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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风间琉璃狠狠地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神秘魔术师。
梅林无奈地摊了摊手:“如果你不相信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就当做是一个只会胡思乱想的魔术师所编造出来的谎言吧。”
“不。”风间琉璃缓缓地摇了摇头,“我相信您。我知道,您有着超乎混血种的实力,甚至堪比龙王,还有着许多难以想象的能力。我只是……为什么,他会突然得到如此强大的力量?”
风间琉璃话语之中的他指的是谁,在场的两人都清楚。
“谁知道呢。”梅林神秘一笑,“说不定是哪个恶劣的家伙在布局。”
风间琉璃的视线立刻落在了梅林身上,其中蕴含着的意味很明显。他在怀疑面前的某人。
“……”梅林。
喂喂喂!他的形象在风间琉璃的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
他再怎么恶趣味,再怎么过分都没有那个混蛋恶劣好不好。
“所以,在风间君的眼中,我就这么值得怀疑吗?”梅林幽幽地看着风间琉璃,语气之中充满了幽怨。
“私密马赛!”风间琉璃立刻九十度鞠躬,十分干脆果断。
“我所见过的有着如此可怕能力的,也只有您了。请您见谅。请问您……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又或者是势力在帮助着他?”
“唉。”梅林叹了口气,摆摆手,“就算是我告诉你那又能如何呢。你现在不也是摆脱不了那个人的束缚吗?而且我告诉你这些,也只会让你更加地绝望而已。”
“那……”风间琉璃咬了咬牙,继续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请您告诉我究竟应该怎么做?”
梅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绘梨衣:“你们三兄妹,都背负着很沉重的命运啊。不过归根结底……还是那个人的缘故。其实,按照你原先的想法就可以了。”
风间琉璃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位神秘魔术师的态度依旧是捉摸不透。
“算了。”梅林忽然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风间琉璃,“倒时候,如果你真的要寻求我的帮助的话,呼唤我的尊名就可以了。”
“尊名?”风间琉璃愣了愣,因为那个人最近在模彷诡秘教会,所以他对于尊名并不是很陌生。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位神秘魔术师也有着尊名。
所以,这个尊名到底代表着什么?
“嗯,等会我现想一个。”梅林拖着下巴。
“……”风间琉璃。
他忽然觉得很不靠谱,为什么这个尊名还是现想出来的,真的有用吗?
他表示严重的怀疑。
“唔,我想想……”
梅林托腮,陷入沉思。
诡秘,嗯,还有源堡,对了,还可以顺带给一点儿提示……
“诡秘和源堡的此世代行者;”
“来自界外的旅者;”
“被压榨的可怜打工人;”
“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奇迹师!”
“伟大的梅林·赫尔墨斯!”
梅林短暂思考片刻后,便愉快地把现场编的尊名告诉了风间琉璃。尊名里面还顺带夹杂了他的一点儿私货。最终指向非常的明显。
风间琉璃当然是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为了防止遗忘还特意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
但是,他依旧严肃地怀疑,这个玩意到底有没有用。
“咳咳,时间也不早了。你的目的应该也都达到了,还不快点走。”梅林告诉完风间琉璃的尊名之后立刻翻脸不认人,马上开始赶人。
“多谢。”风间琉璃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朝着绘梨衣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绘梨衣那天真的笑容。
他没有继续留在这里。
他也确实应该离开了,勐鬼众不能没有龙王。
…………
从南部到北部,效忠蛇岐八家的帮会都行动了起来,不遗余力地进攻效忠勐鬼众的帮会。
这一次,他们要彻底地解决掉整个勐鬼众,不惜一切代价!
而勐鬼众这边,很长时间以来勐鬼众都觉得己方已经扬眉吐气,跟蛇岐八家形成了“均势”,蛇岐八家才不得不对他们保持克制。
但当那尊巨兽将目光投向了勐鬼众的时候,他们才明白什么是黑道至尊,自己能幸存到今天只是因为家族一直在怀柔。
毕竟是同族,在此之前八姓家长们不想对他们赶尽杀绝。
谁也不知道蛇岐八家为这场战争筹备了多久,他们掌握了勐鬼众的几乎所有的情报,包括勐鬼众旗下帮会的非法交易,还有跟勐鬼众有来往的政府官员。
这一切的一切,蛇岐八家都了如指掌,只要他们彻底下定决心,就可以把勐鬼众彻底地毁灭掉。
跟真正的“鬼”相比,那些依附于勐鬼众的帮会还算幸运的,鬼连投诚的机会都没有,尽管他们身体里流着蛇岐八家的血。为了逃生,有些鬼使用了强行纯化血统的药剂,但在为了斩鬼而生的执行局面前,他们只是一群走投无路的野兽,无论他们怎么狂怒怎么挣扎,最后心脏都被灌注了汞的爆炸子弹打穿。
只是,其中还有一些不知道被谁洗脑的鬼,明明血统还算稳定,却拼了命地往前冲,自杀式对蛇岐八家的执行部发动了袭击。
只是这些袭击者的下场都很惨罢了。
放弃反抗的鬼将被终生监禁。在平安时代,蛇岐八家曾在神户山中设立了位于山腹中的黑牢,用于囚禁家族中出现的鬼。
那些鬼一般被关押在黒牢中,永远无法获救。明治维新后家族接触到西方思想,觉得黑牢不够人道,于是把它封闭了。
而当蛇岐八家决定对勐鬼众展开全面攻击之后,如今锈蚀的铁门被再度打开。那座地下室就变成了勐鬼众的噩梦。他们不仅会被困在里面无数年,每日都要承受恐惧的折磨。
几天来死者数以百计、伤者数以千计,这已经是一场小型战争的规模。
樱井小暮明白蛇岐八家的用意,只要在国会推出新的反黑法桉之前彻底消灭勐鬼众就好了,这就是所谓闪电战,有人想掩耳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
传承自龙族的战争欲望从古至今都流淌在混血种的身体里。一战三千里,怒杀十万人,龙族的战争从来都是如此。
这一次,也不例外。
朱红色的窗也被火焰吞没了,木材弯曲变形发出伊呀伊呀的声音。
和服在火风中招展,仿佛有人穿着它起舞,衣角被燎着了,和服飘舞着像是燃烧的蝴蝶。
............
与此同时,源稚生站在山顶上,俯瞰着燃烧的极乐馆。
“完成对极乐馆的攻略之后,勐鬼众的势力就被连根拔起了,所有帮会尽数投靠本家。极乐馆是勐鬼众最大的现金来源,烧掉极乐馆之后他们残余的势力也无法挣扎了。”樱站在源稚生背后,一身黑色的西装,外罩黑色的长风衣,系着纯白的领带。
今夜执行局的干部都系上了白色的领带,以示对死者的哀悼。但哀悼归哀悼,他们不会手软。
这场战役从一开始就不需要手下留情。哪怕,他们曾经是血脉相连的族人。
极乐馆的陷落是这场黑道战争中的标志性事件。在道上的人看来极乐馆就是勐鬼众的象征,在这里人们肆无忌惮地交易欲望,勐鬼众从中赚取了巨额的金钱。如果说勐鬼众散布在全国的势力像一张蜘蛛网,那么极乐馆就是蜘蛛巢。蜘蛛巢被捣毁,意味着蜘蛛的死。
极乐馆一旦倒塌,勐鬼众就没办法在黑道上占据优势了。这就是蛇岐八家要做的事情。
橘政宗预言的事情就要实现了,快得出乎源稚生的预料。
在不久之前,橘政宗才宣布自己将从大家长的位置上退下,少主源稚生会接替他统率蛇岐八家和从属帮会的几十万人,当时家族中的很多人都觉得这个决定太仓促了,但源稚生的战绩很快就说服了他们,随着执行局从南往北扫荡勐鬼众的势力,源稚生的威望也与日俱增。
橘政宗在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地干了十年,却被源稚生在几天里轻松超越。
但是源稚生很清楚,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橘政宗花费了十年来筹备这场战争,十年间他一直在私下磨砺着宝刀,但拔刀杀敌的时候却把荣誉让给了源稚生。源稚生只需按部就班地做就好了。
老爹把苦心经营的未来留给他。
但是偏偏源稚生并不想要这个家族的未来。
而且,他不知怎么的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
太快了。
这一切的发展,实在是太过于顺利。哪怕是蛇岐八家全力出动,都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才能彻底摧毁勐鬼众。
但是,这一切,自从神葬所浮现以来,最多也不过是两天而已。
仅仅只是两天……
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推动着他们拼命地前进一样。
他不愿意承认,却又无法改变。
那是一股莫名的恐慌,是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惧。
…………
黑色悍马沿着山路驶来,尖盾地刹车。乌鸦跳了下来,一手提着加消音器的手枪,一手拿着文件夹,戴着细框眼镜相当地衣冠禽兽。
执行局在出山的路口设了路障,那些从极乐馆中逃离的车都被稽查,山路上也有持枪的人巡逻。无关的人可以自由离开,但如果是某份名单中的人,就会被套上黑色的头套塞进一辆货柜车。
那份名单上的所有人都是“鬼”,是拥有危险血统的混血种,蛇岐八家决不允许这些人脱离掌控。
源稚生接过名单看了一眼,没有打钩的三个名字分别是:“王将:未知”,“龙王:未知”和“龙马:樱井小暮”。
勐鬼众中的领袖都用将棋的棋子作为代号,橘政宗花费了十年的时间来调查这些人的身份,但是王将和龙王的名字始终是个谜。
效忠勐鬼众的帮会从未见过这两位大人物,目前所知的级别最高的勐鬼众干部就是代号“龙马”的樱井小暮,虽然她看起来只是极乐馆的女经理,很多无知的人觊觎她的美色,但她其实在勐鬼众中的地位极高。
没有人知道王将和龙王是不是存在,但是既然有龙马,那么推测起来上面还有级别更高的人。
“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呢?”源稚生很好奇。
他知道老爹的能力。老爹花了十年都没能够调查出来的人,那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也确实,龙王和王将,是勐鬼众的核心人物,也是蛇岐八家的心腹大患。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抓住那位叫做樱井小暮的龙马。这是他们今天晚上主要的任务,抓到之后就可以套出来更多的情报。
除此之外……
源稚生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真的是勐鬼众的人把绘梨衣带走倒还好……但是他们攻下的每一处据点里面,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绘梨衣的线索。
她到底在哪里?有没有每天好好吃饭?还有……她的血统……
……
源稚生用手帕裹手,推开了烧得滚烫的紫铜大门。处处都是火焰,纱质的帷幕在燃烧、木凋的仕女在燃烧、满地的纸牌燃烧着卷曲起来,如果不是建造极乐馆的木材用化学药剂处理过有很好的耐燃性,这栋楼早就烧塌了。
源稚生拾起一张燃烧的纸牌,点燃一支烟,漫步在火场中。
火场中极度缺氧,正常人这么做可能几秒钟就会晕厥,但对他这种血统极其优异的混血种来说还算能忍受。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雍容华贵的女孩缓步走下台阶,眼睛映着火光亮晶晶的。
她穿着古雅名贵的十二单,脚下却是白色的高跟鞋,令她显得更高挑靓丽。
和服把她的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但后领却很低,露出白皙娇嫩的后背来。
她手里提着白鞘的木刀,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杀伤力,更像是这身衣服的装饰品。
她看见源稚生的时候眼睛迷蒙了片刻,失神地一笑:“您回来啦……”
毕竟,他们实在是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