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也是士子,而他虽然是孤身一人,没有家族,但他很有钱,还有很多豪族朋友。
那么他就也可以是豪族。
他就也可以修坞堡。
事实上林平之不但修坞堡,而且他在郡内到处购置田产、修坞堡,一副要做大地主的模样。
但其实,他是在藏兵,将那些黄巾军安置下来。
三年来,六万余黄巾军,只剩下了四万多不到五万。
倒不是林平之拿人当牲口使,给活活累死了。
而是那些黄巾军原本就是普通人,都是流民,没有修行的体质,却被强行灌输气血怨魂,而且还十分粗暴,给体内弄得千疮百孔,暗伤累累。
他们虽然有气血支撑,但终究身体是根本,气血也不是万能的。
林平之尽量给他们调理,还是有大量的人,其生命力透支到了极限,终于撑不住了。
不止这三年死了一万多,接下来的五年,这些黄巾军更要再死三万多,最后也就能剩一万来人,也就是那些本身有修行资质的,抗住了气血怨气的冲击,因祸得福。
嗯,至少是身体因祸得福,虽然磨灭了大部分的神智,但身体都变得极为强悍。
要不是真的没有神智,只能服从最简单的命令,这一万多初入凝罡境的黄巾军,简直无敌。
但就是这个没有神智,冲锋都不会掉头,也就犁地、砍树、挖土什么的还行。
不过就给这些黄巾傀儡当牛当驴用,实在是可惜,林平之俱神凝体这三年不断研究南华老仙的那些符篆,也略有心得。
“兄长,这地下竟有这么宽敞的地方?”
张辽赵云华雄,这三个都是林平之最信得过的,也都是绝对不会辜负林平之信任的。
而三人一来这坞堡,就知道林平之要给他们看的,是秘密中的秘密。
因为这坞堡里有数百人,却都是目光茫然呆愣愣的。
而这数百人还都是凝罡境的高手,甚至还有几个战魄境的气息。
而坞堡地下,还有一个宽阔的地穴,里面一个三丈长宽的祭坛,中间一个身影盘膝而坐。
便是林平之的俱神凝体。
俱神凝体又建造了一个祭坛,却不是用来血祭的,只是用来吸引并淬炼地气和天地元气,然后给每个黄巾傀儡身上刻画符篆,且此“祭炼”黄巾傀儡。
也就是俱神凝体以祭坛控制黄巾傀儡,在其识海中,刻入许多命令,比如见人就笑,回应别人的打招呼等等。
就好像林平之记忆中的游戏里的摁屁塞,可以自主的行动,还可以与人“交流”。
所以这些黄巾傀儡才能安置在民间各地,还不会被人发现异状。
而林平之叫张辽三人来,就是也要给三人刻画符篆。
当然不是林平之要祭炼了三人,也给三人制成傀儡。
正相反。
“这是我当初请药师好友调查巨鹿、广宗、下曲阳三地,找到的张角留下的一本书……”
林平之编了个故事,说明他怎么学的这控制黄巾军之法。
“药师好友潜心研究,就研究出了此法,可以用符篆控制黄巾傀儡,可以让其接收控制者的指令,如同控制者对士兵发号施令,虽然命令不能太复杂,但却可如臂指使。”
“兄长是想我三人控制这些军士?”
“正是,我将黄巾军中最强的三千人召集过来,五百凝罡、十个战魄,再加两千五百精锐,而我要你们带领这三千人……”
一番交代,跟着林平之俱神凝体一番施为。
张辽三人再出来时,身上都穿了一套黑中透红,上面密密麻麻的漆黑符篆,隐有暗红流动的战甲。
三人刚一从地下出来,坞堡里的黄巾军就有了反应,身上全都浮现一层符篆,顿时与三人的气血隐隐相连。
夜色下,三千余人无声无息的离开坞堡,直奔塞外。
三日后,阴山外。
阴山,便是“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阴山,之所以这么说,就是阴山东西横贯,将河套平原,也就是河套四郡围住,阴山南面就是黄河流速最平缓的地段,土地肥沃,外面则是苦寒的塞外。
阴山便是天然的屏障,之后汉人还在这里修建了长城,只是现在,长城年久失修,多处遭到破坏,对异族已然形同虚设。
对张辽赵云华雄三人来说,也是形同虚设。
三人身后跟着三千步卒,虽然有林平之以符篆打造的战甲,可以让三人控制三千步卒,但也就是能听懂基础命令,骑术对黄巾傀儡来说,还是太困难了些。
不过也无所谓,这三千人是黄巾傀儡中最强的,而且不用张辽三人爆发罡元,就能气血相连。
也就是三千人每时每刻都在组成战阵,张辽三人带动十个战魄境高手,再带动五百凝罡,五百凝罡再带动三千精锐。
三千人行军速度不比骑军慢。
张辽这三年间,时常出塞,追击南寇的鲜卑人,对塞外的地形十分熟悉,很快就找到一个水土肥沃的草场。
这里有一个千余人的部族,数百个帐篷围成一个聚集地,外面一片片的放牧的牛羊。
牧人远远见到一片黑影,连忙上前。
然后就见到三个全身黑红战甲的战将,身后跟着数千神情木然冰冷的壮汉。
没有呼喝声,只有脚步声,极快的脚步声。
牧人瞬间被震慑,跟着大惊,连忙拨马,双腿狠狠一夹。
却还没等马儿跑起来,也没等牧人拿起腰间号角,便突来一支冷箭。
牧人一低头,就见到捅出来的箭头,泛着寒光,滴着鲜血。
三千人的队伍,静静的冲锋……没有喊杀,没有鼓舞。
只有冰冷无情的杀戮。
部族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三千人像犁地一般犁了一遍,带起一片血腥与凄厉哀嚎。
每死一个鲜卑人,就有一丝黑红之气,融入一个人铠甲上、身上的黑色符篆。
只一个冲锋,部族就死伤过半,三千人却并未浑身浴血。
因为鲜血都已沁入黑色符篆,让符篆微微泛起暗红的光晕。
“围。”
为首的张辽,声音没有勇烈,只有冰冷。
这不是与强悍的对手厮杀,这只是冷冰冰的捕猎。
围住了剩下的四百多猎物,张辽以鲜卑语冷冷的说道:
“顺从,生,反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