。”
被嫌弃了二十多年,马东从不承认变成习惯,猛的把娇妻一扑,做出*一笑:“二十多年你不都习惯了吗。”
“给我起来!”马夫人脸色一红,“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没大没小,说正事呢。”
被娇妻呵斥,马东只能无奈起身,手却放在娇妻腰上不肯撒手。
马夫人拍了拍见没有效果,只能让他呈凶。
马东见差不多了,再下去自家媳妇要生气了,立刻假装正色:“你觉得怎么样?”
“你不是在楼上吗?”
“隔音效果太好,我听不清,谁让你选了这个地板。”
得,还怪到她身上了。
马夫人哼了一声,正色:“我是挺满意的,这姑娘不骄不躁刚好,也耐得住性子沉稳,够聪明,我给她出了那么多难题也没难住她。”
“你之前不是觉得不好吗?”
“那是因为。”马夫人突然止住,犀利的看了一眼马东,“还不是因为你!都是你造的孽,我满意的人你要是不满意,未来一年就给我睡地板去。”
马东立刻举手投降,让他怎么样都行,就是不能睡地板。
“唯一可惜的就是心交出去了。”马夫人摇了摇头,“得吃不少苦。”
“心交出去了算什么。”马东中气十足的喝了一声,“你满意咱就抢,感情这事咱可以慢慢培养,你当初不就是被我抢回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你还好意思说。”马夫人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扔,眼睛瞪大,完全没了面对我时的稳重,妥妥的一个恋爱中的委屈少女,“当初我过得好好的,我都要结婚了,你带了几百个人大闹我的婚礼,差点没把我妈气住院了。你现在还好意思提起来?”
“咳咳。”马东打了打自己的嘴,怎么就管不住呢,他开始和稀泥,“都过去多少年了,我们就不追究了,咳咳。”
当年他是野蛮了点,可他那是追求自己的真爱,这句话还是她告诉她的。
“她聪明是聪明,可就是有一点看不清。”马夫人叹了一口气,又好似在说自己,“女人哪,心一旦交出去就是收不回来的了。”
所谓覆水难收,说的就是女人的心。
“收不回来就收不回来呗,死皮赖脸赖着那个人不就好了。”马东不以为然。
“你以为是你啊。”马夫人正沉浸在感慨里,被马东这一句话完全打破气氛,立刻干瞪眼,“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就不会被你赖上。”
“晚了。”
“你说你为什么一定要整个这种风格的房间,搞得好像被砸了房子一样。”马夫人不满。
马东嘿嘿直笑:“爆裂风,你不是喜欢茶吗,加在一起多好看。”
我要是在场,一定会震惊的,如果说我对马夫人说的谎话是一半一半,她就差不多全是谎话了。
就连这个房间的样子,也原本就是这样。
此刻的我,正在公交车上发愁。一是在想怎么去找顾靳森拿到我志在必得的百分之五的股份,二是这辆公交车到底要去哪里。
刚才匆忙上车,没看路牌,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公交车隐隐有开向郊区的即视感。
偏偏车上又没有几个人,我走到司机旁边询问:“您好,这辆车的终点站是哪里的?”
“奥滋村。”
我想等下一站就下车,再打车回去吧,免得去了个不知道的奥滋村。
路上有老人上车,手里提的水果没提稳,咕噜咕噜的滚得满地都是。车门还没关,眼看水果就要滚出去了,我眼疾手快的抓住门口那几个水果,车门也缓缓关上。
帮老人把水果捡起,老人不停向我道谢,然后从篮子里抓了一把枣子往我怀里塞。
“不用不用。”我把枣子放回去,一个老人也不容易。
老人咕噜咕噜的说了一大堆,我一脸愣然。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国外也有方言这种东西,她说的英文我只能勉强听懂一点。
老人似乎看出了听不懂,她扭头对旁边的年轻人说话,又指了指我,希望他帮她转述。
年轻人道:“她希望你收下这些,好心的姑娘,她今天定要让你收下。”
老人都这么说了,我不收下反而有些说不过去了,对年轻人道:“麻烦你帮我谢谢她。”
老人得到我的感谢连忙挥了挥手,指了指篮子里的水果,示意是我先帮了她,她回报我是理所当然的。
我微微一笑,正好下一站到了,我在老人慈祥的目光里下了车。
这里已经靠近郊区了,车太少了,我只能往市区走,希望路上能碰到车。
刚走出两步,就听到巨大的爆炸声,以及天边燃起的烟火,漂亮却也危险。
眼睛徒然瞪大,手里的枣子滑落到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不远处那爆炸的公交车。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爆炸?
刚才老人慈祥的脸庞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整个人微微颤抖,如果我没有下车,是不是也会和公交车一起爆炸。
“呜呜呜。”
我听到了警车的声音,这里离市区不远,爆炸声又那么大,很快就有人赶了过来。
车被炸成碎片,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我在爆炸前突然下车,理所应当的被请到了警察局。
看着一脸严肃的警官,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进国外的警察局,而且是在距离进国内警察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
我想,我大概被倒霉鬼给附身了,到伦敦都这么倒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