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长生分体被袁氏五个高手带到了洛阳城外。
却并没有带到何进所在的北军大营,而是袁氏的一个庄子。
这庄子也变了样子,附近有座营盘,大约一千部曲。
袁绍本就是虎贲中郎将,又成了西园八校尉的中军校尉,现在又受大将军何进赏识,被何进任命为司隶校尉。
中军校尉和司隶校尉,都是可以掌兵的,虽然刘宏何进都没给袁绍一兵一卒,却给了袁绍职权,袁绍直接将袁氏的部曲正规化就可以了。
而且袁绍还收服了同为八校尉的右校尉淳于琼,淳于琼在另一处募兵。
袁绍现在手里至少有三千精锐,又有不少凝罡境武将,和少数几个战魄境武将。
“见这千余人训练有素,皆为精锐,本初兄麾下军威浩荡啊。”
“大将军委以重任,本将自当兢兢业业。”
袁绍也不再是布衣便服,而是顶盔掼甲,腰间利剑,居中正坐,对长生分体的态度十分冷淡。
他就这么让长生分体在他面前站着,还让三个初入战魄境的武将围在长生分体身后不远处。
“不群去了西园,可见到天子了?”
“本初兄,这坐席也不给一张,可非待客之道啊。”
“不群,你可还当绍是朋友?”
“我何时不当本初兄是朋友了?”
“那你为何一意孤行?”
“本初兄何出此言?”
“不群,若再明知故问,莫怪绍不讲最后一点情面。”
“本初兄到底怎么了?你我素有交情,你与我师兄在并州也算合作愉快,师兄对袁氏门生多有照顾,袁氏门生也投桃报李,本初兄此番为何咄咄逼人?可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不群,今日不谈私事俗事细微末节之事,只谈家国天下大事。”
“在下洗耳恭听本初兄高论。”
“绍却想听一听不群的想法。”
“本初为兄,弟自然虚心求教。”
“既认绍为兄,为兄先发问,不群因何不答?”
“好吧,我的想法就是……本初兄何时给张坐席?站了许久,腿有些累了。”
“……你这无赖。”
“本初兄夸奖。”
袁绍还是给了长生分体一张坐席,不过他没从正位下来与长生分体对坐,也没让三个高手退下。
“不群,天子身体情况如何了?”
长生分体看看三个战魄高手,没说话。
“但讲无妨。”
长生分体摇摇头,“说不上好。”
“到底如何?”
“已不忍言。”
“……”袁绍目光闪烁片刻,才又说道,“众所周知,废长立幼,祸之源头,立储之事,更关系天下,至今天子仍要一意孤行,难道真的要国将不国吗?”
“本初兄此言差矣。”
“不群,绍就奇怪,你为何一直如此言行?难道现在还想着立董侯为太子,你好奇货可居吗?”
“本初兄此言亦差矣。”
“你不是吗?因何时至今日,天子仍要召见你?”
“本初兄,沉住气,就不能听我慢慢道来吗?”
“……你说。”
“本初兄,有句话你没说错,那就是‘天子执意如此’;
那我又有什么办法?本初兄尚且可以如此逼迫我,况天子乎?
我又何尝不知长幼有序,却能说给天子听吗?
我也不过狂风暴雨,滔天巨浪中,尽量随波逐流,想要保全自身罢了。”
“但若有机会,你又何尝不能顺势而为,乘风而起?”
“哪里来的机会?天子至今仍一意孤行,非要立董侯为太子?本初兄想得差啦,到这个时候,天子不明白也必须明白,他再执意立董侯,那就不是帮他,而是要害他了。”
“哦?天子竟能幡然醒悟?”
袁绍给了长生分体一个“真的吗,我不信”的表情。
那当然不能幡然醒悟,而是疯狂到底,“也不算幡然醒悟吧,九五至尊,亦有穷力之时,不过看清楚现实罢了。”
“天子究竟对不群说了什么?”
“无他,既不能立,惟有设法保之,天子想要给董侯留下自保的本钱。”
袁绍仍怀疑,“不是扶保,只是自保?”
“双方实力差距之悬殊,可谓一目了然,大将军有羽林军与北军五校,又有士族支持,天子呢?只有上军一校三千人,连皇宫都难以尽守,勉强守住西园就不错了。”
“西园……天子可有让皇后带史侯也进入西园,再召大将军过去的打算?”
“大将军哪还会进皇宫?本初兄放心,也可让大将军放心,天子只是想将西园留给董侯,让他有立锥之地,仅此而已。”
“嗯……”
袁绍沉吟不语,又开始“好谋”了。
“此非不群拖延抑或推诿之词?不群接下来要去哪里?”
“本初兄可愿招待我几日?”
袁绍眨眨眼,他确实有软禁之意,但长生分体这一抢答,他又好谋上了,你这家伙为什么要主动留下?是不是有什么盘算?甚至阴谋诡计?
“不群不去并州找你师兄?”
“云中太远,又诸事繁忙,我生性懒散,还是别去惹师兄的白眼了。”
“云中?不是上党吗?绍可是听闻,林并州已驻留上党十数日了。”
“这我却不知,不过上党亦分属师兄管辖,又有袁氏门生为太守,且未受异族寇掠,师兄要治理并州,离不开上党世家与袁氏的支持啊。”
“只是如此?林并州何时回返云中?”
已经回去啦……“我尚不知师兄来了上党,又怎知他何时回去?且待我书信一封,本初兄帮我差人送过去问问。”
“……嗯,便如此吧,劳烦不群了。”
“哪里哪里,劳烦本初兄招待了。”
之后三日,长生分体就拿这里当家了,外面气氛严肃,他歌舞升平,好酒好菜,还要了两个歌伎,袁绍也是服了。
不过长生分体刚假模假式的写了封信,信都还没送出去,袁绍其实就已经放心了。
因为他得到上党的消息,林平之本尊已经离开上党,去了太原,在晋阳停留两日,又往云中去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放长生分体离开,而是等到三天后。
“不群,天子晏驾了。”
“……呜呼哀哉,痛呼悲呼啊。”
刘宏终于死了,他的荒唐结束了。
但他的荒唐给天下带来的影响。
却远未到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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