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平之并没有感应到,这些年有谁用过大规模的血祭之术。
他这些年精研南华老仙的符篆之术,又让龙灵刀分出分魂,融入并州地脉,聚众生之念养龙气,塑龙脉。
也借龙脉之力,构建专门探查地脉的祭坛阵法。
而且他在打鲜卑人南匈奴人的时候,也用过血祭之术,在塞外暗中埋了几个祭坛。
若有人在神州大地大规模的抽取地脉地气,只要是黄河以北的中原和北地,他肯定能探查到。
他探查的不是血祭仪式,而是地脉地气的变动。
若是血祭仪式,猛将兄总不可能跑江淮甚至江东杀人吧?
而且这些年大规模死人的地方,就是幽、并、凉这北地三州。
猛将兄的气血,肯定是凉州来的。
但肯定不是血祭仪式,至少肯定不是林平之知道的血祭仪式。
而最关键的一点。
就是猛将兄并没有潜伏什么恶魂,也没有什么类似张婴和张角三兄弟的暗手。
虽然猛将兄神识极为强大,成圣境强度的精神力量,林平之无法看透他全部虚实。
但林平之有南华恶魂的主魂,将其磨灭神识,以符篆禁锢在魂玉之中,做成法器。
若有恶魂分魂,法器第一时间便有感应,这不是道术探测,而是魂魄之间的根本联系。
然而与猛将兄交战时,林平之随身携带的魂玉法器,却毫无反应,并没有和恶魂分魂产生任何共鸣。
而且换个角度,南华恶魂要是真见到林平之,他又控制了猛将兄这么猛的,他会跟林平之废这工夫?
上来就要彻底爆发,一招给林平之带走的吧。
林平之确定,南华恶魂的分魂没有控制猛将兄的魂魄。
但猛将兄绝对和南华恶魂有关。
因为猛将兄虽无恶魂,却有恶念。
他的神识没有恶魂的精神波动,但他的魂魄本身,却融合了恶魂的力量。
猛将兄本身就是恶魂,念境中浑厚无比的的阴属性精神力量中,渗透着一种至恶的波动。
只是这种波动极为隐蔽,极为晦涩,几乎不可察觉。
却确实影响着猛将兄的意境,从而影响他的神识,他的思维。
猛将兄看似还是他自己,却已经入魔而不自知,所有看似他自己的想法,都会不由自主的偏向恶的选择。
这就好像……林平之想了想,感觉就好像南华恶魂是附身了猛将兄,却没有夺走他的魂魄,而是在他身体里呆了一段时间,就走了。
却不是全走,而是留下了力量,神识走了。
就让猛将兄变成了这样一种状态。
但那南华恶魂的最后分魂,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要知道林平之并没有发现任何“后门”,也就是恶魂对猛将兄的灵魂没做任何手脚。
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做“好事”不留名?就觉得给猛将兄弄成天下无敌特别好玩特别爽?
林平之有数种猜测,不过一时无法求证。
当务之急,还是修复自己的身体,突破鬼神境。
打不过猛将兄,猜测再正确又有什么用。
林平之按下心思,呼唤舍利子老大,给专属空间中的邪帝舍利取出来,抽取其中生命精元疗伤。
别看他伤得如此重,全身肌肉撕裂,骨断筋折,脏器破碎,本身已经不能正常运行了,他的身体现在只是还具有极大活性,却称不上活着。
但林平之精修生死枯荣之道,又是阳神魂魄,仍能将自己的身体认知为介于生死之间,他的神魂仍能掌控躯体,涅槃轮回,由死转生。
而明悟自身,掌控身体的每一处细微之处,也让林平之伤得再重,都可复原如初,断肢、脏器、五官,都不是问题。
这就相当于一次更深层次,更接近极限的菩提涅槃轮转法的修行,他死中得活,便可因祸得福,更大的突破极限。
不过他不急,他不只是要按原本的功法突破极限,他更要把突破鬼神境一起做了。
他每修复一份身体,就随修复过程,融入一丝鬼神罡元,修复的身体被破坏,就再次轮转修复。
而有邪帝舍利的充沛精元支持,修复的过程也并不慢。
但林平之并不急,而是力求完美,他要将自己的身躯重塑的比猛将兄的身体更强。
任何一处不满意的地方,他都会推倒重来,轮回重塑。
忽来灵光一现,感觉另一种方法会使身躯更加完美,同样立刻尝试。
数个时辰过去,已是正午时分。
张婴守在洞口阴影处,全神贯注的戒备着,忽然听到洞内一阵细碎的断裂声。
“张婴。”
“主上……”
一声呼唤,张婴瞬息而至,出现在林平之身躯,却是一愣。
她发现林平之浑身附着一层厚厚的黑褐色的血痂硬壳,麻麻赖赖,满是龟裂,看着让人心里不由自主的发毛。
这是林平之力求完美,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破坏与修复的过程中,产生的废弃物,不只是淤血,也有血肉、骨质、脏器等等,一点一滴,一丝一丝的重塑,所有废弃的东西,都被挤出体外,就成了这个样子。
林平之并不是修复完成了,只是这是一个极为漫长且复杂的修行过程,不可一蹴而就。
他只是趁热打铁,趁着刚刚明悟,多修行一会儿,然后就先暂时修复身体机能,之后再慢慢来。
一阵怪响,林平之将脑袋上的血痂整个撕了下来。
“呼……”
林平之长舒一口气,脑袋有种清凉透气的舒畅。
“噫~。”
再看看手里这麻麻赖赖的“头套”,给了一个好恶心的表情,但又拿着比划比划,感觉有点丑酷丑酷的。
“……你这什么表情?”
然后他就见张婴一脸严肃的撇过头。
一招手,凝结山洞中的水汽,变成一块薄冰,借着反光一看。
林平之哑然失笑,他这脑袋,都是重塑再生的粉嫩肌肤,还没有一根毛,没头发没眉毛没睫毛没胡子,说不出的怪异。
林平之站起身来,浑身一阵,血痂都被震成粉末,鼓荡罡元,全都给吹走。
咝……全身没毛,光溜溜的,有点凉快,新长出的肌肤,更是敏感。
“走吧,回上党,路上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遇到这位猛将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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