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书记,你要是晚点来,我还没时间接待你!”周生强苦笑着说道,做了个请的手势,又散了烟倒了茶,两人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是因为外面的事情?”聂飞凝眉问道,“现在闹得很大吗?”
“今天一群人又围着吵了一架!”周生强苦笑着道,“刚才派出所的警察才维持完秩序回去。”
周生强介绍了一下,今天早上有几户人家一打开窗,早上的风有些大,毕竟窗户一直关着也要透点空气,结果没一会,一些钱纸就随着风飘了进去,有一家人的小孩子还拿着那四四方方的钱纸折纸飞机。
大清早的就碰到这种事情,自然是把人给吓得半死,一些人再也忍不住了,跑到老李家不远的地方跳脚开骂,说孩子都去世这么多天了,也别折腾了,让孩子入土为安。
结果老李不答应了,本来心情还不好呢,双方就爆发了冲突,还好派出所知道这事情,这几天都绷着神经,一发现动静马上出动,才把事情给控制了下来。
“我去老李家看看!”聂飞想了想就道,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解决的,特别是这事情还是因为他所引起,当然了,责任也不在聂飞,毕竟他也没有故意利用这件事的意图。
“千万别去!”周生强就立刻摆手道。“老李这几天跟疯了似的,现在就认定是你在放谣言,现在乡里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你为了修通自来水,故意在造谣呢!”
“这倒是有趣,他们怎么就知道我是为了修自来水呢?”聂飞冷笑一声,心道看来这里面有人在暗中挑拨啊!
“谁知道呢!”周生强苦笑一声,“老李现在每天都要来问这个聂书记是干什么的,不过好在我下了封口令,不准他们说!他问了几次,也就不问了,说要去县政府找县长理论。”
“找县长理论干啥?”聂飞无奈道。
“理论凭啥县里的干部还要到处散播谣言!”周生强苦笑着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说这是你说的什么怨气容易从各家的水井里钻出来!”
“不管怎么说,这事情被我摊上了,我就有义务去解决!”聂飞沉思了一下便说道,“任何不可收拾的事情,往往都是因为前期的逃避任期发展坐大,最后想收拾也收拾不住了。”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周生强便点点头道,对于聂飞的说法,他倒是觉得很赞同,二而且对聂飞也高看了一眼。
如果是换做其他领导干部,才懒得来管这种事情,反正我又没说那些话,还去跟你解释那么多干什么?
“周乡长,麻烦你派人买点香烛钱纸!”聂飞想了想便道,周生强应允派人去采购了,没过多时便准备好了,聂飞提着这些东西直接走了出去。
周生强为了安全起见,赶紧让派出所带了四个警察过来保护,万一一会老李一家子来了暴脾气,把聂飞给搞受伤了怎么办。
聂飞带头,周生强随后,旁边还跟着党政办的主任,还有几个警察,一行人走到办丧事的老李家,聂飞就觉得有些渗得慌,普通人总是对死亡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包括这些警察也都是一样。
“赵萍,你们李二娃呢?”党政办主任小声地朝着一个正在哭哭啼啼被几个妇女安慰的女人问道。
“去县政府找大老爷告状了!”一个妇女没好气地回答道,赵萍哭哭啼啼的没有说话。
聂飞就叹了口气,将那叠钱纸撕开,静静地走到一边烧着钱纸的火盆前,将那些钱纸放进去燃烧。
“周乡长,他是谁?”赵萍哭哭啼啼了半天才悠悠止住了哭声,这两天周生强也来协调过,她也认识。
“他……”周生强欲言又止,他实在不愿意让聂飞来直面这件事,本身他就没什么错。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聂飞,经开区党工委书记。”聂飞淡淡地道。“阿姨,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
“我打死你个狗日的啊!”赵萍一听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两人距离太近,这女人直接一巴掌就扇到了聂飞的脸上,啪的一声很清脆。
“赵萍,你不要胡来!”周生强一看,脸色大变,立刻喝止道,几个警察也顺势要上前,不过却是被聂飞给制止了。
老李家其他的亲戚倒也没上来,毕竟这里有警察在,但一个个的都围着聂飞骂开了,骂他于心何忍,人都死了还要到处去散播谣言之类的。
在街道的另外一边,停着一辆小轿车,车窗关着,里面打着空调,一个人正盯着对面,见到这个情况便赶紧掏出电话来。
“马县长,聂飞来了!”那人赶紧汇报道。“家属情绪激动着呢,直接给了聂飞一耳光!”
“继续在那里观察,记住,不要下车!”马光严就叮嘱道。“千万别让人看到你!”
挂了电话,马光严美滋滋地躺进老板椅里,心中乐呵呵的,斗战胜佛居然被人扇了耳光,这太不可思议了,扇得好!扇得好啊!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把话撂在这里。”聂飞环视了一眼众人大声道。“有些话我说过,但是有些话我并没有说!”
“扯井水这话的确是我说的!”聂飞又继续道,“但是其他话我就没讲了,而且我也只是对那边那家卖烟的老大姐讲过,信不信由你们!”
“你们失去亲人我很难过,我好歹也是个小干部,怎么可能去说那些让群众伤心的话?”聂飞又继续说道。“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我们洪涯县最严重的,就是赌死咒。”
“我聂飞在这里赌个咒!”聂飞随即就竖起三根手指。“要是我聂飞说了诸如怨气大,怨气从井里冒出来之类的话,并且做了加以传播的事情,我就不得好死!”
“这下你们相信了吗?”聂飞赌咒完毕之后又说道,这些人就开始沉默了,在洪涯县这也算是很重的誓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