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名为瑟希利丝的侍女应声而去,而少女并未见到其人的面孔,仅仅是依靠地面传来的脚步声进行判断的。
“你想让我看什么?”少女再次别过头,眼下自己似乎暂时错开了危机敲门的时间,放松了下来,但从身体从不时发出的空虚感依旧干扰着她的思考。
在昏暗的帮助下,少女面上的潮红多少有些褪去,她深呼吸着,试图让自己的躯体变得更加自然。
只是手脚处传来的金属碰撞声则在不断地告诫着她,自由,这两个字眼目前对她而言,显得十分遥远。
“让你看我想让你看到的,仅此而已。”拉切尔主母随意地说道,那言语中绕着口令般,高亢尖细的声调配合着那口浓重的苏伦腔,让地上的少女感到自己的头发再次发麻。
但其不自觉中所流露身为上位者的自然威压,却让少女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当前所面临的不良处境。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想到此,少女便不再说话,她静心地等待着对方下一步行动,毕竟不论她的内心存在如何如何的想法。
眼下第一步还是应该从这个狭小的黑暗洞穴中走出去。
她翻了个身子,虽说手脚处的不适感依旧,但对方还是较为人性化地给予自己的身体一定的舒展空间,但冰凉的金属带着沉沉的重量,又占有一定的空间,让少女不由得调整着侧卧的姿势,以适应人体追求舒适的本能。
那位自称拉切尔主母的家伙应该没有任何的动作,因为地上并没有丝毫带有其标志性的响声。
少女百无聊赖地开始自己的等待小憩,但这次并没有浪费她太多的时间,因为身后细索的喧闹声随之传来,并在地面的传导下,跑进少女的耳中。
来人应该不只一个,这是少女唯一的判断,如果硬要说出更多的感觉,那就是来者之中女生居多。
这是因为清一色的高跟鞋踩踏的声响,虽然轻便有致,显得彬彬有礼,但在某种意义上也同样可以考虑为——训练有素。
在少女的记忆中,拉切尔主母的三次鞭击给她留下了较为深刻地印象,她对这些奇特的底地下种族知之甚少。
若是其身旁的侍女都有着如此的战斗力,且在数量上形成规模,那么这批女性一旦有机会横行在地面上,那将会彻底改变大陆重男的格局。
可正因如此,少女方才想起一个现象,她想着:“自己的思维方式,是从什么时候起靠近先生的?”
正值少女胡思乱想的当头,她忽然被突如其来的拍击惊起,而始作俑者却用不舍般的语气说道:“嗯,臀部丰满,很不错。可惜了,暂时不能享用你。”
接着,她便站起身子,那锋利的细高鞋跟在地面敲打着,朝着背对着少女的方向走去。
“那么,一会见了,我的小家伙。”少女连忙转身,在火把照耀的深处依稀见到对方那随意挥舞的手臂,而几位穿着一致,且衣着上夸张暴露的女子同时点着头,错开身子,让那位主母离去,而其中的一位则双手捧着一叠折好的衣物。
“这些女人都没有点羞耻感么?”少女比对着落日旅馆中的工作服,发现这些少女们的穿着暴露感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下意识中,她想起那位老板娘,若是由她来重新选择,那么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这些侍女的装扮,并认真地推广出去。
侍女们走上前,她们围着少女,身上带着些许不知名的香气,但无一不是浓重而暧昧。
相比之下,在旅行之前,少女身上所涂抹的“幽兰草”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她想着那位黑发男子,要是有机会的话,下次用用她们身上的同款似乎也未尝不可。一会一定要抓准机会好好问问。
晃了晃脑袋,少女将这些不合时宜地想法抛诸脑后,在她的面前,这些少女们的容貌并没有因为肤色的深暗而失色。相反的,在这黑暗压抑的空间中,在火把光线的照射之下,她们那大面积裸露的身躯散发着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色泽,无一不是如同拉切尔主母一般精致典雅。
这或许是品味的问题,少女暗自比较着,身为漂亮的女性们多少会与同性进行对比,但在其内心却遗憾地发现,除了自己傲人的上围之外,似乎便没有更多自傲的资本。
而相对的,侍女们的平均身材相比人类女性要更加纤细,这样的反差,很好地弥补了身高上的不足。
侍女们解开了少女脚上的铁锁,金属撞击地面的沉重声响在洞穴间回荡着,让少女摸不清在火把光线所照射不到的深处,到底存在多么广阔的世界。
她们将少女从地上拉起,过程之间没有一个人发过言论。长期躺卧着的姿势让少女需要一定时间习惯重新站立,她紧紧依附在一个侍女的身上,用力地做着深呼吸,平复着胸口急速跳动的心律。
这样的动作让少女有机会在极近的距离观察着对方,侍女们并没有对少女的行为表现出丝毫的不满,相反的是,少女从对方面上的表情中只看出了麻木,而在对方发髻的两侧,细嫩狭长的尖耳夺走了少女的注意力。
卓尔。
当发现少女已然能够重新控制自己的行动时,侍女们便转身朝着前面拉切尔主母离去的方向迈出脚步,由于没人说话,少女只好默默地紧跟其后。
这些侍女的态度如同其肌肤上那明显的特征一般,冰冷、漠然。
同样的,在少女的心中也没有太多与对方交谈的性质,只是,出于对方身份的明了,让少女更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身处在这样的世界里。
前方引导的侍女们行走的脚步显得并不是很快,但少女踉跄着,依旧吃力地跟随其后,她迫切地期望着自己能够尽快回复正常的行动力,因为体术则正是战斗祭司的拿手好戏。少女的目光朝向手中依旧存在的枷锁,在侍女们身后的昏暗里,她暗自寻思着。
走在队列最前端的侍女再一次点燃了墙壁上的火把,幽暗的隧道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少女已经记不清,这到底是对方所点燃的第几个。
从足底的深处传来阵阵疼痛感,不停在刺激着少女的神经,她忽然觉得,这段隧道的旅途并非对方的招待,而是无尽地狱的第一道考验一般,让少女的心思不自觉生出少许惆怅。
“先生不在身边的日子,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低低喘了口气,少女强忍着疼痛并坚持走着,在她的心中满是黑发男子邪魅的笑容,不知是麻木还是习惯,那钻心的痛感却在悄然消逝。
狭长的通道对于长期生活在地面上的人而言,不适应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通道的的设计似乎只考虑到卓尔们的身高,为了躲开顶处不时凸出的石钟乳,少女不得不猫着腰,而昏暗的视觉却不时阻碍着她辨清前行的方向,让少女的目光焦点无法彻底集中。
这些潮湿的钟乳石不时流下的水珠,在它们正下方的地面上所汇集成的小水潭,成为了少女行动的另一道阻碍。
赤裸的双足原本便由于缺乏保护而伤痕累累,那些冰凉的水潭本身虽然没有恶意,但随之倔强生长的青苔们浅浅地附着在地面上,变成光滑的地毯,让少女前进的步伐不时因摩擦力的丢失而踉跄着。
“还有多久?”隧道中回荡着少女的声音,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侍女们依旧默默行走着,没人去理会走在身后的那个可怜虫。少女不知道这些家伙是出于本能,还是有人交代过。
她不时转动着脖颈,“噼啪”的轻响从劳损的软组织中传出,在一小阵疼痛过后,总会带来些少许的惬意。可她的腰部便没有这么好的待遇,毕竟她没有更多的空间和时间可以进行奢侈的活动。
“要么跟上,要么死在这座迷宫里。”这是前方卓尔向导唯一的对话,而说实在的,少女认为这根本称不上所谓的对话,而是对方对自己的警告,因为她表达得十分清楚,不会因为自己的主观原因而停下前进的脚步。
不知经历过多少拐角,点燃多少只火把,少女的意识早已随着足底的累累伤痕化为满是浆糊的混沌。
身为向导的侍女再次将纤细的手掌按向墙壁,少女也只是抬了抬头,并在内心深处暗自回忆着无聊的计数。
“是6还是6,或者更多?”记不清数字的少女,豁然发现身前的侍女众停下了脚步,她将自己的视线向着墙壁上那只玉手的方向望去,随着对方轻轻按下的动作,从墙壁的内侧发出一阵轻微的抖动,就连少女足下消停的痛感也重新开发发麻。
这是一道隐藏的石门,相对于深邃中的行走,在期望中,石门短暂开启的时间却让少女觉得同样漫长。
她将自己的目光紧紧盯在石头开启的边缘,并努力克制着朝内观望的好奇感——因为侍女们都在。
但侍女们则在石门的两侧分开靠墙站立着,少女继续弯着腰,在引导侍女的示意下,少女叹了口气,她再次跨出自己的脚步,迈进那处仍旧满是黑暗的房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