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珣,老朽知道活在悔恨的煎熬中,每时每刻都被愧疚啃食着胸膛,是什么滋味,这对我是最残酷的惩罚,我,咳咳咳……”
“你住口!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我, 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不要再恨我,你不该活在仇恨当中,我只想你幸福快乐的活着,我才,才好安心闭眼。”
“不许闭!你给我睁着!不然我让人给你扔了出去!我……你给我等着!”
商秀珣从不知道生一个人的气, 还会让自己这么难受,胸口发闷,咽喉哽哽, 气得她再也待不下去,一跺脚,跃窗而出,飞奔而去。
人影飞驰,不多时便赶到林平之的园子。
“二郎,开门,快开门!”
吱呀一声,门自动打开,林平之在厅内盘膝打坐。
“快跟我来,我要你,要你……”
商秀珣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帮忙,要我帮忙。”
“来不及多说了,快来吧!”
商秀珣着急上火的,顾不了许多,一把抓住林平之的手,拽着他就跑。
林平之被拽着胳膊, 跟风筝似的被一路拽到鲁妙子的小楼。
“咳咳咳!”
鲁大师见了林平之, 就一阵猛咳嗽, 气的。
“二郎,你跟我说过你懂医术的,你快给这老东西看看!”
虽然商秀珣只听林平之说略懂医术,但鲁妙子这个样子,她也只有将希望寄托在林平之身上了。
林平之自然不急,鲁大师看着要死要死的,但其实,林平之给他驱逐了一部分天魔真气,他反倒能多活个把月。
“这位是?”
林平之故作疑惑,那意思看秀珣你很着急的样子,怎么张口就是老东西?
“他是……你别问了,总之你救救他,千万别让他死在这里,晦气!”
“好吧。”
林平之一副咱也看不懂,咱也不敢问的神情,过去给鲁大师把脉。
“……如何?”
林平之皱眉,连连叹气,“不妙啊。”
不妙还用你说吗?
商秀珣急得一脑门子汗, “有办法救他吗?”
“有倒是有, 但是……”
“你就不能痛快点吗?”
那你倒是别抢话,让我说完啊……“秀珣莫慌,办法是有,但根本不可能做到,现在我也最多镇住这位老先生的伤势,让他再有最后一天的时间。”
“一天不够……不够这老东西死的远远的!你说有什么办法不可能做到?”
“秀珣,你可知这位老先生是被那让人闻之色变的天魔真气所伤?他不但惹了阴癸派,更是惹得阴后祝玉妍亲自出手,这份因果,可不好沾染啊。”
“阴癸派?……好你个老东西!你惹了魔门的人,却瞒着我!”
鲁妙子有点尴尬,不由得瞪了林平之一眼,“秀珣,我、我对不住你,我错了……”
但他已经上了林平之的贼船,只好继续按照林平之交代的,对商秀珣绝不能解释,就只能承认错误。
“你给我等着!”商秀珣剜了鲁大师一眼,又对林平之说道,“且不管他惹了谁,你给他治好,我就给他轰走。”
“好吧,天魔真气有个特性,必须是纯银之体修炼,最忌破身……”
商秀珣瞬间闹了个大红脸,“二郎你说这个干嘛啊!”
“秀珣,现在我是医者,向你交代清楚患者的病情;
我是想说,祝玉妍生过一个女儿,她的天魔诀因此并不纯粹,所以这位老先生才能坚持这么久,才终于镇压不住而伤势爆发;
而这也正是一线生机所在,我需要一个修行天魔诀之人,而且是功力要超过阴后祝玉妍的,这自然不可能;
更麻烦一点,便是要一位纯银之体的女子,并且是与这位老先生修炼同一种内功,或是与他血脉相连之人,与我一起为他疗伤;
以相生相克之法,纯银引流,纯阳冲击,如此才能将老先生体内的天魔真气全部驱除出去;
只要将这最大的问题解决,老先生的命,便保住了七成。”
“不可!咳咳咳……”
鲁妙子急忙插言道,“天魔真气非同小可,若让秀珣沾染上,对她必然有害,老朽宁肯死了,也不可能答……”
“闭嘴!老东西,没你说话的份!”
商秀珣横了鲁妙子一眼,复又说道,“二郎,我便是合适之人,只要我肯帮忙,这老东西就不会死?那我又会怎样?”
林平之故作震惊,“我观秀珣与这位老先生,修的可不是同种内功啊。”
“二郎可否先不问?过后我再与你解释。”
“好吧,至于秀珣的问题,只要你帮忙,我有九成把握,将这位老先生拉回鬼门关;
至于你,既然你是纯银之体,对天魔真气的承受力便更强,我再传你一个化消外力的法门,你不但不会有事,反而可以借此增长功力。”
“便是如此了,劳烦二郎救他吧。”
“好,我先为老先生镇住伤势,秀珣帮我将他扶起来。”
林平之于地上盘膝而坐,示意商秀珣给鲁大师抬到他对面。
“……哼!你这老东西,不许死啊!”
商秀珣轻轻将鲁妙子枯瘦如柴的身体抱起,轻轻放到林平之对面。
林平之故作运功全力施为之态,手指点出,呲呲作响,不多时,就浑身大汗淋漓,头顶水汽蒸腾如狼烟。
“呼……”
“二郎辛苦了。”
见林平之停手,商秀珣掏出手帕,轻轻为他擦汗。
鲁妙子又酸酸的瞪视林平之,十分不爽。
“再吃一粒丹药,就可以正式开始疗伤了。”
“好。”商秀珣点点头,又一瞪鲁妙子,“看把人家累的,记住了,这位是宋阀少主宋师道,你欠人家一条命,将来好好报答!”
鲁妙子心里这份憋屈,也就甭提了,还不得不笑着感谢林平之,“郎君大恩大德,老朽无以为报啊……阿嚏!”
却是林平之喂他吃药的时候,手中一个小瓷瓶对着他鼻子下面一晃。
鲁妙子对天发誓,他这辈子都没闻过这么臭的东西!
但他猛打一个喷嚏,倒是觉得气力回来了。
“秀珣,你随我做这个动作。”
林平之起身,到了空地,做了一个不但十分怪异,多少还有些羞耻的姿势。
“这、这是干嘛啊!”
商秀珣又有点脸红,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她今晚就不该来这里的,就该等着明天,给凉了的老东西直接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