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所有对话均为英文,为方便大家阅读,以华文显示。)
星期一的上午,Frank九点多就到公司了,他一进办公室,就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通了Grace的电话。他对Grace说:“Grace,你带林嘉豪来见我。”说完,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Frank的两只手放在办公桌上,他沉思了片刻。此时,他对这个林嘉豪有很强烈的好奇心,同时,他感到心中有一股情感在涌动,仿佛预感到他与这个即将见到的年轻人有某种特殊的联系,他们之间似乎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一会儿,Grace和林嘉豪一前一后走进了Frank的办公室。
在林嘉豪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Frank呆住了,以为是他的儿子Andrew回来了。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嘉豪,仔细地端详着他:跟Grace说的一样,林嘉豪跟他的儿子Andrew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这个林嘉豪比Andrew高一些,白一些。他在心里问着自己:怎么会这样?
Frank的心中既激动又疑惑,但是多年来做公司总裁的经历,还是让已过了耳顺之年的Frank看起来十分镇定沉稳,他坐在办公桌后一动不动。
林嘉豪走到离Frank的办公桌还有一米远的距离站住了,毕恭毕敬地稍微弯腰鞠了一躬,说道:“张先生,早上好!”
Frank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嘉豪,说了一句:“走近一点。”
林嘉豪没听懂,站着没动。他身边的Grace对他说:“往前走一点。”
林嘉豪感到莫名其妙,他向前走了一步。
Frank把身体向前倾,两个手臂支在桌子上、搓着手,问道:“你有没有英文名字?”
林嘉豪微笑了一下,说:“在学校,人们叫我Jason。”
Frank点了点头,他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对Grace说:“你先回去吧,我跟Jason聊几句。”
Grace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Grace刚一出去,Frank就微笑着对林嘉豪说:“请坐吧,我们随便聊聊。”
林嘉豪有点紧张,他刚来报到,不知道大老板要跟他聊什么。
Frank依然微笑着看着林嘉豪,问道:“你是加拿大人?”
“是的。”林嘉豪点着头,“我在温哥华出生,在温哥华长大。”
Frank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22岁。”林嘉豪回答。
“那你的生日是……?” Frank接着问道。
“6月15日。”林嘉豪爽快地答道,虽然他回答得很干脆,心里却在犯嘀咕:这个大老板怎么不问我学过什么、做过什么,却对我的年龄、生日这么感兴趣?
Frank又盯着林嘉豪的脸开始端详,林嘉豪感到有些不自在,又不好说要走,他尴尬地笑了笑。
Frank问:“你的母亲叫什么?”
林嘉豪一愣,这个老板怎么又对我的母亲感兴趣了?他笑着问:“您为什么……想知道……我母亲的名字?”
听林嘉豪这么一问,Frank才感到自己的问话有些唐突,就解释道:“噢,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的孩子。”
林嘉豪一听,就笑着说:“我的爸爸妈妈一直都在温哥华,您的朋友该不会也在温哥华吧?”
“我跟这位朋友的关系非常好,结果有一天,她突然不辞而别,不知去向,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找她。” Frank的表情有些凝重。
林嘉豪一听,安慰道:“现在找人很容易,把您需要找的人的样貌特征、相关信息,还有以前的照片,都放到网上,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到。”
Frank笑了笑,摇了摇头。
林嘉豪自告奋勇地说道:“要不然我帮您把寻人信息放到网上去,不管有没有结果,至少您在努力找TA。”
Frank看着眼前这个热情的、稚气的小伙子,笑了笑说道:“你先回去工作吧。”
林嘉豪退出了总裁办公室,去忙工作了。
林嘉豪一走出办公室,Frank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里,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又浮在眼前。
当年,Frank从欧洲公干回到新加坡时,殷欣已经离开新加坡一个星期了,但是他全然不知。像以往一样,他白天在公司忙工作,下午四点多他给殷欣打电话,想约她一起出来吃晚餐,因为他给殷欣买了一瓶香水当作礼物,打算在晚餐的时候送给她。
电话想了好几声才有一位女士来接电话,那位女士说:“殷欣已经辞职了。”
Frank一听,根本不相信,在新加坡怎么可能说辞职就辞职呢?除非有什么紧急的事件发生。他说:“不可能,我们三个星期前还在一起吃饭,难道你们公司有职员辞职,不需要给辞呈吗?”
“Cindy在八月尾的时候已经递交了辞呈。”女士回答。
“什么?八月尾?” Frank不明白,就是说他在去欧洲之前,Cindy已经决定离开新加坡了,可是为什么她不跟自己说呢?他问道:“请问她去哪里了?”
“听说她家里出了点事情,她回中国了。”女士答道。
Frank一听立刻呆楞住了,Cindy要是回中国了,他是怎么也不可能找到她了,因为他不知道Cindy家里的任何情况,这段感情也就会这么完结了,他一时转不过这个弯来。当他想起来要向对方致谢时,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Frank完全没有心情工作,脾气也变得很大,他有的时候甚至后悔,是不是当初应该放弃家庭选择殷欣?他一遍遍地回忆他跟Cindy最后见面时的情景,当时他们在他的办公室吃完晚餐后,Cindy让他送她回家,他说可能会很晚,Cindy说会等他。然后晚上十点多,他送Cindy回家。一路上Cindy都没怎么说话,他当时就感到Cindy有点异样,但是没想到她是跟他告别。特别是她下车时的那一吻,已经宣告了两个人感情的结束,但是他却没反应过来,如果当时他知道Cindy是要离开新加坡,他是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她走的。现在想起来,Cindy当时是有意跟他不辞而别。
二十多年过去了,Frank的家庭和公司都发生了很多事,也有了很多变化,但是对于当年殷欣的离去,他的心中始终是一个结,挥之不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常常会想起他跟殷欣之间的点点滴滴。随着时光的流逝,他的心里很清楚,他跟殷欣已经毫无疑问地成为了“过去式”,他不得不把对殷欣的那份思念和怀恋深深地埋在心底,一切仿佛都已是过眼云烟,一切看似都已被岁月洗刷得干干净净。可是,林嘉豪的出现,又让他回想起了这段尘封的记忆,而且从林嘉豪讲的他的年龄和生日来看,如果他的妈妈是Cindy,那么他会不会是自己的孩子呢?如果是的话……?
想到这里,Frank不禁热泪盈眶,他在心里问着自己:在这个世上,难道我还有一个儿子?可是,他转念又一想,好像又觉得不太可能,当年,Cindy不是回中国了吗?怎么会去了加拿大呢?
Frank百思不得其解,他拿起了电话打给了Grace,让她进来他的办公室。
Grace很快就走进了她父亲的办公室,她一进门就问:“爸,什么事?”
“那个Jason的个人资料里有没有紧急联络人的姓名和联络方式?” Frank紧张地问道。
“没有,是空着的,因为他说他在新加坡没有任何的亲戚和朋友,所以他就没有填。”Grace答道。
“让他填上,国外的也不要紧。” Frank坚定地说。
Grace应了一声:“好。”她诧异地看着父亲,心里问着:爸爸怎么对这个Jason这么感兴趣?难道他真的跟爸爸,还有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吗?
Grace正要转身离开父亲的办公室,Frank又喊住了她,问道:“他去体检了没有?”
“还没有,他上个星期刚到新加坡,还是拉着行李来报到的,哪里都不认识。”Grace答道。
“嗯。” Frank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Grace身边,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Grace问道:“爸,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Frank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他想跟Grace说起当年他跟Cindy的那段往事,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Grace看着父亲皱着眉头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让父亲难以启齿,而且这件事很有可能跟那个Jason有关。她轻声问道:“爸,是不是这个Jason有什么问题?”她停了一下,接着又问道:“难道他……跟您有关系?”
Frank停住脚步,看着Grace。
Grace看到父亲的眼睛红红的,泪水呼之欲出。她不禁大吃一惊,问道:“是真的?”
Frank擦了一下眼睛,说:“我不敢肯定。”
Grace赶紧扶着父亲坐到沙发上,又去给父亲倒了一杯水放到茶几上,说:“不管怎样,我们应该查查看,这两天我也是一直在想这件事。自从哥哥出事以后,妈妈的精神就不好,如果Jason真的是我的弟弟,可能妈妈会认为是哥哥回来了,她的病也许就好了。”
Frank的眼眶又开始噙满了泪水,点着头说:“对,所以我们一定要查清楚。”
Grace的眼圈儿也红了,她看着父亲,轻声问道:“能告诉我Jason的妈妈是谁吗?”
Frank犹豫着,Grace静静地等着。
终于,Frank开口了,他迟疑地说:“Jason的妈妈……应该是……是你的Cindy老师。”
“啊?”Grace呆若木鸡,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教她和哥哥华文的Cindy老师会背着母亲,跟父亲搞婚外情!她痛苦地看着父亲,难过地说:“你们……怎么……?”她想说“你们怎么能背着妈妈做这种事”,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Frank解释道:“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们相互认识不是因为她给你们补习,而是因为她也在这座楼里工作,她在26层,我们经常见面,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才……。”
“可是妈妈呢?”Grace还是不能接受父亲跟自己的补习老师搞婚外情的事,她打断了父亲的话,激动地大声问道。
“我承认,我对不起你们的妈妈,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你们的Cindy老师。” Frank此时似乎已经是豁出去了,他直接说出了这么多年憋在他心里的那句话。
“你……。”Grace忍无可忍,她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用充满仇恨的眼神看了父亲一眼,然后冲向门口。
Frank没有阻止Grace,他把头埋进两只手里,任眼泪在脸上流淌,他在心里问着自己:如果当初跟太太离婚,然后跟Cindy结婚,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Grace冲出了父亲的办公室,用力关上了门,她泪流满面地跑去了卫生间。
为了不让下属看到她此刻激动的样子,Grace走进了一个隔间,插上了门,然后她坐在马桶上无声地哭泣着。
过了一会儿,Grace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她开始思考父亲跟Cindy老师之间的事。她竭力回想着20多年前Cindy老师的样子,那时虽然她才8、9岁,但是已经记事了。她清楚地记得Cindy老师的样子,皮肤白皙,样貌端正,长发飘逸,常常给她讲童话故事,还陪她和哥哥玩电脑游戏。Cindy老师离开后,母亲又陆陆续续给他们兄妹两个请过几个补习老师,但是在她的心里还是对Cindy老师的印象最深刻,她也最喜欢Cindy老师。
Grace从记事开始就没见过父亲跟母亲有过很亲密的行为,甚至连几句贴己的话也没听过,她印象里父亲对母亲一直都是客客气气、公事公办的样子,现在她自己也已经有了家庭,虽然还没有孩子,但是她很清楚,父母当年那样的夫妻关系其实不是很正常,两人之间缺少夫妻之间应有的爱恋。如果从这个角度来思考的话,当时正当年的父亲搞婚外情似乎也是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偏偏是Cindy老师呢?
Grace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用清水洗了把脸,然后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水滴。她在心里问着自己:为什么自己一听到父亲说Jason的母亲是Cindy老师的时候,就会反应这么大呢?只是因为Cindy老师是自己认识的人,自己才会这样吗?如果不是Cindy老师,是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又会怎样呢?其实,自己一直以来,不是也很喜欢Cindy老师吗?如果父亲当初真的选择的是另外一个女人,那我宁愿是Cindy老师。Cindy老师年轻漂亮,又有才学,这样的人做Jason的妈妈再好不过了,自己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
想到这里,Grace逐渐冷静下来,她觉得父亲此时应该是最需要她帮助的时候,哥哥已经不在了,妈妈又生病,如果自己再不跟爸爸一起面对困难,还有谁能帮他呢?
Grace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她又走回了父亲的办公室。
Grace走进办公室,看到父亲依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把头埋进双手里,她的心里很难过。她轻轻坐到父亲的身边,伸手把父亲的手从他的脸上拉下来,说道:“对不起,爸,我刚才有点激动。当年,Cindy老师年轻漂亮,又受过教育,如果我是个男人也会选她,而不是妈妈。”
Frank慢慢转头看着Grace,忧虑的眼神转成了感激。
Grace又说:“我刚才还在想,幸好您选的是Cindy老师,要是选了一个什么风月场所的女子,我都不知道脸该往哪里放了!”说完她朝父亲笑了笑。
Frank一听脸上露出了笑容,转忧为喜,他用手拍了拍女儿的手,说:“傻丫头!你爸爸的眼光没这么差!”
父女俩冰释前嫌,Grace说:“刚才您说让Jason填写紧急联络人,等一下我就让他写。体检的事,我去安排,我有一个同学在一家私人诊所工作,我让她帮忙留一点Jason的血液。”
“哎,好孩子!” Frank激动地又在Grace的手上拍了拍。
Grace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把林嘉豪叫了进来。
Grace让林嘉豪坐在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一板正经地说:“按照新加坡的雇佣法,你的简历里还需要你的紧急联系人的信息,所以需要你填一下,国外的联系方式也不要紧,主要是有紧急情况的时候能通知你的亲属或朋友。”说完,她把一份印好的林嘉豪的简历递给了林嘉豪,又递给了他一支笔。
“好。”林嘉豪接过简历和笔在纸上飞快地写起来,很快他就写完了,然后把笔和简历又递回给了Grace。
Grace飞快地用眼睛扫了一眼,上面的紧急联系人是Cindy Yin,后面是她加拿大的手机号码。她的心突突狂跳,为了不让林嘉豪看出她兴奋的心情,当她抬眼看向林嘉豪时还是不动声色,微笑着说:“还有一件事,所有来新加坡工作的人都必须去体检,才可以拿到准证。你现在手里有没有紧急的事情?”
林嘉豪摇了摇头。
“好,你先回去工作,我去安排一下,等一下我带你去。”Grace说道。
林嘉豪赶紧说:“我可以自己搭出租车去。”
“你刚来,哪里都不认识,我们公司有自己的诊所。”Grace坚持着,“好了,你先回去吧,等一下我叫你。”
林嘉豪点了点头,走出了Grace的办公室。
林嘉豪刚一走出办公室,Grace就拿起电话拨通了她同学的电话。
Grace把情况跟同学一说,同学愿意帮忙。她挂了电话,拿着林嘉豪刚才填写的简历快速地走出了办公室。
Grace走进了父亲的办公室后,疾步走向Frank的办公桌,她兴奋地说:“爸,您的猜测没错。”说着,她把林嘉豪的简历放在了父亲的面前。
Frank戴上老花镜,仔细地看着紧急联系人那一栏,他的手开始颤抖,眼里又开始亮晶晶的有了泪水。
Grace又说:“我已经跟我的同学联系了,现在我带Jason去体检,然后我会拿着他的血样与您会合,您在中央医院等我吧。”
“哎。” Frank答应着。
Grace转身离开了父亲的办公室。
Frank摘下老花镜,擦了擦眼睛,然后打开抽屉,把那份林嘉豪的简历放进了抽屉里,锁上了抽屉。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一座座高楼,极目远眺,感慨万千。上帝啊!你是可怜我老来无子,现在又给我送来了一个儿子吗?
新加坡的法律规定,所有的男性公民和第二代永久居民都需要在年满18周岁的时候服兵役。Andrew在服兵役的时候认识了几个喜爱潜水的朋友,从此爱上了潜水这项户外运动,每一年他都会跟几个朋友一起去马来西亚潜水。
五年前,29岁的Andrew在马来西亚潜水时,因为设备故障而溺亡。当时,Frank正在努力培养Andrew接替他的工作,可是突如其来的噩耗差一点将他击垮,他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恢复过来,但是已是元气大伤。好在当时Grace的男朋友,现在Grace的老公,Michael在公司很能干,分担了他不少的工作。
Andrew的突然离世,给Frank的家庭造成了巨大的伤害,Frank的太太经受不住这个打击,精神失常了。Andrew的葬礼之后,她每天都坐在客厅,面对着大铁门盼着儿子能够早日回来,这样一等已经五年了。
这五年的时间里,Frank不再为挣钱拼命,儿子没有了、家人的健康没有了、家中往日的欢笑也没有了,挣那么多钱还有什么用?所以,等到Grace跟她的男朋友结婚后,他慢慢地从公司的业务里退了出来,逐渐将手中的工作转给了女婿。
现在,林嘉豪的到来,又让Frank看到了希望,他期望着太太的病能够好起来,期望着那座洋房里再次充满欢声笑语。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Grace带着林嘉豪去了她同学的诊所,体检完后,她把林嘉豪送回了公司,然后再去诊所拿了林嘉豪的血样直奔中央医院。
在中央医院,Grace与父亲会合后去了检测中心。
一个小时后,父女俩被告知鉴定需要等三到五天,结果出来后会通知他们。
父女俩怀着焦急的心情回到了公司,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期。
Frank和Grace所做的一切林嘉豪并不知情,他每天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去公司工作,努力适应和享受着在新加坡的生活,他感觉新加坡虽然地处热带,但是并不像想象的那样炎热。这里的街道干净,环境优美,人们都很善良友好,到处都有美味的食物,他越来越喜欢新加坡了。
星期五的上午,Grace终于接到了检测中心的电话,通知她去拿鉴定结果。放下电话,她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父女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直奔了中央医院。
拿到鉴定报告的时候,两个人都很激动。
对Grace来说,如果鉴定结果证实了Jason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么在这个世上,她除了已经过世的哥哥,还有一个弟弟,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啊!另外,因为Jason长得太像哥哥Andrew了,母亲见到Jason会以为是哥哥回来了,可能病就好了,那么这一家人又可以像从前一样开开心心地生活了。
对Frank来说,如果Jason真的是他的儿子,那么当年他跟Cindy的那段不了情也算有了结果,他会加倍疼爱这个儿子,因为这个儿子的身体里流着他深爱的女人的血液,爱他就是爱Cindy。
鉴定报告放在一个大信封里,Grace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了信封,拿出了里面的报告,看完后,她泪流满面,趴在Frank的肩头失声痛哭起来。
Frank赶紧拿过报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老花镜戴上。看完报告,他双手颤抖,老泪纵横,连声说着:“Thank God!Thank God!(感谢上苍!感谢上苍!)”
鉴定报告的结论是:Frank与林嘉豪存在父子关系。
就在Grace和Frank父女俩忙着查清林嘉豪的真实身份的同时,林嘉豪正在公司里努力地适应着新的环境,他虚心好学,勤奋努力,虽然来公司还不到两个星期,他的阳光、帅气和亲和力,很快就获得了同事们的好评。
在家里,林嘉豪除了不太适应新加坡炎热潮湿的气侯外,其它都没什么问题,他租住的房间有冷气,所以工余的闲暇时光还算舒适。他看到了母亲在网上给他的留言,说要在星期六同样时间跟他视频,所以,星期六这天,他没敢睡懒觉,早早起来,梳洗完毕后,就去附近的咖啡店吃早餐。吃完了早餐一回到家,他就打开笔记本电脑,等着时间跟母亲说话。
十点钟,母亲准时上线了。殷欣问道:“嘉豪,去新加坡快半个月了,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工作很多,还在学习中,同事都挺好的。噢,我刚刚拿到了我的工作准证。”说着,林嘉豪拿着一张蓝绿色的卡片,放在镜头前,接着说:“准证是两年的,到期了可以再续。”
殷欣微笑着点了点头,她想起了自己刚去新加坡工作时报到的情景,时过境迁,没想到25年后,自己的儿子居然走回了自己走过的路。她问道:“你的上司……和老板,对你还好吗?”
“还好,我现在的上司是个新加坡人,大概40岁,很有经验。我的大老板我见过一次,也不错。噢,对了,他说我长得像他一个老朋友的孩子,我还说要帮他在网上找他的朋友呢!”林嘉豪兴奋地说着,“我的行政主管Grace前几天还亲自驾车载我去体检,因为拿准证需要体检报告。”
“什么?Grace载你去体检?”殷欣一愣,她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预感。
“对啊!所以我说她对我也挺好的,我跟她说我可以自己搭出租车去,她说我刚来新加坡不熟悉地方,最后还是她驾车送我去的。”涉世不深的林嘉豪对Grace的行为没有半点儿怀疑。
殷欣听了儿子说的话却若有所思,她嘱咐道:“新加坡天气热,要多喝白开水,有空出去做做运动。以后每个星期六的这个时间,你都要跟我来说说话,有急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好吗?”她这时才深深体会到了当初她到新加坡工作,她的父母对她是一种怎样的牵挂。
林嘉豪痛快地答应着:“没问题。”
看着林嘉豪稚嫩的、大男孩的脸,殷欣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了Frank的面孔,23年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她笑了笑,下线了。
(本章完)