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外来务工人员为咱们经开区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们的财政税收,也是由他们做出来的,我觉得,他们子女读书的问题,经开区、洪涯县有义务解决。”张国忠便道。“一直以来,因为以往洪涯县经济落后,也没有什么外来人员,现在既然有了,其他地区的开发区,一般都有打工子弟校,我觉得咱们经开区也有必要有这样的学校,而且本身他们的子女无法上学,说起来还有咱们经开区相关单位监管的缺失,当然,劳动部门方面也责无旁贷。”
马光严一听张国忠这话就心道不好,这家伙太聪明了,现在开始在往经开区头上扣帽子了。
之所以聂飞一提出建学校马光严就要着急反对,包括杨德凯也要反对,就是因为他们知道张国忠肯定要以各种名目在经开区来抠钱,毕竟现在这边的财政大权是抓在杨德凯手中,聂飞手里没钱,办事都没人愿意听他使唤,也办不成什么事情。
所以聂飞想要没钱又要办事,那就要巧立名目,这学校修起来,也算是大功一件,但是县里现在财政都紧张,钱倒是能拨出一些出来但是肯定不多,余下的,基本上就该是由经开区出了。
而且张国忠和刘坤民都赞成了,让杨德凯出钱,难道杨德凯敢不出?或许有人会问上次马光严为了杨德凯能上位连两个领导都敢得罪为什么这次不敢?
事情得分两面看,第一,做一件事要看值不值得去做,为了一间学校又跟一二把手搞得势不两立,上级领导的观感不好。
第二,你总得有个名目啊,上次因为聂飞没有相应的工作经验,经开区工作非常重要不容有失,马光严可以用这个借口请市领导干预,可这次他没借口啊。
有人或许会把一二把手的能量看得很重,觉得一二把手说了话开了口下面的人就该听,其实不然,为什么上级领导三番两次强调一把手不准搞“一言堂”?什么叫一言堂,就是自己的副手在有理有据反对的情况下,一把手还要强行推动,这就叫一言堂,副手要是有背景的还可以清楚后台靠山来干预,就好像马光严上次那样,如果他没理没据就反对,那上级就可以强行推动自己的计划。
所以马光严就知道,现在张国忠要给经开区找茬了,只有找到茬子,才能从经开区手里抠钱。
“本身按照劳动法,每个员工都应该购买社保的。”张国忠就环视一眼道,特别在杨德凯的身上停留了几秒,杨德凯就不禁身子一颤,心道不好,张国忠要下手了。“咱们东江省的政策,只要购买社保达到一年的,就可以将自己的孩子送入当地学校接受教育,为什么他们的孩子被经开区小学拒收,难道管委会的同志们没有点数吗?”
这条规定是东江省的地方行政法规,本来入学都是按照户籍来入学的,非本地户籍入学,那就必须缴纳择校费,这笔费用就很高了,但是为了吸引外地人士来东江省创业或者为本地经济做贡献,东江省就有这么一条规定,但凡在东江省工作一年以上,且以一年以上的社保作为证明,就可以免择校费在租住地附近学校入学,而且还要免除学杂费。
按照劳动法,在企业工作的员工那都应该购买社保的,可是这条规则别说以前了,就连现在很多私企都还没彻底贯彻呢,但是这一旦追究起来,那就成了监管的缺失,正如张国忠刚才所说的,劳动局固然有责任,可是经开区管委会作为第一责任人,难道就没责任了吗?他们的责任应该还要更大!
“我们不能让外来务工人员寒了心啊!”刘坤民就意味深长地说道。“人家来咱们洪涯县工作,那是为我们的经济做出了贡献,要是人家的孩子还无法入学,那就太对不起人家了。”
“杨主任,这份资料上显示,在经开区的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女达到了七百多名,难道你不该给安排一下吗?”张国忠就看向了杨德凯。“劳动局的责任我要追究,可是经开区的监管缺失责任,谁来追求呢?毕竟你们是天天跟这些企业打交道的,这眼皮子底下的事情都给错过了。”
“是,这是我们工作的疏忽!”杨德凯最后憋了老半天,只能憋出这么几句话来,张国忠现在要强行把帽子扣他脑袋上,难道他还敢在会议室里跟张国忠拍桌子帅板凳抗议不成?杨德凯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行了,就这样吧,经开区提的这个申请,发改委要迅速审批,把具体的金额罗列出来。”张国忠便说道。“现在县里经济紧张,这笔钱届时由县里、劳动局、经开区共同承担吧!”
张国忠一锤定音,杨德凯顿时就面露苦色了,马匹的,这叫什么事啊,聂飞一个提议,就要搞得经开区又要出钱,本身这钱照理说应该是由县政府出的,结果张国忠随随便便找个经开区监管缺失的借口就让管委会掏腰包了。
这年头,哪个工业区里的企业有给员工买社保啊,你要强逼着人家买社保,人家来都不来入驻你这里呢!
“没别的事情就散会吧!”张国忠便道。“发改委要及时把这件事办好!”张国忠说罢便朝着聂飞使了使眼色,他就知道张县长找自己肯定要商量什么事情。
“聂飞同志真是好啊!”临出会议室的时候杨德凯阴阳怪气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是一个为人民着想的好领导啊!”
“应该的!”聂飞淡淡的笑着,他没有离开,而是直接去了三楼张国忠的办公室。
“张县长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聂飞笑着问道,顺手就接住了张国忠扔过来的烟。
“吩咐倒是没有。”张国忠呵呵笑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估计一会你听了我的话,就会变成一副苦脸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