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菲心想很是郁闷,在这茫茫的大沙漠,水和干粮才是主要的,你给我伤块金子做的小鹰有啥用?饿了我还能吃?渴了我还能喝不成?哎呀,苦恼……
酋长海泽迭很热情,大约有五十几岁的年龄,身材瘦弱,皮肤黝黑,一双眼睛闪亮有神,高鼻梁,欧式眼,一张老脸一笑起来和绽放的菊花似的,身上穿着金莎丝绸料质的镶边连体长袍,下颚留了一撮山羊胡,没事就用手缕一缕,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蹲在街头算卦,奸诈狡猾的老狐狸,特别是眯起眼睛看着琉菲的时候,她深刻的感觉到了……
为了表示感谢,海泽迭决定晚上举办一次篝火晚会,一为庆祝海利尔成功的取回冰泉之仗,二为迎接救命恩人琉菲的到来,大表欢迎。
两人离开了酋长的住处后,为了显摆,海利尔还带着琉菲去了一处秘密基地,那里机关重重,严密危险,不但入口难寻,就算有心闯进去了活着出来的几率也几乎成灵。
首先让琉菲阁感觉到毛骨悚然的就是石壁两旁外加房顶上一条条遍体森寒鳞片,垂着狰狞无比的大蛇头的暗金蟒蛇,也就是和袭击琉菲很相似的那种类别的蛇群。
当真骇然,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洞走廊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长蛇,海利尔说这是她们族群的一大利器,幸好两人进来的时候身上涂了特种草汁,让暗金猛蛇一问就退避三舍的东西,不过琉菲仍然心惊胆战,心怕那条蛇吸力不够突然从头顶上掉下来,在恰好掉在自己的身上……
那她这三魂七魄也就该飞散的差不多了……
一路两人穿过层层障壁,琉菲只感觉略来越冷,就好像到了腊九寒天似的冰冷,等推开最后一道石门的时候她才看清,一间地下石室内只在正中央摆放了一张石桌,其上放了一个透明似的载体,期内一颗冰蓝色的圆球正散发着冰寒的温度,以及恒久不寂的光晕,一波波的扩散开来,琉菲瞬间恍然,越来此地温度照比别的地方凉爽竟是因为地下设有这栋奇特宝物?此地原来并不像自己想象般的那么简单呢……
还有海利尔曾经提过的那个妖女旧址?那是什么地方?
所谓的篝火晚会让琉菲大失所望,到了日落月升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一大群人坐在一起又歌又舞又游戏的场面……
在古殿门前就摆放了一张桌子,一堆木火,还有五个人……
气氛很怪异,琉菲不自在的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在她的身旁则坐着海利尔,在主位上坐着酋长,她的对面是一对母女,长相极其相似,最让琉菲奇异的是正对面的少女,海利尔的姐姐,海蓓迪。
这是一个只一眼就会让人感觉惊艳的少女,大约十**岁的样子,生的是天生的妖娆性感魅相,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双眉弯弯,一双黝黑的眸子凌厉而泛着危险的气息,眸底亦隐隐有着一种清冷孤傲之色,和初见海利尔时的感觉相似,特别让琉菲无法接受的事……
在海蓓迪的胳膊上,脖颈上各缠着一条细长的幼蛇,让人乍看下好似精致的臂环颈链,细看下却是毛骨悚然,狰狞的蛇头示威似的向着琉菲吐着信子,琉菲就快要无法忍受了,生怕正吃饭那条小蛇嗖的一下在蹦到自己碗中,那可真就乐呵了……
若不是酋长的夫人很温和,对琉菲说话轻声柔语的时常给夹着当地出产的特色食物,琉菲几乎要放下碗筷落荒而逃了……总的来说这一家人都还不错的吧……
“噢对了,琉菲姑娘,你说你是来找人的?”寂静的饭桌上,酋长突然出声,声音不大,在座的几人都听得清楚。
闻言琉菲抬起头来,点点头:“嗯,是找人,他曾经来过这个沙漠,我想他既然来过这里应该也到过贵族的部落吧……”
“却不知那人叫什么名字?”轻柔的声音传来,是酋长夫人。
琉菲沉吟片刻,又有些不确定他是否用的真名真性的,最后还是如实道:“安翰朗!”
“噢,那倒是没听过……”酋长夫人闻言摇了摇头,随即海利尔接话道:“你说的那人我们没听过,不过若说外来人,这三年之内算上你也就总共两人来到过我们族落,嗯对了,那天我对你说过,就是我用了一块金鹰神金和他换了馒头的男人。”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还能记得清那人的模样吗?”琉菲心底突然浮起一抹激动,似乎期待着什么,静静的看着海利尔陷入沉思之中。
对面的海蓓迪看了眼琉菲,缓缓的道:“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风神如花,宛若天神的男人,长相俊俏,性子冷淡,他对我说过,来希拉尔大荒漠是为了寻一种只有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荫粟蔷剧毒花。”
“噢?”琉菲心下一动,迫不及待的问:“他的眼眸是否是琥珀色的?身形倾长,声音幽韵动听……”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呈现在她的脸上,海蓓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仍旧如实的点了点头:“是的。”
一瞬间琉菲心底激起了千层浪,没错,没错,说的就是阿朗没错……已经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了:“贝蒂姑娘,却不知那只有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阴栗蔷剧毒花是用来做什么的?那人最终寻到了吗?”
“阴粟蔷是一种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剧毒花,活人吃了必死,死人吃了必活。此花已经在一百多年前就在沙漠恶劣的环境下枯竭了,却不想还有人在找,结果……自然是两手空空而归。”
生死人肉白骨?竟有这么神奇霸道的功效?活人吃了必死,死人吃了必活……
他是为了救她!琉菲即时肯定,必是为了救活自己才来寻找这花的,琉菲心底一酸,眼中已有水雾举起,脑海中慢慢的浮现出一个背脊挺拔,倔强不屈的身姿缓缓的行走在这狂风沙暴的天气里,漫无目的的在荒野沙漠寻找那传说中才会有的花,承受着失去爱人的痛苦,又要承受着烈日的烤灼,他到底吃了多少苦……
正在心底悲伤之际,却不料海利尔突然怪笑了一声:“不过这人也不算白来了一趟沙漠,虽然没有找到那剧毒花,但是却带走了一个女人,不亏不亏……”海蓓迪瞪了眼海利尔,似乎很不满弟弟说那人的坏话。
“女人?什么女人?”琉菲愕然的看向说话的海利尔,几乎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说来还要感谢那人,若不是他此时我们族落还不会这般的平静……”海利尔见琉菲一脸着急之色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那人就是我们族落的生死对头,与我阿大拼死拼活,为了抢夺这绿洲之地的站主权,抗衡了八年之久,也就是我前几日去扫荡的那个妖女的老巢。”
“妖女?为什么要带走她……”琉菲心下犯疑惑,阿朗是为了寻找救我的方子,带走一个女人做什么?
“因为她生得美呗。”海利尔不屑的一哼。
“海利尔!”海蓓迪似乎极为不愿听,顿时横眉立目,抬手甩出一条小蛇直奔海利尔而去,海利尔也不是吃素的,手下筷子轻轻一动,毫不费力的夹住了那条小蛇,示威似的向姐姐海蓓迪吐了吐蛇头,手臂一扬,嗖的一下将蠕动的小蛇甩了出去。
琉菲茫然的回忆着海利尔的话,连两兄妹动手较真,甚至以她最害怕的蛇当兵器都没有注意到,一门心思全都沉寂在了那个妖女的身上……
琉菲十万分的后悔,难不成阿朗在这沙漠中遇见了知心人?想起自己那次临死前心底的默想:找个女人替我爱你……
她万分头痛,根本没想到自己还会回来,难道冥冥之中阿朗已经移情别恋,拉着那妖女躲在那个嘎拉胡同过日子去了?
苍天呐,大地啊,不要这样子哇……
心底正酸涩的不是滋味,突然感觉后颈一凉,肌肤条件反射的浮起一层鸡皮疙瘩,琉菲下意识的抬手摸向后颈,海利尔却先她一步猛的拽走了什么东西……
“你……手里是……是什么?”琉菲骇然的看着海利尔手里攥着的那个蠕动来去的长虫线物……
“呃……咳咳,没什么,没什么……”海利尔一手背后,悄悄的用力捏死了某物传出清脆的一声细响,海蓓迪凤目一瞪,还欲找茬却被一旁看够了热闹的酋长夫妇制止了。
一顿篝火晚宴就在这样惊心动魄的人蛇大战,以及琉菲心底眼泪流成河的酸涩中度过去了……
夜深人静,琉菲被安排在了一间清凉的客房,在海利尔再三保证不会有任何蛇类生物钻进房间的之后,琉菲放心的闭上了眼睛,但却久久无法入睡,感受着夜的黑,感受着时间的流逝,某种不安的情绪在缓缓的吞噬着她的思维……
那个传言中的“妖女”让琉菲产生了莫大的不安,极度的不安……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琉菲顶着两个干涩的熊猫眼出了房间,快速的收拾好了东西,和酋长夫妇以及海利尔兄妹去告辞。
此时她已经没有心思留在这里了,离去的心思急切,酋长夫妇因为她是救了海利尔的恩人,又是一个眉清目秀,惹人喜爱的少女,所以两人都很喜欢她,不舍得她走,但见琉菲去意已决两人最终为她背上了丰厚的食物与水资源,又送给了她一头高大威猛的骆驼,解去了琉菲的燃眉之愁,就在众人目光的远送下,琉菲摆了摆手,一袭宽大的披风将她全身笼罩在了其中,白色身影越来越小,最终缓缓的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海利尔叹息一声,转身回了房中。
不知是否因为心情而影响了这天气,刚刚走离绿洲不远,步入荒芜的沙漠地带气候顷刻之间就会发生很大变化,忽而天气晴朗,忽而风沙骤起,目视远方,一个个飙风挂着昏黄沙土漫天旋舞,让人看着不禁心惊胆跳……
琉菲坐在骆驼身上,感受着身下年轻活力的大家伙快速的行走在沙漠中,心底的那份急躁反而没有淡化,却越来越浓重了起来……
灼热晒人的烈日使得沙漠上升腾着一股股热潮,叫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突然,一阵黄沙风浪猛的袭来,坐在骆驼峰上的正兀自沉思的琉菲惊呼一声,瘦弱的身子都险些被狂风掀飞起来,急忙紧紧的匍匐在骆驼峰上,沙粒拍打在披风上,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啪啪的噪响,就在这时候风沙中隐隐传来了一声若因若即,似有似无的呼唤……
初时琉菲以为是错觉,但那一声声“琉菲姑娘”喊的极为卖力,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错愕下琉菲蓦然回头,突然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俊朗靓丽的身影现在了眼前,突然一怔,不解的看着那追上来的海利尔海蓓迪两姐弟,轻轻的拍了拍骆驼峰,示意它减慢速度。
“你们怎么来了?”琉菲翻身跳下骆驼背,紧了紧披风,将脸颊遮的一丝不漏。
“哈哈,琉菲姑娘,你走的可真快。”海利尔爽朗嚎笑的声音传来,人已到了近前,远远的就翻身跳下了骆驼,快跑了几步,气喘吁吁的跑到了琉菲身边。
海蓓迪亦是披了一件从头兜到脚的大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由此可见女孩子的天性都是一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琉菲姑娘。”琉菲愕然的看着海蓓迪如沐春风的笑颜,从见面至如今第一次见到她这般微笑,是什么开心事?让这样冷清的一个姑娘笑的跟多盛开的郁金香般妖娆美艳,在细看两人的装扮,隐隐的琉菲心底似是明白了什么……
“哈哈哈,我们自由了……”海利尔高兴的大喊了一声。
“原本我们兄妹打算到沙漠外的世界看一看,但阿大们一直不准,但琉菲姑娘你到来了却让他们改变了心思,直到你刚刚走后阿大和阿娘一商量就对我们兄妹放行了,我们快速收拾了行礼就追你而来,却不想你的脚程竟这样的快,呵呵,追了小半日才见到你的身影……”海蓓迪笑着解释道,那张如花绽放的妖艳容颜突然给琉菲一种错觉,这兄妹两好像一点都没有背井离乡,远离爹娘的忧伤,就好似两只被困在笼子里一辈子的金丝鸟,突然可以放飞翱翔了,就那么的开心,笑的合不拢嘴……
琉菲笑看了一会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表示着此时激动的心情,又瞥了眼远远刮过来的飙风,最终含笑不忍的打断两人的言语,指了指那飙风,两姐弟正高兴的有些得意忘形,突然看到巨大飙风兜头刮来,这附近又没有个避风的地方,两人急急的翻身上了骆驼峰,琉菲笑了笑,携着两姐弟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去时照比来时的时间缩短了整整一天,从离开绿洲到一脚踏出沙漠的那一刻起,三人刚用了五天四宿的时间,这一来一回半个月有余,身上带着的药丸已经剩下最后四粒,许是药效不够的原因,吃着“正版的山楂丸”一粒可以维持四五天的时间,“山寨版的山楂丸”三粒合在一起吃刚刚有三天的功效,与预计的差了很大一截,幸好早早的离开了沙漠,否则在那种地方没了维持生计的山楂丸,琉菲不敢想象……若不赶紧配齐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希拉尔大荒漠是一处中间地带,它连接了四个国,每国都有一个进出口,琉菲三人是从天国进入的,亦是从天国的出口离去的。
海蓓迪与海利尔两姐弟刚刚迈出沙漠,突然迎面吹来了一阵轻柔的吹风,犹如锦缎般柔和的拂过脸庞,舒适的让人忍不住叹息。
这还只是沙漠边界,几乎就是一脚沙漠一脚中原,但那气候,那温度,那景色却完完全全的不一样了。姐弟俩陶醉在其中,忘情的望着那山,那水,那城镇上的亭楼阁宇还有那穿行不息的人流,感叹之声接连不断,不但是他们就连琉菲都有一种天壤之别的感叹……
“姐……怪不得那妖女选择离开了沙漠,我知道了她为什么放弃了那绿洲,不与我们挣多了……”两人跟在琉菲的身后寻找客栈,海利尔一边直勾勾的看着路旁的建筑和人流,一边喃喃的说道。
“为什么……”海蓓迪也痴迷的目光看着四围,下意识的问道。
“因为咱们那小小的绿洲和这中原比起来还是不值一提,她一定是将野心从咱们的绿洲移到了这花花世界,准备跟这方的王,一争雌雄……”海利尔用心的分析着。
“嗯……有道理……”海蓓迪赞同的点头。
走在两人前头的琉菲听了两人的一问一答突然一个趔趄,险些没趴在地上,心底对海利尔的分析万分鄙视,就你们那小绿洲怎么能跟中原比?海蓓迪还在那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赞同?这姐弟两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浆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