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第 151 章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木诚?”

朱英榕思索过后, 终于还是把木诚带回了乾清宫。

但他有点不快:“木诚,你现在是母后的人,有什么要事不能说与母后, 却要来与朕密告?”

木诚这个来势的意味与上次说钱太后病体时不同,他敏锐地察觉了出来, 所以有此问话。

木诚并不畏惧,他太知道这位小天子的秉性了——别的孩子连心窍还未生齐全的时候, 他已能藏得住心事了,生来的玲珑曲折,再改不了的。

他真的不想知道,就不会带他回来, 更不会顺他所请,把宫人都遣出去。

面上十分惶恐,重重叩了个头:“奴婢知道越矩, 若不是万不得已, 绝不敢犯这个忌讳。只是这番话非得禀明皇上不可, 皇上听了,若容不下奴婢,奴婢即刻身死, 也没半句怨言。”

“朕不过说你两句, 怎么就说到容得下容不下了?”朱英榕不以为然之余, 也起了好奇,到炕边坐下,木诚伺候惯了的, 忙站起趋步上前,倒了茶奉上,重又在炕边跪下。

朱英榕小口啜着茶,叫他:“你到底要说什么,起来说罢。”

木诚没动,低着头道:“奴婢不敢……奴婢想说的是,请皇上留心太后娘娘,以后——以后多请娘娘在咸熙宫里静养罢。”

“母后不是本来就在咸熙宫里吗?”

钱太后若正名得早,是可以以太后之身临朝摄政的,晚了一阵,时机上就差了点,不过钱太后自己有自知,从来也没提出来过,这么多时日处下来后,前朝的大臣们习惯了这位处事低调的太后,对她倒都不再有什么意见。

木诚压低声音道:“虽然如此,但近来,娘娘时常召见文华殿的讲官们——”

朱英榕怒道:“木诚!你这是意图离间朕与太后的母子亲情?母后关心朕,召见讲官问询一二怎么了?轮得到你一个奴婢进谗言,朕看你确实是太多嘴了!”

木诚连忙磕头:“奴婢万万不敢,皇上请听奴婢说完,太后娘娘关心皇上不假,可是,可是也不止于此,娘娘盛容华年——底下的话,奴婢不敢说,也不忍说,总之为了皇上清名,请皇上务必听奴婢一句劝,奴婢死也甘心——啊!”

他小小惊叫了一声,因为朱英榕手里的那个茶杯劈头砸向了他脑门,茶叶茶水淅淅沥沥撒了他一脸一身。

这还没完,朱英榕从炕上跳下来,又用力踹了他一脚:“你这个——”他呼呼喘着粗气,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听懂了。

虽然木诚说得云山雾罩。

木诚脸上粘着两片茶叶,他没拿下来,就以这个滑稽的造型老老实实地跪着,不说话。

他没有等多久,朱英榕的步子又急又重地绕着屋子跺了两圈,重新回到他面前时,停下,声音森冷:“说吧。你不是想说吗?那就给朕好好说清楚!”

“皇上,奴婢罪该万死……”木诚的声音颤抖着,可是他心里定了下来。成了,他知道。

“皇上深为信重的那位展谕德,与太后娘娘本是同乡——”

朱英榕冷笑起来,他觉得安心了点:“你就要说这个?朕早就知道了,展先生和母后没有瞒朕。怎么,母后不能有两个同乡吗?木诚,你自己也在大同住过不少年吧?朕知道了,先生告过你一回,你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想往他身上泼脏水。”

“你跟朕耍这样的小聪明,”他伸手点着,“朕看你这条命确实是不想要了。”

木诚:“……”

饶是他早有准备,此时心里也忍不住惊跳了一下,他离开这几年,这个小主子的成长远超他预料,竟已生出了真正的帝王威势。

那么多顾命大臣与属官们倾力的灌溉教导,毕竟不是白费。

幸亏,他沉住了气,找着了证据,才来告这一状。

他就苦笑起来:“奴婢早知如此,但奴婢一心为了皇上,就算必死,也顾不得了。太后娘娘有一架精美的绣屏,日夜把玩赏鉴,不知皇上可见过吗?”

朱英榕心里突突地跳,他想现在就把木诚拖出去打死,但又完全克制不住地往下问:“什么绣屏?你把话说清楚了!难道—难道你要说是展先生送的?你一派胡言,他绝不会如此,朕也从未见过!”

木诚摇头:“不是展谕德所送,那绣屏虽是放在炕桌上的小件,也不是轻易夹带得进去的。”

朱英榕喝问:“那你胡说八道什么?!”

“是太后娘娘亲手所绣。”木诚磕了个头,“皇上只要见到,就知道奴婢不是虚言了。”

朱英榕心烦意乱无比:“既是母后自己绣的摆件,又与展先生什么关系!——那绣屏什么花样?你既然一口咬定,必然见过了。”

“奴婢只见过一次。”木诚道,“奴婢日常只在外面伺候,踏不进太后娘娘的寝殿,听宫人私下议论,说娘娘不知为何,思念家乡,刺绣家乡景象,却绣了一副夜景图,制成绣屏后,时时看着出神,还每每在召见展谕德之后。奴婢觉得——”他声音放低下去,“似乎有些不对,方大胆寻机见了一次。”

朱英榕发着呆:钱太后时时赏玩的物件,木诚不能近身伺候,见不到正常,但他每日都去陪钱太后用饭,怎会也没见过?那绣屏原是摆在炕桌上,为何他从没有印象在钱太后的炕桌上看见过什么屏风?

“夜景?”他喃喃自语。

夜景刺绣已不寻常,还绣的是家乡故园,谁绣这样的纹样会绣成夜间景象?

“是。”木诚道,“那副绣样之上,绣的是太后娘娘幼年住的巷落,木门半开——”

朱英榕茫然想:那也没什么出奇。

“夜空之上,无月,只有星子闪耀。”

**

翌日中午。

“皇上怎么这时候过来了?”钱太后有些惊喜,朱英榕一般午间就在文华殿里用膳小憩,并不会到后宫里来。

“朕在那里横竖无事,一个人用饭怪冷清的,不如来陪陪母后和二弟。”朱英榕笑道。

他的笑意其实很淡也很勉强,但好在已起了大名的二皇子朱英枫乐滋滋地扑了过来,叫他:“哥哥!”

他低下头摸了摸朱英枫的大脑袋,借势把这点不自在掩了过去。

钱太后笑道:“先帝替皇上留下的属官们都极好,不如召他们陪着,君臣和乐一番。”

“先生们自然是好,不过朕一天就这点空闲,想偷个空,疏散疏散。”

朱英榕这是实话,先生再好,谁想一天到晚在先生眼皮底下被看着呢。钱太后听了甚是怜爱,忙道:“皇上说的是,那就在我这里,爱吃什么,想玩什么,都只管说。二郎,过来,你哥哥读了半日书累得很,别总扰着他。”

朱英枫不太乐意,嘟了嘴,他这个年纪原就有些崇拜大孩子的意思,朱英榕又肯待他好,照顾他,他更喜欢黏着了。

“没事,朕喜欢跟二郎一处玩。”

朱英榕这话说得也不假,直到用完了饭,他都还跟朱英枫凑在一处闹,见钱太后有困倦之意,便道:“母后只管歇息,朕打发二郎去睡觉,然后朕再到前面去。”

钱太后自然乐见他们兄弟和睦,没多想,笑着答应了,只嘱咐了两句朱英枫不许太闹腾。

朱英榕拉着朱英枫到了他住的小间里,连推带拉地把朱英枫弄上炕,然后挤到他旁边,以安歇为名,将宫人们全打发出去。

“二郎,朕想问你句话,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能帮朕保密吗?”

朱英枫连忙点头:“我能!”

他可喜欢跟哥哥有秘密了,显得他俩最亲。

“嘘。”朱英榕竖起一根手指来,“小声点。”

朱英枫忙又点点头。

“哥哥,你想问什么?”

“你记不记得,母后有一个屏风?”

朱英枫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记得。但母后屋里的屏风可多了,还按着时节总换,哥哥说的是哪一个?”

“小的,能放在桌上的——嗯,也可能放在别的地方,总之不大,不是那种落地大屏风。”

“我懂,那叫桌屏。”朱英枫说着,有点不满意,“哥哥,我可聪明了。”

朱英榕敷衍地摸摸他脑袋:“嗯,你聪明。那朕问你,你知不知道母后最喜欢,最常拿在手里赏看的是哪一个?”

“我知——”朱英枫踊跃地要说,但随即又机灵地把声音放低下来,用气声慢慢地道,“是一个有小房子有路,然后上面黑乎乎的,有一点一点的小屏风,我问母后那些点点是什么,母后告诉我,是星星,就是晚上天上会一闪一闪的那种。”

他说着,憨憨地笑了起来,因为觉得这样说话很好玩。

朱英榕没有笑。他一点也笑不出来。

……居然是真的。

无尽的成真的耻辱包裹了他。

**

午后,朱英榕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文华殿。

讲官们各自负责的书目不同,侍立殿中,轮番上前讲学。

日头渐渐西斜,今日的讲学到了尾声,讲官们依序告退。

朱英榕把末尾的展见星叫住,但一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着,长久地往下打量着他。

作为仍在冲龄的帝王,他还未晓情/事,可是长了眼睛,这般人才……引动谁的心弦都不奇怪不是吗?

而这般人才,这样年纪,却还未有婚姻之念,又是多么奇怪的事啊。

他曾经单纯好奇地问过这个他深为信重的臣子,为何如此,他那时的回答是——

不,也许不是这样坏,他不愿意认为自己信错了人,他如果真有这样狂悖失德的念想,又怎么会敢那样回答他?

展见星站得腿脚都有点发麻了,奇怪地道:“皇上?”

朱英榕终于回过神来,但也没全然回神,他带点恍惚,脱口道:“展见星,你为何叫这样一个名字?”

小天子发呆半天结果就问她这个,展见星有点好笑——她没察觉朱英榕对她直呼其名,天子本来也有这个权利。她只是回道:“是臣先父起的。臣降生那晚,先父从外面赶回来,推门时,正好听见了臣的啼哭声,先父心中欢喜,抬头见到漫天星子,所以就给臣起了这个名字。”

推门——见星啊。

朱英榕道:“原来如此。”

他低下头去,暮色顺着殿门铺进来,他的面容掩在了昏暗里。

作者有话要说:  莫方,掉马必然得来,不掉,怎么好去主动追九呢。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章节报错

上一章 目 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热门推荐: 修罗武神 人族镇守使 万相之王 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 从长津湖开始 从大学讲师到首席院士 星汉灿烂 从木叶开始逃亡 我有一剑 陆地键仙
相关推荐:古董君,快到我碗里来!农门辣妻喜耕田我在刑部焚烧妖魔三百年灾难游戏王者峡谷最强小兵王者之我就是巅峰路人王从葵花开始的诸天路完美之十凶再起不死冥轮穿越携带乾坤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