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舒妃,就是疯狂之后有解脱,解脱之后是呆愣,懵懵懂懂之下说话都是无意识的。或许,她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
只闻,她神情傻傻的,不清不楚的道:“菊花……野菊花……”
“什么?”我一阵的诧异,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是奴才听人说,野菊花是有毒的!所以……”或许是我的反应大了点,让舒妃开始慢慢的清醒,所以,倾诉过后,整个人都放松了。
“嗯?”我发呆的保持姿势坐着,有些无语。这听说?也能当真的么?居然还就实施了,最重要的是,还自己折磨了自己这么久?
想着,我都不禁有些感叹,这个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啊!
不过,话倒是没错,野菊的头部具有某种毒性,即使是人久时间触碰,也会有一定的疼痛和肿胀感。对于现代来讲,医生一般只会将这种情况当作是,过敏的症状。可是严重者,就会引起食欲不振,上吐下泻,尤其是十四阿哥,本身受凉,年龄又小,抵抗力自然是弱的,难怪傍晚时,令妃就说十四有这个症状。
但是,致人于死地,倒还是没这么容易的吧!我瞟了一眼,跪在下面憔悴不已的舒妃,莫不是她就认为,人死全是她造成的?所以自己先心虚了?
野菊花?想着,我就忍不住要笑。延禧宫,上到令妃,下到宫人,都传染了一种“变态”的赏花之心,所以自然爱花。到了十四这里,虽然不到三岁,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欣赏的高度,达到了接纳“野菊”的地步,我就只能说,都是虚伪的附庸风雅而已了!估计这见识,还真是少得可怜的吧!才会如此见一个“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品种”,也以为是宝了,否则,舒妃的手段何以能排得上位置的?
或许,这不只是我一个人发现,延禧宫的人爱花优雅是没有错,却是很明显的一个突破口。因为,植物的特性,不是每个人能完全懂得每一种。
“娘娘!”熙羽端着点东西,打断了我的沉吟,不紧不慢的道:“那天,十四阿哥房里的,比较特别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因为令妃要人将所有都烧毁,奴婢也不能肯定,都收集了完整。”
“嗯!”我点了点,淡淡的道:“没关系!”
说着,就抬眼仔细的望了去,只见有一只然了半截的红烛、喝水的茶盏、还有喝药的碗,其他的,倒是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小心的看了半晌,我留下了那节红烛,若有所思的道:“既然令妃都让销毁了,你将这些东西拿下去好好处理吧!千万,别让永d和格格触碰上。”
“奴婢遵命!”打了个千,熙羽小心的走了出去。
放在鼻尖轻轻的嗅了嗅,我不禁叹了口气,原来,当年武侠小说里面的虚构,也不无道理的啊!蜡烛里面溶有少量的“七星海棠”,虽然量小的不会致命,却能够让十四这种小孩子,长期吸入形成慢性伤害。
恐怕,最后被诱发严重的,还就是这个潜伏在身体内的吧!
也如此事隔几天,我是突然想起,不经意的就问起熙羽:“延禧宫外面,有不少水仙,都是谁送过去的?”水仙一般是冬天开花,北京的气温,若好好种植,倒是也会生长很好。所以,三月,基本上算是最后的花季,零零碎碎的,也不多了。
闻言,熙羽端是一愣,一会儿才道:“是豫嫔在去年夏季,送给令妃的!这种花很常见,不过看起来很漂亮,尤其是冬天盛开,就让人觉得很美好。这,有什么问题么?”
这对平常人来说,恐怕就是为了观赏,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十四,据我所知,是有一个坏习惯的!那就是,总是喜欢将各种花含入嘴里,不期然的,就会吞食。
可是水仙花,能是那么好吞食的么?全株都含有了毒素,会引发呕吐,体温上升,昏睡等等的症状,严重者发生痉挛,最后麻痹而死。
这些,不都是十四一开始的表现么?也难怪那天在延禧宫,是见着那些花都有残缺,一眼便是人为的过!
然而十四的这个习惯,还是平日里庆妃,逗弄着引导出来。这不管是某人事先就有预谋的?还是豫嫔发现了,故意送去的水仙?至少如今想来,这两人是配合得异常完美呢!
要知道,这后宫里,一般人都有两面性,是不会很明显就投靠哪一方势力,为的,就是多给自己一条后路。所以,庆妃和豫嫔等人,能够很“友好”的接近十四阿哥,多的是机会。而且依照某妃爱炫耀的个性,和拉拢人的手段,虽然很小心的避讳,却是不会知道有些人,打的都是什么主意?
看看,一个个瞧着无害,可是,手段渐比着高明。那朋友和敌人之间,只是一念之差而已……
由此到了四月中旬,好不容易十四的事过去了,让宫人不再做事儿都太过于小心翼翼。却是纯皇贵妃病情加重,眼见就是不行的。
做为皇后,要去“关心关心”,那都是必然的。而且,见此情形,乾隆总算是松口,让其行了晋封礼,才成了真正的皇贵妃。
和着,这同历史,似乎就没有多大差别的!看来也是某人没有太多福分的吧!
不过,第二天,我带着礼物自是要去咸福宫祝贺,怎么说,这些还都是我促成的。先给了好处,总是要多多收回点利息才是!而且,上次的事件,还没有开始算账呢!
这个,还得抓紧时间了,否则,慢了可就再也没有机会。
“嗯?看来本宫还来得很是时候呢!皇贵妃的神色瞧着很不错,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我笑眯眯的看着纯贵妃脸颊的红润,和精神上的清醒,怎么觉得,都想着有些像是回光返照呢?
如此,我赶紧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离得床边远些才好,而且,习惯性的让熙羽和咸福宫的人,都守在门外,果然是非常明智之举。
眼前这人,和当初的那个贵妃,在举动和思维上,实在是惊人的相似,那身上厚重的皇贵妃朝服,是自个儿都怕穿不了几天的吧!
“这还要多谢皇后娘娘的提携了!”纯皇贵妃咳嗽两声,脸颊更红,说话却是不紧不慢,有些不像病入膏肓的人。
闻言,我轻轻一笑,将所有功劳都推到乾隆的身上,这样也让做其女人的,感到好过些吧!不过,我可不是好人哦!
只见,谈话不多时,纯皇贵妃又是一脸的正色,说起了我预料之中的话题:“娘娘,当初奴才提起的事儿,可否答应的了?”
“g?”我笑容加深,神情不改的道:“贵妃,你这是在命令本宫呢?还是在胁迫本宫呢?”算到了她的筹码,却是于我完全无关!
纯贵妃的神情不变,似乎有恃无恐:“奴才不敢!当初奴才就说过了,会让皇后娘娘满意的!不知道十四阿哥一条命,还值不值得?”
听到这里,我暗自道了一声果然,可能在幕后最大的算计,还是面前这位的吧!只是,我会不知道她要将永托给我,最大的用意么?
有了我在背后,永就很有资本去跟永琪争某些东西了。尤其是,目前的永z,还没有出彩到一种高度,所有人都还盯着排行第五那位呢!
“纯皇贵妃!”我轻笑着,不疾不徐的道:“看来你从来都没有将本宫的话放在心上啊!做事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奴才愚钝,不明白皇后娘娘所指为何?”纯贵妃终于是皱了皱眉头,不确定的道。
“十四是皇上的亲生皇子,那也是要叫本宫皇额娘的!再加上,本宫有永z,还有永d,请问,别人的儿子,究竟生与死,于本宫何干的?”我笑眯眯的说着,完全没有心情变化。
这别人的儿子,可不只是指的十四。
“可是皇后娘娘答应过奴才的,如今是准备反悔了么?”纯贵妃马上有些发急,神色一变。
“纯皇贵妃……这人,说话得留些余地,也考虑下后果!”我说得更轻,也更慢:“不知道皇贵妃哪只耳朵听见,本宫是答应过你什么的?堂堂皇贵妃,不至于这样颠倒黑白吧!本宫早提醒过你了,别自个儿自作多情,如今,倒是想赖在本宫头上了么?”
急咳两声,纯贵妃的神情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却无言以对。
我微微眯起眼,“欣赏”着她的神情,才继续慢慢说道:“本宫的人情,可是那么好得的么?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皇贵妃是本宫替你求来的,你以为,会如此容易,如此干脆?”
闻言,纯皇贵妃不明所以的抬眼看着我,眼中闪过一抹惊恐,却更多的是茫然。
“呵呵!”我浅笑而过:“你安分些也就罢了,却想要的太多!如果我没有儿子,或许还能依了你,可你呢?竟然用一些莫须有的人情,就想胁迫我?呵呵,莫不是我真的那么好欺负么?”
看着对方睁大的眼睛,我不屑的道:“告诉你,就是你将所有人都对付了,那都不可能打动我的!因为,没有人与我有过多的关系,死了,那就死了!就是不知道你这双沾满血腥的手,不给自己儿女积点德,会不会报应在他们身上的?”
我神情闪过几抹意味深长,知道这个时代就是再不怕的人,都从心底有些迷信,尤其,要死的,又还有牵挂的人!
“咳咳……你……”纯贵妃坐不住了,却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动弹,就恐慌的看着我,生怕我会对她孩子不利。
“纯贵妃,我们俩个,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该来惹我的!”我似笑非笑的说着,仿佛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儿,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真不知道,那半截加了料的红烛;还有延禧宫深得令妃信任,却是十年前被你十两银子,救过一家人命的宫女,给皇上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那个今年到了岁数而出宫的宫女,如果不是有这么一层关系,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十四阿哥的房里?而且,看样子,已经持续时间很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