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娘娘提醒。”
“啊,对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秋芸,原来是我姐姐宫内的宫女。在姐姐死后才被皇后点了去用的。”
出了濞蓝宫,突然感觉空气之中多了许多的浑浊。这汪浅池为何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法见底。太可怕了,之前无数次的遭遇都能要了自己的命,想想都觉得后怕。这些如虎如豹的女人们孰是孰非呢。
“凝瑶,今天谢谢你。”陆秋艳并没有回通汤宫而是直接回了隆宏宫。在宫门前,她握紧了虞凝瑶的手,对她表示谢意。
“不用。见到你能如此舒展笑容,奴婢也很开心。”虞凝瑶微微一笑,虽然不能尽信他人,但是无害的,交个朋友总能值得冒险一番罢。
“别老奴婢奴婢了,只有我俩的时候,就以你我相称就好。”
“您就不怕没了规矩?”揶揄地望着她,这个小公主其实挺可爱的。
“都说了是只有我俩的时候!”小公主鼓起了两颊,红润的脸蛋就像苹果一样。
“好吧公主。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咯。”举起双手放在脑后,瞥了她一眼作慵懒之态。
“呀,到底谁勉为其难啊!”小公主一脚踹了过来。
“公主啊,您可是千金之躯,别乱来哦。”灵巧的避开,然后还往身后做了个鬼脸。
“你别跑!”小公主追了上来。
“别闹了公主,我哥哥会怕你的。”抓住她张牙舞爪的手,虞凝瑶知道用哥哥来压她是最有效果的。
“谁谁跟你闹”果然,蔫了。
“你母妃跟我说了,要我好好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
“起码,我要照顾你到嫁给我哥哥为止!”
“你还乱说!”
佳人笑,倾城颜。路,还很长。战争,是否会永无休止。这太阳的灼热与温暖,还能持续多少个寒冬。初春的来临,又会发生什么变数。
“参见王爷,王妃。”已经走到了路中间,不打招呼就不合礼数了。上前一行礼,虞凝瑶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慌,有种不知名的感觉让自己的嘴角无法提起。
“哎呀,这不是闹了一夜风雨的,虞大小姐么”楚晶韵挽着陆友泰的手,高傲如同孔雀一般看着虞凝瑶。
“晶韵。”陆友泰只是淡淡唤了一句,楚晶韵就立刻闭起了嘴巴,但还是心有不甘地看着虞凝瑶。
“王爷今日不用早朝么”虞凝瑶呵呵地笑着,但是却觉得脸部的肌肉僵的难受。
“本王妃有孕在身,皇上准许王爷不用早朝来陪本王妃呢”楚晶韵这话毫无疑问地就是在炫耀,如今这些个皇子中就陆友泰封了王,那楚晶韵的身份自然就尊贵了。如今还要怀有身孕,若是诞下皇子,那受宠的程度绝对不亚于皇帝的儿子们。而且,陆友泰可是大热的太子人选这样陆友谦似乎就有点儿压力了。而且经过昨日那般一闹,皇帝对于安妃亦或是陆友泰肯定态度都要一百八十度转弯的了,亏陆友谦还说了那么一大串,实则给陆友泰的身世画蛇添足了一番让皇帝心存愧疚弥补之前的亏损哎,这陆友谦是有心的还是无心的,亦或是,为了自己什么都无所谓“是吗恭喜王爷,恭喜王妃。”淡淡应之,笑容缓缓地垮下,但是却低了低头来掩饰。
“眉儿”陆友泰满是怜惜地看着虞凝瑶,冲之不去的感情让他如是煎熬。要不是楚晶韵突来的有孕之事,他还真怕自己无法走出心中的坎儿。只是,再见到眼前人,却还是会心如刀绞。
“那个,奴婢还有事儿,就不打扰王爷跟王妃了。”久久无声,是啊,还期盼什么呢。罢了吧。昨日,一切的羁绊就应该砍断了。人,不能抱有太多的奢望与幻想。转身,阳光刺眼。踩踏着地上留下的雨水,景象破碎。
抬起手,五指间的温暖。明媚一笑,千载相逢不能如初一见,那就不如彻底甩掉吧。没关系,总会有人在生命之间穿梭不留痕迹,但也总会有人停下脚步等待。只看,有没有人愿意去追逐。只看,有没有人愿意回头。只看,有没有人愿意紧握彼此的手。
“参见皇后娘娘,兰蕊公主。”来到通汤宫,虞凝瑶向上座的二位行礼。其实她很莫名奇妙皇后怎么还会叫自己回来上班,闹出这样的事情她应该对自己避而不及了吧。
“凝瑶,你没事吧?”陆秋艳倒是对虞凝瑶关心的紧,起身离座,扶起了虞凝瑶嘘寒问暖。
“我哥没事,你放心吧。”虞凝瑶打趣地回答。
“你说什么啊”陆秋艳很难得的红了脸。
“凝瑶,你这次能平安度过此劫,本宫很欣慰。”皇后的双手放在红裙裹住的腿上,面上是端庄优雅的笑。
“谢皇后娘娘。”嘴上是这么说,但是虞凝瑶觉得皇后也是一个不可信的人。她的变化之大自己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可能空穴来风肯定是有人在后说了些什么。而且寿宴的事情她表现得太过于平静,也罢,自己没事,家人没事就好。而且有个兰蕊公主在,自己的家人首先应该是安全的。
“之前本宫对你的态度是强硬了一些,希望你不要见怪。”皇后继而笑然。
“怎么会呢。娘娘能重新召奴婢前来服侍,是奴婢的荣幸。”回以灿烂之笑,状似十分开心一般。这个深宫,豺狼虎豹多的是,真的要小心了。
“母后,今日天气不错,儿臣想跟凝瑶去御花园走走。”陆秋艳轻轻扯开唇畔的一抹弧度,经流年,她似乎长大了不少。不如初相逢一般的骄纵蛮横,不禁想到那和亲之事,不知她是否知晓。尊贵的公主,从来都是由天不由己。
“去吧。”皇后点了点头。
出了通汤宫,陆秋艳忽地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抬头望天,太阳刺激着她的眼睛,让她眼角滑下一滴泪。
“公主?”虞凝瑶拉了拉她的手臂。
“我没事。我只是我只是觉得通汤宫太大罢了。不如岚什宫好。”陆秋艳愣了一番,立刻抬起手拭去眼角的眼泪。
“关于贵妃的事情对不起。”不知为何要道歉,虞凝瑶想到贵妃那怅惘的背影就会觉得心里酸涩的很。
“不关你事嘛。母妃她讨厌你是人尽皆知的,被人利用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陆秋艳无所谓地笑笑然后继续往前走。
“被人利用?公主您怎么会这么想?”虞凝瑶一惊,这公主是不是知道什么。
“母妃的为人本公主又怎会不知。而且本公主日日与母妃一起,哪儿有什么可能串通一帮宫外之人。至于那月季花,母妃什么也没有跟本公主说只是唤人丢掉,试问谁不知道那花的坏处怎么可能种在宫内呢。”陆秋艳苦涩一笑,金步摇随着她的脚步而轻轻摇动。
“其实,奴婢也觉得不是贵妃娘娘做的。”虞凝瑶与她平肩而走,二人已经无心赏花。
“昨夜之事本公主也有听说,谢谢你为母妃说话。”微颔首,陆秋艳侧了侧脑袋望着虞凝瑶随之将嘴角边最后的勉强给遮掩住。
“公主,其实你可以哭的。”看着她这个样子,虞凝瑶也觉得难受。她才十六岁,生在帝王之家本来对她来说就很不公平。现在又要面对这样子的事情,真不知道日后她要是知道自己要和亲或者知道自己的母妃不是贵妃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母妃从来教导本公主的都是,坚强。其实如果可以,本公主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不要什么富丽堂皇。这一片天空,太拘束,不是本公主想要的自由。本公主相信母妃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们也只能想象罢。所以,上次的出宫虽然发生了点儿不愉快但是本公主还是很开心的。”陆秋艳虽然这么说,但是眼眶却已经泛红。人情世故,她懂得太多太多。所以,她活得很辛苦。一直生活在尔虞我诈里,欺骗与隐瞒,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都快分不清楚了。有的只是互不信任,然后一直在水深火热里斗来斗去,这就是后宫。不管是谁,都躲不过。兰蕊公主是皇帝唯一的女儿,是皇帝的掌上明珠,她的人生,又怎么可能安然。
“公主,哭泣不是脆弱,只是一种发泄的方式。”看她的样子,真是不得不怜惜了。贵妃进了名为濞蓝宫的冷宫内,什么时候能出来都不知道,以后陆秋艳恐怕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本公主怎么会哭呢”她不屑地笑我,但是却逐渐流出了眼泪。肩膀一耸一耸地,却始终咬紧下唇不发出啜泣之声。
“公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遣退下了所有的奴才,只剩下自己跟她。哎,看到美人流泪就是觉得难受。拭去她面上的泪痕,拉着她的手一路小跑。
“你要带我去哪里!?”不知不觉间,陆秋艳跟虞凝瑶之间已经没有了【本公主】与【奴婢】这样的称谓了。
俩人气喘吁吁地来到了这深宫最偏的一处地方,寒风冷冽地刮来。这里没有还在生长的树木花草所以更容易受到风吹雨打,枯哑的残花败木发出可怜的低诉,风一卷,什么都不剩。
“濞蓝宫?!”
没错,这就是所有妃子都害怕的地方。冷宫,濞蓝宫。
破茧之下蝶何处,人间世事总无常。
雪落无声,落在纸伞上滑下多少的斑驳。伸出手,迎接这初冬的第一场雪。那最后一片的山茶花凋零,绽放在白茫之上的,是那孤傲不羁的梅花。点缀了万籁俱静之时的沧桑,燃烧了了无生气之时的火焰。
这段日子,过得好平静。总是觉得,少了什么。那些徘徊在耳边的声音骤然沉寂,那些在眼前晃荡的身影不知所踪。叹气之时呵出的白气与白雪互相照应,感觉鼻头泛起酸涩,微微发红。
“娘娘,要去梅园赏梅吗?”通汤宫内炭火中少,十分暖和。扶起午睡过后的皇后,帮她披上银白色狐裘外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