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靳森察觉到我的走神,顺着我的视线回头看,不由的也皱了下眉头,松开我的下巴,按了报警按钮。
电梯忽然启动,在我以为好了的时候,又忽然一阵晃动,随即彻底
失去了动力。
我震惊的靠在电梯壁上,这边房子便宜,但代价是设施老旧,出入好几次我都要以为它要坏,但这么久都正常我也就没想那么多,却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挂了!
我和顾靳森大眼对小眼,只是与我的无措相反,他镇定泰然的好像我们所在的地方不是电梯,而是总统套房。
我却没办法镇定,关于电梯的新闻报道很多,那些不好的念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呼叫按钮一直按着,可半点反应都没有。我对着监控摄像头招手,大声喊叫。
“你冷静点!”顾靳森按住我的肩膀,“相信我,没事的。”
“我怎么相信你?”电梯内的头越来越昏,总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越想脑子越疼,心里也不由得慌乱起来。我不会死在这里吧?永恒只有我一个亲人,我要是死了,他怎么办?还有景氏都没有拿回来,我怎么甘心?!
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掌忽然贴上我的额头,随即手掌的主人皱起眉头,“胡闹!你自己在发烧不知道吗?”
我下意识也抬手要去探额头,不料他的手还没有离开,于是不可避免的撞在一起。
他的手指好像带电一般,我惊慌的缩回手,想要往后退,但我身后就是电梯壁,根本退无可退,只能尽可能的贴着墙壁。
顾靳森的脸又黑了几分,浑身都是可怖的寒气,冷声说,“你躲我?”
我这会儿哪有心思顾忌他的脸色想法,恶狠狠瞪过去,继续对着摄像头试图求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量的喊叫让我口干舌燥,精神疲惫。我无力的喘着气,蹲下身体锁在电梯一角,这才抬头看顾靳森,“你想死在这儿吗?”
从电梯出事到现在 ,他一直都处于平静的状态,反观我就好像只炸了毛的猫,疯狂的上蹿下跳。真丢人,现在冷静下来想想,顾靳森没道理不怕死,他外面还有那么大个公司需要管理,还有甜心费娜需要呵护,他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
“冷静了?”顾靳森撇开我的问题,反问道。
我瞪了他一眼,索性坐在地上,也不管什么形象了,抱着双腿不理他。
“呵……”沉默的氛围被一声轻笑打断,顾靳森环手抱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好一会儿忽然伸手摸摸我的头顶,“别怕,我们这辈子还长,不会断在这里。”
慌乱的心几乎瞬间就安定了,我讨厌自己这种容易被他左右的情绪,可偏偏又无可奈何,只能抬头继续瞪他。
我越这样,顾靳森脸上的笑容越大,到后来干脆学着我的样子坐在我边上,紧紧挨着我,“这样安安静静的多好,明明是猫,非要装的跟只刺猬一样。”
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觉得自己浑身就好像着了火一样,只有贴着墙壁和顾靳森的部位觉得稍微舒适一些。我也就懒得挪动了,仰头看着电梯门。
“为什么搬家?”也许是受了此时环境的影响,顾靳森的声音不再冒着寒气,反而低沉温柔,让我忍不住想要依赖。
我嘟嘟嘴,委屈的话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你,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你别再找我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房子,不然又要搬了。”
顾靳森难得没有变脸,抬手搭上我的肩膀,将我整个人都揽入怀中,“待在我身边,就不用搬来搬去。”
“不要。”我一口否定,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从火坑了走出去,我又怎么会在跳进去。
肩膀上的手一紧,顾靳森的声音淡了几分,“为什么不要?”
脑子迷迷糊糊,但我还是清晰的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因为我是我自己的,才不要被人包养!我能养活和弟弟了。”
顾靳森胸腔震动了一阵,随即将我搂得更紧。
“请问电梯有人在吗?”
对讲机里忽然传来焦急的声音,我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就想起身去回复,可身上实在没什么力气,没站起来又重新倒下去。
顾靳森的手在我额头探了探,硬挺的眉毛皱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
他竟然把我抱起来了!
“顾靳森,你放……”
“别吵。”他抱着我走到对讲机前,冷静的告诉维修人员里面的情况,最后竟然让他们叫了救护车。
我昏过去前还在想,这里也没人受伤啊……
……
“姐,你醒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头还晕不晕?”
我睁开眼,永恒担忧的脸放大在眼前,随即一连串的问句炸的我脑仁儿一阵疼。
“我没事。”
嗓子干的想冒火,三个字说完好像撒了边盐。
永恒体贴的倒了杯水喂到我唇边,服侍我喝了几口,然后帮我拿了枕头垫在身后。
我舒了口气,这才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时在场的明明只有顾靳森,为什么会知道?难道是顾靳森通知了永恒?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连串的疑惑在我脑子里排成排想要知道答案。
“你终于醒了!”程穆言一身白大褂走进来,视线对上我,带着浓浓的担忧和暖意。
我下意识垂下头闪避他的视线。
“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你都不知道送来的时候都吓死我了。”
我敏感的捕捉到他用的形容词,难道程穆言撞上了顾靳森?
左右看了看,并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一时间心里竟然有点失落。
“在找什么?”程穆言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自然的就像一般的询问。
“没什么。”我收回视线,“是你给永恒打的电话吗?”
永恒才上学不久,都还没跟上其他同学的脚步,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耽误他的时间。
程穆言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永恒赶紧解释说,“姐,不是程大哥给我打的电话,是我正好给你打电话,穆言哥在我的质问下才告诉我的。”
原来是这样,我为自己刚才的态度感到抱歉,“对不起,师兄,我太激动了。”
程穆言笑笑表示理解,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如水,“你现在还在病中,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我去买了小米粥,趁热喝点吧。”
他细心的将粥放好,取出凉菜摆在两侧,再细心将凉菜内的香菜都挑出来。
我心里一颤,说不感动是假的。我不爱吃香菜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却在和我吃过几顿饭之后就将这样的细节记在心里。
只是,经历过顾靳森,我现在真的很难爱上别人,尤其他还是如此照顾我的师兄,说什么我都不能害人家。
打定主意,我接过他手里的粥,“谢谢你师兄,时间也不早了,你要不先回家休息,我这里有永恒就行。”
程穆言又不傻,我从他眼里读出了浓浓的失落,不过他也只是笑笑,嘱咐我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他走之后,病房内的气氛有些凝结。永恒皱着眉头,看见我一碗粥喝完又添了些,才问,“你是不是和程大哥吵架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看来在永恒眼里,我和程穆言还是男女朋友,这个误解一直就没解开。
我严肃的说,“永恒,我上次已经解释过了,我和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你别想些有的没的。”
“好吧。”永恒就像个被戳破了的皮球,整个人消沉了许多。
我拍拍他的肩膀,“姐的事情不用你担心,我好歹以前也是个校花,你还怕以后找不着姐夫吗?倒是你,也复学有段时间了,我知道学习重要,但生活也不能少。”
“姐!”永恒害羞了,支支吾吾的说,“我这才上学多久啊,都没跟上同学们的进度,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我注意到他握着拳头,两边脸都红了,顿时明白他应该是喜欢上了某个同学。为避免他继续羞愤,我不打算再问,感情的事情除了当事人,谁插手都不合适。
“对了,你知道谁送我来的医院吗?”
“程大哥好像说是你房东,你到底住在什么地方啊,为什么会忽然电梯故障,你知道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多担心吗?”害羞的永恒画风突变,开始数落我。
我在意的却是另外的事,我记得电梯打开之前我是和顾靳森在一起的,虽然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但我都昏过去了,他竟然都不肯送我来医院,而是随便丢给了房东!这男人还真是冷血!
“我这不是换了住处吗?只是去收拾一下剩下的行李,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这次你要告诉我搬到哪里了,我不放心,要随时能够找到你,保护你。”已经上了一段时间学的永恒和刚出院的时候又不同,专属于少年人的活力正在复苏,而经历过生死的成熟已经慢慢沉淀。
我无奈的摇摇头,“好好,等我出院就带你去我新房参观行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