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酒完全不知道傅宣的身子僵硬成什么程度了,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林酒,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林酒的衣服被褪到一半,风从窗户吹进来,她呓语着:“冷,唔。”
傅宣眼底闪过光泽,最后他还是替林酒盖上被子,哼着警告:“林酒,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听到那三个字。”
傅宣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穿着浴袍走到阳台,拿出许久不抽的烟点燃,吊儿郎当的夹在指尖。
他望着外面的星光点点,嘴里吐出烟雾,眼底却是清冷明白:“周连宣,呵,你就是我的噩梦。”
把只吸了一口的烟无情掐灭,傅宣回头看了一眼睡得并不安稳的林酒一眼,眼底闪烁柔情和宠溺。
“再怎么样,你还是一样没心没肺。”
……
我并不知道林酒已经被灌醉打包走,此刻我正和顾靳森冷战着。
顾靳森把挣扎的我扔在沙发上,把门反锁后弯腰在柜子里面找药,我则冷冷的拿起一张纸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别误会,这些都是顾靳森的血,不是我的。
他的黑色西装上有深色斑痕,那是我一路的功劳,他不肯放开我,我就咬。我越咬,他越不肯放开,我就继续咬。
顾靳森找出了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瓶红花油,坐到我旁边。
我还没有那么作放着自己肿得和猪头一样的脚不让他擦,顾靳森默默的倒出药酒在我的脚踝处揉搓着。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的力道很大,我尽管隐忍也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嘶。”
顾靳森连头都没抬,嘴上却是很刻薄:“程慕言擦的时候我看你享受得很,到我这里就痛了?”虽然这么说着,力道还是渐渐变小。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要看到我喊痛。
我闭上眼不说话,不想说也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
他手上的茧比程慕言更多也更厚,尤其是食指和拇指,我忍不住想他是写了多少字才会成这个样子。
程慕言揉得虽然好,却没有药酒作佐,顾靳森的力气虽然大,但是他收手后我的肿竟然消下去不少。
顾靳森把红花油盖起来放回医药箱,他看了看我身上的裙子皱眉,特别是那一字肩的款式,他觉得露出得太多了。
一想到我刚才是穿着这一身到处走的,他心里立刻就不好受了。
我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要是知道一定会讽刺他两句,也会穿得更暴露。
顾靳森把空调开了起来,然后把他身上的西装脱掉,露出那被我咬的牙印。
我瞥了一眼,那牙印格外的骇人,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骇人,现在还在淌着血,看上去很深的样子。
我强迫自己不要去看,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一点小伤,我又不是吸血鬼,又咬不出什么样子。
顾靳森拿出酒精和棉球,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我不会去帮他处理,自己面无表情的处理起来。
先是一团带血的棉球被扔到垃圾桶,垃圾桶刚好在我脚下,我想要不去看都不可能。然后就是酒精消毒的滋滋声,明明是正常的听起来却让人头皮发麻。
我很想关闭我的感官,让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
处理完之后,顾靳森随便贴了两个创口贴,也不穿外套了,就穿着条纹的白衬衫,白得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腹肌和傲人的人鱼线。
“处理好了我先走了。”我不想和他待在同一个地方,尤其是这个办公室。
“景小冉,今天把我们的事情说清楚吧。”顾靳森语气里居然有几分疲惫。
疲惫?我想我是听错了,他有什么好疲惫的。
终于要把那层已经破烂无比的窗户纸彻底捅破了吗,我勾起冷讽的笑容:“好,你明天就可以对外宣布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桥归桥路归路,就这样我先走了。”
我想并不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了,还是仇人呢,血海深仇的仇人。
我拿起一旁的包,就要走,却想起要有钥匙才能出去。
顾靳森也是笃定我出不去,所以那么淡定的坐在那里看着我,像是看一个小丑一样。
这样的目光让我愤怒,我把手往他一摊:“麻烦顾总把钥匙给我。”
顾靳森眼神深邃不见底,他从柜子里掏出钥匙,就在我以为他要给我的时候,他却往身后一甩。
钥匙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弧度,然后从窗户里面飞了出去。
“你。”尽管告诉自己要冷静,可看到这一幕我还是忍不住暴怒起来。
顾靳森慵懒的躺在椅子上,露出他那腹肌,眼底却是明晰光芒:“景小冉,是谁告诉你。我要和你桥归桥路归路的?”她就那么想和他划清界线,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这么着急走?
我恼怒冷笑:“不然你还想要怎么样?”他以为我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和他在一起?真可惜,我不是个演员。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顾靳森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窗户,“你也不用着急出去,今晚我们都出不去了。”
我没想到顾靳森会用这么无赖的手段,可手段再无赖,总归是起到了作用,我只能气急败坏的坐回沙发上。
顾靳森眼神暗了暗,薄唇勾起一个淡然的弧度:“景小冉,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主场,就算是到了最后结束,也只能由我来说。”
我凉笑几声:“行,让你说,你想怎么说我就怎么说。”无论给我冠什么名头,我都能接受。
我的无所谓让顾靳森又怒了,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他周身弥漫而出的冷漠几乎可以把我冻僵:“景小冉,只有我说结束才能结束,你没有说结束的资格。”
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结束这场游戏。
我怒得站起,瞪着他:“所以呢,你这样绑着我还有什么意义?我当够了替身,当够了挡箭牌,顾靳森,我们现在是仇人,仇人!”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为永恒报仇,把刀深深插进他的心脏里。
看着顾靳森不停变冷的脸色,我嘲讽:“继续和我纠缠,你就不怕你的杨小姐伤心过度出什么事?哦,我忘记问了,她死了没有?如果没死,真的是太可惜了。”
提到杨初心,顾靳森眼底迸出怒意,他额头是隐忍青筋的:“景小冉,你不要闹了!”
“闹?”我想笑,我想仰天大笑,“顾靳森,我哪里闹了?难不成我要去关心杀害我弟弟的人?不可能!顾靳森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杀了杨初心,哪怕是坐牢也在所不惜。”
我说得越来越激烈,顾靳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景小冉!”他暴呵着我的名字。
殊不知,他的暴怒,对我而说就是一种刺激。
我嗤笑一声,把脖子伸上去:“顾靳森,我给你一个机会,掐死我就能让你的杨小姐永远安全。”
顾靳森眼瞳猛缩,完全没想到我会采用如此激烈的方法。她明知道,他下不了手,顾靳森硬生生的退了一步。
我看了看四周:“顾靳森,这是你的办公室,这里没人,掐死我也没人会知道,你还可以慢慢的毁尸灭迹。你要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今天让我走了,以后说不定哪天你就会得到你的杨小姐出事的电话。”
我笑吟吟的看着他,或许现在的我像个疯子。一步一步的向前,顾靳森一步一步的后退。
“景小冉,你听我说。”顾靳森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他凝视着我。
“我为什么要听?”我微微一笑,笑容明媚动人,“顾靳森,我给过你解释的机会。”可你放弃了,你什么都没有说。
“机会永远只有一次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不是吗?顾总裁。”
被关在在这个房间里,顾靳森如果要说,我不想听都不成。现在的我是那么的激动,一个被触及逆鳞的人怎么会好好听人说话。
顾靳森缓缓道:“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
我很想笑,事实我也正在笑:“顾靳森,你要是平时有这么听我话就好了。”比如我想要钥匙的时候。
我把顾靳森逼到了墙角,回他微微一笑然后退回沙发上,蜷缩在上面:“在有人来开门前你都有机会。”
我闭上眼睛假寐,顾靳森是什么表情和心情我一点儿都在乎。我对顾靳森了解却又不了解,比如刚才,我深知他做不到掐死我,因为我还怀着他的孩子。
我眼底闪过凉薄的涩意,如果没有肚子里的孩子,我可能今天就会丧命于此了。
真是可笑却又不可笑呢。
顾靳森眼底暗然一片,他的手紧握成拳,凝视着蜷缩在沙发上的我。他强硬的把我绑在他身边,却又没有办法给我一个解释。
哪怕深知这样只会让我对他怨念更深,他也舍不得放开我一丝一毫。
不知道他凝视了我多久,久到我都以为自己睡着了。
“景小冉,哪怕是地狱,我也要你和我去。”低磁性感的声音从顾靳森薄唇里缓缓溢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