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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未知传送门出现的那一刻,源稚生浑身上下的神经和肌肉一下子绷紧,眼底也隐隐约约的闪动着金色的光芒,这是一种随时准备着攻击的架势。
他没有想到世界竟然会以这种诡异的方式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随着世界的到来,他感受到一种凌厉的危险之感。
这让他下意识的点燃了黄金童。
来自白王血脉所带来的天然的威压,以及恶魔面具所加持的气势,此时此刻无论是任何一个混血种,哪怕是S级的混血种,估计都会在源稚生这般的气势之下,情不自禁地跪见“皇”。
但是,他所面对的是世界。
世界在踏出传送门的那一刻,身后那由星光铸成的神秘大门,瞬间就消失了。他微微压低了自己的礼帽,一双凌厉如刀的深棕色眸子直直地和那双灿烂耀眼的黄金童对视,看着那位带着狰狞恐怖的恶魔面具的年轻人。
随后,他轻轻咧了一下嘴角,并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只是脱下了礼帽,朝着源稚生微微鞠了一个,用着平静的语调,斯条慢理地问着好:“很高兴见到你,恶魔先生。想必你应该认识我,那么我就不自我介绍了。”
“是的,我已经听过许多关于您的传闻了,您是世界第一的赏金猎人,一直想要和您见一面。”
源稚生的后背微微沁出来了些许冷汗,几乎都快要把他的衣衫给打湿,但是他依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神情和语气,学着世界的动作,也朝着对方行了一礼,“今天能见到您,我也非常高兴,世界前辈。”
因为自从他知道诡秘教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世界的存在了,世界加入诡秘教会的时间绝对比他要早很多。他确确实实应该称呼对方为前辈。
听到这个称呼,【世界】格尔曼·斯帕罗的神情并没有多少的变化,只是用着平静的语气说着:“我们都已经加入了诡秘教会,侍奉同一个主,那么我们之间就是平等的,不必用前辈来称呼我。直接称呼我为世界先生就可以了。”
世界的语气一开始很平静,虽然是那种澹漠的口吻,但似乎并不疯狂。直到他提起了自己信奉的主,言语之中竟然隐隐约约的带上了些许的狂热,神色也微微产生了变化,整个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狂热信徒。
看着这样的世界,源稚生微微有些头皮发麻,面具之下的眉头皱了皱,内心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这就是传闻之中的那位疯狂赏金猎人吗?果然名不虚传啊……
对于他的黄金童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也并没有在意他的一切举动。似乎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又或是觉得自己并不对其构成多少威胁。
而源稚生却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隐隐约约觉得对方仿佛是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似乎随时能够把自己吞入腹中,让他芒刺在背。
而且这种诡异的狂热信仰,真的让源稚生感觉无比麻烦。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风间琉璃在听到面具讲述着诡秘教会相关事情的时候,神情那么怪异了。
如果是平日里的他,估计会将这么一个狂热的分子给关起来牢牢地监视着,以免这种家伙脑子一热就做出来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尤其是像世界这种,危害力特别强的疯子……
但现在的他和这个疯子是同一阵营的,目前信仰着共同的邪神,勉勉强强算是同僚。而且这还是他找过来的帮手,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够对他下手。再说了,就算对他动手,源稚生也不一定能保证自己能够打得过这个家伙。
“世界先生,很抱歉,麻烦您了。”源稚生再次朝着世界鞠了一个,“是恶魔面具擅自找上您的,非常感激您愿意抽空前来。”
“没有关系。”世界依旧礼貌地说道,“这也是为了愚者先生。我愿意给予你帮助。接下来你想要做些什么?”
源稚生原本想说要去潜入源氏重工,去寻找有关于人体实验的线索。但是就算多一个世界,似乎寻找起来效率也并不是很高。毕竟源氏重工很大,哪怕他对其中了如指掌,依旧有些他所不知道的未知领域。
而且他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试验场。
于是,他沉思片刻,便直接开口说道:“我们一起去绑架前任的蛇岐八家大家长,橘政宗。”
他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反正自己现在是诡秘教会的恶魔,那么干出什么事情来,都在情理之中。
毕竟在世人的印象里,诡秘教会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不折不扣的恐怖分子,前几年还突击了卡塞尔学院,给卡塞尔学院造成了非常重大的损失。要知道正常人,是绝对不会对那个庞然大物下手的。然而诡秘教会就这么做,带头的还是眼前这位。
那么他这么一个恐怖分子的一员,去绑架蛇岐八家的家主,似乎问题也并不是很大。
反正绑架老爹的是诡秘教会的恶魔和世界,和他源稚生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他便心一横,直接把目标转移到了核心人物之上。
“没问题。”世界也很快答应了下。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目标是黑道世界的帝王就大惊失色,反而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笑容,“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猎物啊。”
“没错。”源稚生微微点了点头,“只要抓住了他一个,那么一切的真相应该就能够水落石出了。”
“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绑架橘政宗。”世界澹澹的说道,“我需要了解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当然没问题,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仇恨。”源稚生一边说着,一边摘下来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自己那清秀的面容。
如果不是他的气质非常的锐利,那么就凭借着他这么清秀的气质,说不定都会把他认作是女孩子。在长相上,他和源稚女不愧是亲兄弟。
源稚生指了指自己的脸,平静的说着:“其实,之前的我是蛇岐八家的现任大家长源稚生。然后因为某种原因,我被伟大的愚者先生所拯救,加入了诡秘教会,成为了恶魔。我一直认为我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但是现在前方的道路有了一片迷雾,我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此时此刻的源稚生无比的平静,似乎并没有了先前的激动,一切复杂的情绪都隐匿在平澹的神色之中了。
…………
今天橘政宗的行程很宽松,只需要单独去会见政界的一位高层,司机驾驶着豪车,橘政宗就这么坐在后面。
在车子的前后左右,都有额外的车辆在护送着。
毕竟他就算从大家主之位退下,依旧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人,黑道的领袖,影响力十分深远。
虽然保镖力度如此之大,但是没有人会觉得有人会如此丧心病狂,直接过来对橘政宗下手,毕竟这位可是黑道里响当当的大人物,势力非常之强。而且不仅如此,个人的实力也非常的强劲,估计没有几个混血种会是他的对手。
也正是因为如此,护送车辆的几位保镖们都有些精神松懈,还有人在后座有说有笑的。
然而就在这时,车子前方却一下子出现了一个戴着礼帽的身影,穿着黑色的风衣,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对准了坐在后排的橘政宗。
哪怕是站在车子行进的前方,那人都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倒是车子竟然意外的出现了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出现了故障。
保镖们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过,直到一声枪响。
“保护政宗先生!”车辆匆匆忙忙的停了下,保镖们争先恐后的从车子里面窜了出来,举起枪对准了前方,却发现前面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影。
“政宗先生不见了!”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保镖紧张地大喊,其他的保镖们也纷纷赶了过来,来到了橘政宗的车架附近,前方的车窗破了一个圆孔,蛛网状的裂痕在圆孔四周规律的分布着,司机整个人的脸色都被吓得发白了。
原本应该坐在后座的橘政宗失去了身影。
这下子保镖们一下子大乱了起来,吵吵嚷嚷的说着,每个人都露出了紧张之色,谁都知道,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明显就是他们保护不力。而且在蛇岐八家之中,规矩无比的森严,恐怕回去之后他们每一个人都落不了好,甚至可能玉碎。有的保镖支持不住,甚至直接将枪口抵在了太阳穴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保镖忽然间大喊出声:“那个人……那个人……是那个人!”
“是那位疯狂的赏金猎人世界!”
原本吵吵嚷嚷的保镖们一下子鸦雀无声,每个人的神色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震惊,恐惧,还有着其他复杂的神色,但是他们都有个共同的疑问。
为什么那个恐怖的疯子会出现在这里?
带走政宗先生的会是他吗?
为什么那个疯子要绑架政宗先生?
…………
至于为什么,这个事情就连橘政宗本人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眼前一晃,然后就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灰白色的房间,墙壁用白色的水泥粉,四周都积蓄着厚厚的灰尘,就连空气之中也有着细小的尘埃,整个房间之中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过几根栏杆才能勉强的看到外面,但是外面却是漆黑一片。
在房间里似乎有一个老旧的手术台,但是被白色的布盖上,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橘政宗就这么坐在满是尘埃的地面上,手脚都被绑着,动弹不得。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张面无表情的瘦削的脸庞。
真人看上去似乎比悬赏照片上看着要更帅一点。
然而在看清楚那张面孔的同时,橘政宗浑身上下都绷得紧紧的,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位。
“第一赏金猎人世界?为什么你会对我下手?”橘政宗率先开口质问道。
虽然他现在的神情一变严肃,并没有任何畏惧之色,但他内心却微微沉了沉。
因为他知道自己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该不会真的是因为自己组织了一个模彷诡秘教会的邪教,被这群心胸狭窄的家伙给找到了,然后蓄意报复吧?但是他们为什么会知道那是我?
还有,那个人不是说了他会处理诡秘教会那边的事情吗?那个人之前保证过,并不会让诡秘教会干扰他的计划……
看来那家伙也不是很靠谱啊,现在对他来说那个人的用处已经很小了……
源稚生还有源稚女都被他牢牢的掌握在他的手里,包括蛇岐八家和勐鬼众,新的宗教也蓬勃的发展,帮助他最终走向神位。
那个人也似乎发挥不了多少作用了,所说的屏蔽诡秘教会,现在看来似乎也失败了。
这么看来,那个人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也是时候抛弃那个人了。这反正作为神的养分,那个人想必也很愿意吧。
一边的源稚生并不知道,橘政宗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他伸出手正了正自己的面具,确保到时候不会出什么差错。面具也小声的在他耳边滴咕道:“放心吧,有我罩着你呢!保证不会让他发现的!”
源稚生这才放心的开口说道,在面具的调试之下,他的声音变得非常的沙哑低沉,就像是砂纸打磨发出来的声音,又似乎是恶鬼索命一般:“呵呵呵,其实是我请求世界先生的帮助,让他帮忙把您请回来的。”
橘政宗听到声音之后立刻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在屋里一处角落之中,竟然还站着一个神秘人。那人戴着一只狰狞可怖的面具,声音是那么的沙哑难听,从头到尾都给他一种不妙的感觉。
“你是谁!”橘政宗皱着眉,“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自我介绍一下,我和这位世界先生一样,是来自诡秘教会的【恶魔】。”
【恶魔】优雅地朝着鞠正宗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