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只有昏黄的路灯在闪耀,在这这样一个夜晚,这样一个偏僻的路段,对方故意开车逼停了沈天龙。【】
显然,这不是偶然,而是对方有意而为之。
当了好几年刑警,沈天龙办的案子也很多,而因为案子,沈天龙自然也结了不少的仇家。很多被沈天龙亲手抓起来的那些人对他也是恨之入骨。
如果在平时遇到这种情况,沈天龙可能会认为有人要报复自己,但是现在,挑衅自己的却是一辆警车。
“咦?”好奇的咦了一声,沈天龙摸了摸别在腰部的手枪,跳下了车。
而在沈天龙下车的同时,另外一辆警车上也下来一个人,这个人的身高并不高,也就1.70左右的样子,昏黄的路灯照着这个人的脸,脸上笼罩着一股阴鸠之色。
走的近了,沈天龙却惊讶的发现挡住自己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公安局的副局长王超。
“沈队!”离着老远,王超首先跟沈天龙打了个招呼
“哎呦,王局,咋了,开着警车来劫道啊!”沈天龙一边向王超走过去,一边大大咧咧开了句玩笑,但是他的手却一直自然的垂在腰间,保持着随时能够拔枪的状态,对于王超的忽然出现,沈天龙心里一直很警惕。
“呵呵”
王超也是眼睛极为毒辣的老刑警,见到沈天龙一副小心翼翼的防备自己的样子,王超干笑一声没有搭理沈天龙的玩笑,然后伸手入兜掏出一盒烟,首先递给了沈天龙一根,给沈天龙点上烟以后自己才掏出又一根烟叼在嘴里。
见到王超貌似对自己并没有恶意,沈天龙又继续调侃道:“王局,你这是咋了啊?又是上烟又是敬酒的,如果你要拍马屁应该是去拍宋局的马屁,这马屁拍在我身上虽然我也觉得挺舒坦,可是没啥用啊。”
自从宋世伦入主公安局以后,王超已经低调了许多。鉴于王超的低调,沈天龙现在对王超的态度也没那么强硬了,但是这么多年下来,随口挖苦王超,随便找找王超的麻烦已经成了沈天龙的习惯,一时半会他还改不了。
对于沈天龙的挖苦王超仿佛并不在意,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王超看着沈天龙说道:“你还真猜对了,我还真是来拍你马屁的!因为我有事求你。”
“哦?”沈天龙有点好奇。
“老薛已经消失一个月了,当时因为一些事情他惹了姚晓东,但是我知道他并没有死,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情况?”依然阴沉着脸,王超对沈天龙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王超跟陆炎是一伙的,但是这两个人在政治斗争失败以后所得到的境遇却大相径庭。陆振东一系的人被姚之江收拾了以后,王超虽然暂时还没被处理,但他却不得不谨小慎微的夹起尾巴做人。
而陆炎的处境虽然比王超还要惨,但人家陆炎仿佛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接到调令陆炎并没有马上去政法委报到,而是直接出国了。
是的,人家出国玩去了,散心去了。就算是退,陆炎也退的比一般人潇洒的多,没办法,谁让陆炎的父亲是超越李刚的存在呢?
薛建军的事情让王超牵肠挂肚,但是陆炎却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眼里。他云淡风轻的走了,剩下王超一个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试便了所有办法也连没法联系上陆炎,不得已之下王超只好来找沈天龙。
“因为什么事得罪姚晓东我不能说,但我确定建军在姚晓东那里,我现在实在没别的办法了,只好来求你,求你帮我打听打听建军的情况。”
“只是打听打听?”沈天龙问。
“哦……,如果你能把他带出来,更好!”犹豫了一下,王超终于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呵呵,我们虽然认识这么多年,但却从来不是朋友,念在同事一场的份上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是你也知道天下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帮了你的忙,你能给我什么?”
薛建军调查姚晓东的事确实很隐秘,隐秘到沈天龙今天才知道这事。这件事让沈天龙有点吃惊,但是吃惊之余,沈天龙却马上坐地起价,跟王超谈起了条件。
“恩,什么条件你说吧,只要你能救了老薛,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见到沈天龙答应肯帮自己了,王超一直阴沉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股欣喜的神色。
跟王超欣喜的表情相反,沈天龙说完话以后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王超的表情,就在王超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的时候,沈天龙的目光却变得冷如刀锋。
“告诉我,甘兆坤到底是怎么死的?又到底是谁,想把甘兆坤的命案嫁祸给山子!”
在寒冷的冬夜里,在昏黄的路灯下,沈天龙跟王超这两个曾经打的你死我活的男人正在耐心的谈判,而与此同时,工人文化宫那间隐蔽的地下室内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个瘦的如同竹竿一样的男人,披头散发,满身污秽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每喘几口气他就会剧烈的咳嗽几声,而随着他的咳嗽,不时的有丝丝鲜血从嘴角渗出来。
薛建军本来是个身高足足有一米九,体重超过二百斤的壮汉,但是一个月下来他却被折磨的已经不成人形。
薛建军的样子很惨,但是他的老婆看起来却比薛建军似乎更惨,薛建军儿子的情况看上去似乎比这二人好不少,但是这个十多岁的孩子,纯净的眼睛里却时刻充满了惊恐之色。
任何一点轻微的动静,都能让这个孩子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颤抖、呕吐、还有无声的眼泪……
虽然霍炎也不太忍心收拾薛建军的儿子,但自己父母的惨状,还是给这个孩子造成了极大的心里创伤。
“哎……”看到薛建军的儿子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鸟,霍炎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但是随即,他的耳边却又想起金河的话。
“如果你要收拾一个人,就要收拾的他变成鬼都不敢来找你麻烦!”这是金河走的时候留给霍炎的话。
霍炎很怕姚晓东,但是对比姚晓东,他更怕的是金河。在金河的世界里似乎只有姚晓东一个人,只有看着姚晓东的时候,金河的目光才会有一丝温暖。
其余的时候,金河的目光从来都不带任何一点感情。
残忍、无情、出手杀人毫不犹豫,这是金河留给霍炎最大的印象。收拾不妥当薛建军,薛建军出去以后就有可能反咬一口姚晓东。而如果姚晓东一旦受到了伤害,霍炎相信金河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只是一个办事不利的理由,就足可以让金河杀了自己!
对于金河的话霍炎不敢不从,一个月下来,薛建军夫妻俩受尽了地狱般的折磨,被霍炎折腾的一条命已经丢掉了大半。
但是霍炎却并没有停下手的意思,拿着一根磨的尖细而又锋利的竹签子,霍炎再一次走向了薛建军的老婆……
一轮明月挂在漆黑的夜空,皎洁的月光照在大地上,显得清冷而又寂寥。
夜幕之中,街上一辆警车疾驰而过,转过街角,警车在长青饭店的门口停了下来。
一个身形矫健,面容坚毅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在饭店门口伫立了几秒钟,犹豫的叹了口气,这个人终于还是迈步走了长青饭店。
出现在长青饭店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跟王超谈完判的沈天龙。谈判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在王超的嘴里,沈天龙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干炤坤的那件案子确实疑点很多,但当时并不是我经手的,我对这件事的确不清楚。”这就是王超给沈天龙的回答。
说话的时候,王超的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沈天龙从他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内容,也判断不了王超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看着王超目无表情的样子,沈天龙也有点无奈。王超干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审了这么多年的犯人,如果他存心想隐瞒什么事,那自己还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退而求其次,沈天龙又跟王超聊了聊重新组建刑警队的事。
“虽然你这个人不咋地,但咱们公安局确实也有不少人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混,刑警队大队长这个职务我已经决定竞聘了,还盼着到时候王局不要从中给我作梗哦!”笑眯眯的,沈天龙终于为自己提了一个要求。
在跟王超谈妥了竞聘刑警队大队长的职务以后,沈天龙驱车来到了长青饭店。
“大舅哥,我问你个事呗?”在长青饭店姚晓东那间奢华的专属套房里,沈天龙一边跟跟姚晓东对弈,一边随意的跟他聊着天。
“什么事?”姚晓东执黑落下一子
“我们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支队长薛建军,是不是在你手里?”沈天龙问
“哈哈哈,怎么的,又有人请你来当说客?”听见沈天龙询问自己薛建军的事,姚晓东哈哈大笑。
“怎么话里还有个‘又’字?”
“因为在你之前,陆炎已经求了我一个月了,哈哈哈。” 姚晓东纵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嚣张的自信。
对于别人来说,绑架公安局的支队长这是个根本不敢想象的大罪,但是在姚晓东眼里,这件事却仿佛只是个很好玩的游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