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蕾当然清楚,这不过是中村樱子故意说的反话,便笑着说道:“你是我的长官,这事,要定也是你来定。何况,你我都还未明媒正娶,怎么就想着再给他找一门媳妇了。”
“晓蕾姐,你说的也是。赵小姐,跟你说吧,晓蕾姐和耿直大婚日子定在了腊月二十二,还有不到二十天。我呢,定在了农历二月二十八,离现在不到三个月。这样吧,等我们的婚事办妥了,一定给你个交代,你觉得如何?”
“这事不急,我等得起。如果有一天,耿直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了,你说的事,他自然会找你们商量。他要是不情愿,咱们研究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你说是不是,中村长官?”赵玫不卑不亢道。
徐晓蕾见二人火药味渐浓,便岔开话题,说道:“樱子,中山正人他们什么时间到?”
中村樱子抬抬头看了看挂钟,说道:“你看,差点把正事忘了。我跟他定的是下午一点半,估计还有十多分钟,中山正人他们,就过来了。”
“既然中山正人他们快到了,咱们还是先研究正事吧。一会儿与中山正人谈判的时候,我先提出忆江南温泉会馆抵顶二十万银元的兴亚银行股份。这个报价,十有八九中山正人会讨价还价。估计这一下午就是斤斤计较,互不相让。咱们最终的目标就是温泉会馆抵顶的银行股份,不能高于三十万银元,当然了,如果能再低些,就更好了。樱子,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你就按你意思压价,最后我敲定就行了。”中村樱子说道。
就在这时,传来了三短两长的敲门声,中村樱子从门外喊道:“千佳子,进来吧。”
千佳子推门进来,对中村樱子说道:“樱子小姐,大岛浩夫他们已经到了,我让他们先去会议室等你了。”
“好,你去把热茶给他们冲上,我们很快就到。”
见千佳子离开,中村樱子说道:“好了,咱们过去吧。赵小姐麻烦你除了翻译以外,再做一下书记员可不可以?”
“这个没问题,中村长官的命令,一定做好。”赵玫起身说道。
……
海军情报处,会议室。
整整一个下午,会议室内充斥着双方互不相让,斤斤计较、讨价还价的声音。
最终还是按着徐晓蕾意思,日本商行所拥有的营川忆江南温泉,以三十万银元的价格转让给了银川新亚银行,营川新亚银行将从新增发的二百万银元股份中,拿出三十万银元的股份,抵顶给营川日本商行。
中村樱子以六折的低价得到了温泉会馆,而中山正人所代表的营川日本商行也甩下了忆江南温泉会馆这个包袱包袱。虽然成交价格不高,不过,占了营川兴亚银行一成股份,算是双赢的谈判。
其实,心情最好的莫过于坐在赵玫对面的中山正人了。
自从上次通讯商行成立,擂台比武输给了耿直后,自己便与赵玫没有了交集。没想到,今天的商务谈判,中村樱子竟然让赵玫也到场,还与自己又是相对而坐。
这一下午,中山正人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赵玫,她一举一动,一笑一颦尽收眼里。
以至于,谈判刚刚结束,中山正人便第一时间跑到赵玫身前,说道:“赵小姐,多日不见,您愈发美丽了。”
赵玫优雅且不失礼貌地答道:“中山君,谢谢你的赞美,不过赵玫是愧不敢当。论起貌美,赵玫哪里赶得上中村长官和徐小姐,你这是谬赞了。”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在我眼中你就是最美的。赵小姐,我在营川永世街新开了一家凯伦咖啡西餐馆,不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到餐馆尝尝,我们的西餐是否正宗。”中山正人躬身道。
“中山襄理,我有时间一定过去。只是,现在我不仅要为矿业公司服务,还要为营川满洲办事处服务,估计一时半时抽不出时间了。不过中山君的好意,赵玫心领了。”
说完,赵玫便向一旁的中村樱子说道:“中村长官,没什么事的话,我现在就回办公室整理一下会议纪要。明天,我还要去营川满洲外事处那边,这里,我就多留了。”
中村樱子见状,只好说道:“那好,你去忙你的吧。”
见赵玫离开,中山正人顿觉虽然无味,也向中村樱子告别,匆匆离开了。
看着赵玫远去身影,中村樱子对身边的徐晓蕾说道:“晓蕾姐,你发没发现,赵玫不一样了?”
“怎么没有发现,我怎么感觉,赵玫觉得耿直一定会娶她似的,比以前似乎自信多了。”
徐晓蕾心里清楚,跟中村樱子实话实说比藏着掖着好得多,自己能感受到的,中村樱子一样能感受的到。
“你说的太对了,要不是咱们晚上都在一起住,我还以为耿大少爷已经跟她圆房了呢。”中村樱子白了耿直一眼,说道。
“樱子,你就别鼓捣我了,像是我和赵玫真有什么事似的。”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赵玫这种姿色,哪天想把身子给你,你还能不要了?告诉你,你去二门町逛窑子我都不管,你要是把赵玫睡了,我不废了你,我就不叫中村樱子了。”中村樱子一脸寒霜说道。
“你……”
耿直让中村樱子训的有些动怒,正要反驳,却被打断。
“耿直,樱子说的,就是我想说的。赵玫的事你要不处理好,咱们的亲事就不用办了。”
耿直见徐晓蕾也这么说,清楚了事情的严重,一脸严肃说道:“樱子,我答应你,觉不碰赵玫一丝一毫。如果我和她有了男女之事,任你处置,绝不后悔。”
见耿直一脸诚恳,中村樱子气消了不少。
“行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着,中村樱子转身独自离开了会议室。
办公室门口,平川上尉正站在中村樱子办公室门口,等着她回来。
见中村樱子回来,平川上尉跟着她进到办公室,“中村长官,远东司令部来函了,说是真田永泰正秘密执行一项特殊任务,需要与远东司令部第一时间联系,所以才特批他使用电台。鉴于任务保密,便没有向特高课报备。这次事件实属误会,是远东司令部、情报处和特高课沟通不畅造成的,已经责令营川特高课释放真田永泰,真田永泰在情报处的工作不受影响。”
“知道了,既然远东司令部有函电,明天真田永泰正常上班吧。”中村樱子说道。
“另外,远东司令部向营川各大派出机构,包括海军中队、关东军中队、海军情报处、营川特高课、关东军情报组和营川警署下达了公函,任命耿直为海军情报处参谋,级别等同于上尉军衔,准许耿直参加上尉级别军官参与的的军事会议。也就是说,以后我能参加的会议,耿参谋都可以参加了。”平川上尉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把公函印制一份存放备案,以备查阅。”
“骇!中村长官。”说着,平川上尉转身离开了中村樱子办公室。
耿直参与军事行动的请示公函刚刚发过去不到两天,便接到了远东司令部的回复,看来一定是沈君如请示了伊藤明道,大使馆那边过话了。否则,批准一个中国人参与高级别的军事会议,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不会有结果。
投桃报李,看来这回帮助沈君如寻找清宫宝藏,真得上上心了。
……
营川特高课,刑讯室。
大岛浩夫心里很清楚,真田永泰不大可能是地下党或者是复兴社的暗探,不过,事已至此,只得假定真田永泰就是暗探,否则这件事不好圆了。
何况,私藏电台罪名也不小,即便电台是用于与远东司令部联络的,可是否与敌台联络过谁也不敢保证,所以,只有咬住了真田永泰,才能把这次搜查情报处通讯大楼给圆了。否则,中村樱子一定会反咬他一口的。
真田永泰坐在刑讯室里椅子上,即便戴上了手铐脚镣,却依旧暴躁的很,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大岛浩夫刚刚向野口光子把搜查电台的经过向野口光子做了汇报,野口光子倒是没说太多,只是跟大岛浩夫说了,对于帝国军官,轻易不要用刑。真要是抓错了,上了刑,就不好收场了。
同时,野口光子还把向井甘雄叫了进来,安排他立即给远东司令部发报,确认大岛浩夫身份。
大岛浩夫能看得出来,野口光子对自己又失望了。
本以为这次能从耿直处搜到电台,一举扳倒中村樱子,拿回属于海军情报处手中本属于营川特高课的东西。
却未料到,在耿直办公室并未搜出电台,自己费尽心思制定的计划,付之东流。虽然在真田永泰办公室里搜到了一部电台,算是有所收获。不过,看真田永泰一脸不屑的样子,十有八九这部电台真的是与远东司令部联络用的。
可事已至此,硬着头皮也要审了。
……
见大岛浩夫进到刑讯室,真田永泰向他吼道:“八嘎,大岛浩夫你这头猪,把我抓来,你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大岛浩夫坐到真田永泰对面,并没有理会他的粗鲁言语,而是按照程序,示意书记员打开录音设备,准备好记录。
真田永泰清楚已经进入审讯程序,这个时候就不能再乱说话。于是,他便不再骂骂咧咧,而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大岛浩夫见他不再言语,便开始审问道:“姓名?”
“本名真田永泰,中文名沈鑫。”
“职务?”
“营川海军情报处瑞昌成客栈襄理、矿业公司副总经理,中尉军衔。”
“真田君,你我都是帝国军官,就不转弯抹角了。我问你,你办公室的电台是怎么回事?
你应该清楚,在营川城所有军用电台都要向营川特高课上报,商用电台要全部归到通讯公司。现在你的办公室发现了通讯电台,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有通敌的嫌疑。
真田中尉,你我都是帝国军人,我不想对你动刑,不过,你要不老实交代,那我就不客气了。”大岛浩夫冷言道。
“大岛君,你可以立刻向远东司令部发函,确认我的身份。不出意外的话,中村长官已经向远东司令部致函,去确认我的身份了。”
“这个就不劳真田中尉劳心了。就算你是远东司令部安插在营川的眼线,你的电台没有备案,罪名也是成立的。何况,除了与远东司令部联络,还有没有与地下党和复兴社联系,谁也不敢保证,你说是吧?”大岛浩夫眼睛盯着真田永泰,说道。
“大岛浩夫,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是帝国军人,怎么会与地下党和复兴社有勾结?”真田永泰气恼道。
“那我问问你,上个月二十五日中午,你的电台与远东司令部联络过吗?”
“上个月二十五日?”真田永泰努力回想着。
“就是耿直带着沈君如长官,到情报处仓库看纺车的那天中午。”大岛浩夫提醒道。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那天中午,我并没有发报!”
“谁能证明?”大岛浩夫追问道。
真田永泰又努力回忆一下,说道:“当天中午,我在情报处的饭堂吃过午饭,就回办公室沙发上倒着了。吃饭时候,有人能证明,回办公室后,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就没人能证明了。”
“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当天中午,通讯车有记录,从通讯大楼发出过通讯信号。而通讯商行的通讯备案中,这个时段,并没有通讯记录。也就是说,通讯公司里面有电台在这个时段向外发出过讯号,这件事,你要怎么解释啊?”大岛浩夫追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监测车也不是万能的,监测会不会有误?会不会受到周边讯号干扰?这些情况都有可能,怎么就一口咬定,讯号是从通讯大楼发出去的呢?”真田永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